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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秋澈再说什么,她又低垂着脖颈,耳边簪子的流苏轻晃,用足尖轻点在秋澈的膝处。
这个姿势让她露出半截白嫩修长的小腿,配上脚腕处潋滟生姿的花,和那张本就倾国倾城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她略有些急促,开口时,嗓音带着些轻微的抖:“我想……”
秋澈听清了,却愣了下,下意识问:“……什么?”
李青梧顿顿,却没再应答。
她没能忍住剧烈的心动,也违背不了想要亲近对方的意愿,但更没办法做到两次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于是最后,她选择垂眸,倾身。
在秋澈唇边,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一触即离。
秋澈却连呼吸都停了停。
然后从脖子,直接红到了耳根。
真正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她们的第一次亲吻。
见她如此,李青梧反而放松了下来,笑得自然慵懒,像隻偷腥成功的猫儿:“是……谢谢你安慰我的奖励。”
恩爱的“妻妻”之间,一个吻当然算不了什么。
李青梧故作镇定地平复着心跳,想。
她从前没有人疼,不懂自尊与自爱。
见周围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样是对的,是为了她好。
于是哪怕脚骨被折断了,脊背弯下去了,痛苦和哭喊都要往肚子里吞。
她学了十几年的礼,走着端庄小巧的步子,跪在明黄的帝袍脚下,温顺而乖巧,麻木又不仁地跪了十几年。
而今却有人告诉过她——真正的礼,不是这样的。
缠足的裹脚布被除去,就像从她腐烂的心头剜去一块腥臭的血肉。
此后她心中只会有明媚的光与潋滟的水。
会在阳光正好的日子,从那疤痕的缝隙中开出挺拔的花骨朵。
就像秋澈亲手在她脚上绘出的莲花一般——美艳绝伦,且坚韧不拔。
她将懂平等,明是非,知反抗。
她会有爱的人,也会有很多爱她的人。
两年前的上元节那日,她捡到了一盏莲花灯——虽然是捡的,但那也是她十几年来,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
意料之外,且未掺杂任何虚假的吹捧或算计。
是惊鸿一瞥,也是唯一救赎。
从此她心头执念疯长。
而经年之后,这朵莲花,也终于如愿开到了她心上。
她想,她应当不需要再问秋澈到底是否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