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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九越发地奇怪, 梧凰城吞了那么多金银, 定是用于他处。彼时, 齐王二公子已经率军回都, 这两日都是他在代管齐州军政。可奇怪的是,自从齐王二公子代管军政后, 便再也没有踏出齐王府, 什么事都由他那位病恹恹的三弟崔淞代言。
朝廷的通缉令已经遍布大雍, 齐王府却没有将崔淞交出去的意思。崔淞经此大劫,讲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许氏的家主诊脉之后,都说三公子活不了几日。就算将他押解回京,大抵也过不了这个冬日。至于其他年幼的王子,这几日病的病,夭亡的夭亡,齐王府的男丁似乎受了什么诅咒,竟是无一康健。
二公子握有齐王的令符,他不交崔淞出去,下属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将三公子绑去京畿。甚至,二公子还给崔淞娶了媳妇,新婚之夜,他拉着崔淞的手,千叮万嘱,隻望他早些让弟妹有孕,早些延续齐王府的血脉。
原先的齐王世子膝下本有两个儿子,近日都先后夭折了。魏陵公先前把孙女嫁了过来,可这孙女也不知怎的,竟是一直没有传出孕事。世子暴毙后,这位魏陵公的孙女便无人问津,二公子忽然想起,打发府卫去找,却久寻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二公子膝下只有一女,年仅八岁,是他的心头宝。他生怕这位小县主跟她那几个堂哥一样,早早夭亡,便养在了身边,托了许氏好生照顾。所以,这段日子进出齐王府最多的人,除了各地的探子外,便是齐州许氏的大夫。
这些都是崔昭昭派出的探子回报,所有消息汇总一起,王都梧凰城笼罩了一层浓雾,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殿下,你怎么看?”慕容九正色反问。
崔昭昭杵着腮,微微蹙眉:“还叫我殿下?”
慕容九一时改不过来:“昭昭。”
“嗯?”崔昭昭挪近了身子,与她并肩而坐,低头整理几案上的各种探子传书。
慕容九按住了她的手,认真道:“齐州蹊跷,恐非小事。”
“虽不是小事,却也不是什么复杂之事。”崔昭昭拍了拍她的手背,待慕容九松了手后,崔昭昭将收拾起来的传书分成了五堆,指着左上的一堆,“这是楚州,目前有两难,一难外患夏军水师,二难没有真正的大将坐镇,恐生兵祸。”她脸上的笑意微敛,眸底闪过一抹忧色,“夭夭此行,必定凶险万分,可只要过了这一关,大雍危局可定一半。”
慕容九自是明白的:“我在楚州多年,军中的派系还算清楚,所以我已修书与她,想必能派上用场。”
“知道你疼她。”崔昭昭忍笑揶揄。
慕容九微微挑眉:“你少酸我,你当我不知你暗中调了军队陈兵韩州北境,以防万一。”
崔昭昭大笑道:“嘶!都说九姑娘耳目众多,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啊。”说着,崔昭昭捏了一把慕容九的下巴,回到了正事上,将右下的那堆传书抚平,“韩州已平,现下正在恢復农耕,来年只要保证不起战祸,韩州定能丰收。至少,自给自足之余,还能供给京畿粮食。当然,我家阿九待夭夭好,我自当也待弦清好。”说完,她指向了右上方的传书,“魏州起了瘟疫,朝廷一定会赈灾,弦清能用的人不多,可不能在魏州折了。我已修书京畿,命张朔派了一队死士赶赴魏州,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