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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今日搬去柏堂,却还是穿着她赠予的衣服。
这是当然的事情。卫云舟并不把此当作很特别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个小小质子,还有更多的事等待她解决,更多的人想要倚靠她。
撇去茶液上的浮沫之后,卫云舟便浅浅地啜饮一口热茶。
举荷在旁边,懒懒散散:“贵的茶有贵的道理嘛,不然它卖这么贵做什么?东宫那边遣人送来的时候,我还感觉那太监有些不情不愿呢。”
说到最后,举荷竟然笑出了声音,“他把东西送来,交付的时候,还扭扭捏捏,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是这样吗?”卫云舟的声音缥缈如云,尽管好像是在听她说话,但举荷总觉得公主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却像云山雾罩,教人捉摸不透。
举荷点头:“嗐,您就是没有看见那小太监的扭捏劲。”
卫云舟只是颔首,却没回答这个话题。
举荷终于觉察到不对,她也站了起来,再顺着卫云舟的目光看过去。
她看见一行人在风雪中出来,还有一个人撑着伞往柏堂里面走。
后者她知道,是新搬入柏堂的人。
“啊?那个是宋大人吧?她忙完了出来了呀。”举荷随口说话,“哦,那个撑着伞的人,就是楚照吧?”
举荷说话向来不太有顾虑,若是别人问责起来,她也会用自己出身来搪塞几番。更何况雍国实力本就不如大梁,雍国质子想要得到尊敬,这尊敬得他们自己来挣。
“是。”卫云舟又低低应下一声,她却突然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今年宫中没有什么过节的氛围。”
举荷一愣,反应了片刻这才跟上公主的话来:“今年宫中没有过年的氛围还不是因为东宫那边胡乱承办?像前两年,不是我举荷随随便便溜须拍马,但殿下您做得的确要好上许多!”
卫云舟本来不动声色,只是端着茶盏不吭声,此番终于是被举荷逗得脸上有了笑容,她道:“你这还不算是溜须拍马?”
举荷也笑道:“我只是说殿下的功绩而已!”
“你就说去吧。”卫云舟微笑着摇头,将台盏递给举荷,“还是要注意在什么人面前说,往年都是我,今年可不是我了,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
卫云舟似乎充满惆怅地说完这话,她微微仰头,又窥见天边铅灰色的云块,冬阳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如今已经无踪。
天气转眼间又变凉了,高处不胜寒,风一阵接一阵地卷来。卫云舟微微紧了衣袍,然后挥手招呼举荷:“走吧,站在这上面这么久,你经得起冻,本宫可不行。”
举荷笑嘻嘻答“是”,然后就扶着卫云舟下了摘星楼。
“外面风好像变大了,殿下还是进里面去坐着,烧了地龙,暖和许多。”举荷建议个不停,“对了,话又说回来,您说这宫里面没有年味”
卫云舟起初只是听着举荷说话,偶尔应一两声,听她最后一句话时,不禁别过头来看举荷一眼:“莫非你有办法让这宫中有年味?”
看着卫云舟眼神充满期望,举荷莫名心中一怵,她难得地没有立刻接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