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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秋哲干过的混帐事就不少,但好歹还懂得遮掩,隻去烟花之地玩乐,不敢叫外人知道。
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敢强迫清白人家的姑娘。
秋澈得知事情的来回经过,又得知是秋哲给自己作了不在场证明,说是那天秋澈根本就不在秋府,且她不住在公主府已久,又没有其他地产,还能去哪儿?
他意有所指,加上秋府众人也受了秋初冬的意,也都跟着他一起说了谎。
甚至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云燕”,也信誓旦旦地说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看见过秋澈。
这对秋澈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犯罪证据。
她跪在大堂之上,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起,想要辩解,想要反驳,可翻来覆去,唯有那句“臣从未做过此事,天地可鉴,无愧于心”。
但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
皇帝看样子是想信她的,想将此事一笔带过,可吴相却不信,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最好的办法是,不如请个宫人来验明真身?
那女子的绝笔信中,说侵犯自己的人,大腿内侧有块疤痕——那是秋哲幼时骑马,因马匹上的坐垫锐利而被刮伤的痕迹。
可秋澈身上是没有的。
她也不可能让人给自己验身——如此一来,她的女子身份根本隐瞒不住。
女扮男装、欺君之罪,可比侵犯良家女子的罪名要严重得多。
秋澈于是沉默下来,不再辩解。
皇帝见她抗拒,其实打私心里也已经认定这事就是她做的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为了不让这事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在吴相阴阳怪气地问,“你如此抗拒,莫非方才说的都是谎话”时,皇帝起身,甩袖而去,略过了验身这一步,让人将她直接带去了诏狱。
诏狱与大理寺不同,是锦衣卫的地盘,而锦衣卫只听令于皇帝。
皇帝若要将她放出来,也是一句话的事——当然,这取决于她是否对皇帝还有利用价值。
政客的权利斗争之中,是没有谁对谁错这个概念的,在他们眼中,唯有利益至上。
秋澈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没能松到底。
应皇帝命令负责审讯她的锦衣卫是个愣头青,皇帝随口说要审讯,他也就当真下了死手——
诏狱之中都是这样的,但凡是皇帝亲口抓进来的,基本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存在。
这样的刑罚在诏狱,说起来再正常不过。
偏偏这次,秋澈是皇帝还在犹豫、要不要在其嚣尘上的谣言中保下的人。
他的尽责尽职就成了一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