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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应昆震惊,连忙俯身,想去地上将那奏折捡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傅季缨得胜消息——不仅击退北境来犯慎狄,甚至还攻克两处城池。
这难道不是幸事?应昆沉吟半晌,手指伴随着廊檐外不定的风声雷声雨声颤抖。
对于陛下来说,的确不是幸事。
倏然又是一道雷霹雳而下,呼呼风过,卷得有些宫人已经哇哇乱叫起来。
看来,这宫中有大事发生——可太子殿下已经去世了,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么?
不知为何,应昆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将那奏折摆回紫檀木桌案上面。
朝徽帝已经走进去了,他得快点跟上才行,万一陛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呢?
上熙
今日恆陵城中来了个贵客。有从帘帐中见者,称那贵客俊美无俦,风流倜傥。
还有甚者,直接说那贵客下了马车,便在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姿。
终于有人出来敲定,她说自己见了那六檐马车是从南边来的。
南边来的,那就难怪了。
“如今这北边战况激烈,这京城人士居然还敢往我们这边来的么?”
“兴许这是故意给你们看的,让你们天天嘲笑京中人审慎,如今好了!”
街头巷尾之间,不自觉便流传起这贵客传说,还连带着嘲讽京中人士。
是的,这便是北部边陲城中常态。
她们口中的“审慎”,不过是嘲笑京中人的怯懦。须知,这慎狄年年南下凶悍,都是靠着这北部居民同守将一起,才将城池护住。
此前,这些民众便不觉得朝廷管用;到了如今,心中更是对朝廷无甚念想。因此,这京中贵客到来,大家更多传的还只是谑谈。
还有些人密切注视这贵客的行踪。
发现那一车人径直去了虞氏镖行。
虞上熙接到消息的时候,颇为吃惊:“有人拜访我,是谁?”
她这几个月来都为了这北境运粮的事情忙上忙下,不仅仅在于陆路,连这水路她都要千里迢迢地去管。
只不过是为了护北境一方安宁罢了。
一长身玉立的女子道:“来人自称与您相识,她还出示了一块雕琢着海棠花纹的令牌。”
虞上熙长眉蹙起,脸上疑云逐渐散去,她沉默顷刻后,道:“那就快请二殿下进来。”
那女子一愣,诧异道:“二殿下?”
“这海棠花纹,是大雍皇室的象征。”虞上熙垂眸,把玩着自己手上玉镯,声音淡了下来,“说起来,今年倒不是这半块令牌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