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圣诞节后,不日返校上课。
今年冬天来得这样早,去得也分外迅急,覆盖一整个校园的大雪被清扫,悬挂在树上的残雪,滴滴落下枝头,待太yan出来,水汽蒸发,大地又洁净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唉。你们知道吗?顾西沉没来学校上课。”
走廊上,几个nv生窸窸窣窣的八卦议论声。
引人浮想联翩。
“知道的呀,他生日第二天跟宋嫣然去l敦了,朋友圈到处都在传这条消息,也值得你拿来当作新闻讲。”
“我这不是好奇嘛,顾西沉怎么跟宋嫣然扯到一块儿去了,他nv朋友不是班里那个……叫什么来着,许什么?”
“许翘。”
“哦哦哦,对,许翘。顾西沉nv朋友不是她吗?”
nv生以不屑的口吻回道:“有什么奇怪的,被甩了呗……”说完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拨弄头发刘海,补玫瑰se唇膏。
“顾西沉当初眼睛瞎了,才跟那个叫许翘的在一起,真掉价儿。现在终于清醒过来,许翘怎么能跟宋嫣然b呢?”
“就是,我每次看见许翘巴在顾西沉身边那个样子都直犯恶心。saohu0,她也配。”
“呵呵呵,可不就有那么点sao劲儿,不然顾西沉看上她什么?长那个b样子。”
角落隔间内。
许翘身t冒着虚汗,痛得直咬牙,她大姨妈突然来了,肚子疼了一宿,喝热水也不顶用,正拉下k子换纸,听到此等闲话,穿上k子,撑住门虚弱地站起——
身残志坚。
很有心跟这些ai嚼舌根的nv生,好好说道说道,叫她们不要背后议论人。
可惜打开门,艰难步出去。
几人早走了。
她小腹处狠狠一ch0u筋,痛得许翘两眼一黑,差点儿没瘫倒在马桶边……
下课,李莉莉跑来问她:“怎地回事?全校都在传你被顾西沉给甩了。”
“嗯。”
许翘抿唇,点了点头。
“真被甩啦?”李莉莉瞧着也不诧异,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跟顾西沉谈过一段不算亏,再找下一春就是。”
“嗯。”
许翘点点头,还是副si样子,既没有被抛弃后的失魂落魄,也没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好不让人看笑话。
谁也不知她想什么。呆头鹅似的。
李莉莉摇头叹息:“好啦,就当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你要赶紧振作起来,嗯?”
许翘伏课桌上,“嗯”了声,肚子终于没那么疼了,想好好休息会儿。
那个夜晚。顾西沉离开后没再回来。
许翘听话,等了他一整夜,次日等来顾西沉跟宋嫣然去了l敦的消息。
她问唐乐瑶。
“顾西沉为什么走?”
“我哪儿清楚,你自个儿去问他。”唐乐瑶一脸敷衍,跟秦尚态度如出一辙,并不轻易透露顾西沉的行踪。
许翘厚着脸皮,继续追问:“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不是不明白——
顾西沉、唐乐瑶、秦尚、包括宋嫣然,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金玉满堂、随心所yu的花花世界……
唐乐瑶冷笑,“顾西沉是你男朋友。你都不知,我哪儿知道。”
许翘失落地低下头。
她联系不到他。
顾西沉消失了——
他的世界,并没有她。
只要他乐意,就可以永远不见她。
有t育委员的前车之鉴在,f班没几个人敢跟许翘说话。
秦尚鬼jg鬼jg的,估计怕许翘b问他关于顾西沉的事情,一早便溜了,逃课去网吧打游戏。
唐乐瑶向来不ai搭理许翘。
严子皓又冷漠到骨子里一人。
平日里。
因着顾西沉的面子,这伙人jg都愿意哄着她,善待她,而今顾西沉不在了,许翘才发觉:一切不过虚荣的假象……
她在班里几乎没有朋友。
所以,即便伏在桌上,痛到呼x1不过来。
一整个下午。
周遭也很是萧条,并未有人过来问:“许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t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放学后。
校门口停许多豪车。
唐乐瑶家司机正帮她开车门,见许翘脸煞白,走路孱弱,恰好经过自家车……
她看了看许翘。
眼珠子一转,果断上了车。
明知许翘身t不适,也没提出送她回家。
“……”
许翘一瘸一拐地走向公车站。心思暗下来,谈不上失望或痛苦,稍许苦闷罢了。
毕竟唐乐瑶言行如一,多么坦荡。
若不是顾西沉,高傲的唐家大小姐又哪里瞧得起像许翘这种中产阶级出身的nv孩儿。
在学校的一天度日如年。
回了家,许翘爸爸难得没有应酬,跟娘俩一块儿吃晚饭。
一桌好菜。
许翘却吃不下,数着碗里的米粒,食不下咽。
父亲关心nv儿减肥坏了身t,唠叨道:“翘翘,好好吃饭。爸这段日子公司太忙,没时间陪你,咋地就瘦得跟流浪狗的了,看着都心疼。”
见她不说话。
皱着眉头又问:“是不是有啥心事?跟爸说来听。爸给你解决。”
许翘小脸皱成包子。
受的一肚子委屈被了g出来,差点儿没哭,娇气地喊了声:“爸,我没事儿”,拿起筷子,b自己大口吃饭。
“你别惯着她。”
许翘她妈横了nv儿一眼,跟老公讲:“这丫头一阵一阵的,前段时间哭着闹着要转学。我这正准备找时间跟你商量,结果没几天,她又跑来说不想转学了。”
一顿瞎折腾!
“转学?为啥要转学?”
父亲想不通原由,也问不出所以然,g脆让她别担心:“是不是以为咱们家里的条件不b以前,怕太费钱?宝贝别怕,你爹我啊,就算砸锅卖铁也送你出国念书。”
许翘念的这所贵族学校,百分之九十九学生都被家里人送出国,不必参加高考,虽然所需的费用不低,但哪怕公司再苦再难,他的宝贝nv儿,自然也要跟别人一样。
“不、不是的,爸爸……”
许翘感动坏了,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扑到父亲怀里:“我不转学!您别这么说,我想不转学了……爸爸,我ai你……”
她不转学。
家里条件再坏,她也是爸爸妈妈的金枝玉叶,b不上唐乐瑶,b不上宋嫣然,一点儿也不丢人!
凭什么要转学。
“那就好。”
许翘凄风苦雨的哭诉,听得她爹也是莫名感动:“爸爸也ai你!爸爸也会为宝贝nv儿努力赚钱的!”
“呜呜呜。”
饭桌上,这对父nv抱头痛哭、互相鼓励的场景,许翘她妈实在没眼看,摇摇头,不如回厨房看汤有没有炖好……
l敦,泰晤士河北岸。
庄严神圣的教堂内正进行一场神秘葬礼。
穹顶天花玻璃一幅幅美轮美奂的众生浮世绘,檀香棺木前,牧师捧圣经念悼词,暖h的烛se下,出席葬礼的缪缪数人均表情肃穆。
宋嫣然戴一顶黑se小礼帽,镂空薄面纱盖住明亮双眸,双手合十默默哀悼。
“安息吧——你的灵魂,将进入天堂——”
片刻,慢慢张开眼,握住身旁顾西沉的手。
他的身t异常冰冷,几乎没有t温,听不见呼x1,不像活人。
“阿沉。”
宋嫣然轻唤,提醒道:“要下葬了。”
顾西沉微垂着脸,缓缓起身,跟所有人一同目送棺木被抬出教堂——
棺中人si亡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四号,晚上九点零五分。
是平安夜。她的生日。
医生说病人自然si亡,没有多少痛苦,她活在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感受到痛苦,si去反而是种解脱。亦不值得惋惜。
……
葬礼结束后。
顾西沉跟宋嫣然步出教堂,昏暗的天se从四周笼罩过来。
广场中央。
华光溢彩的喷泉边许多异国游客在拍照,落魄的流浪艺术正拉着提琴,地上琴盒中零散几块钱英镑。
冬日的l敦天气y寒,路面cha0sh。
顾西沉走到喷泉边坐下,摘下黑se皮手套,解领带藏大衣口袋中,不发一语。
宋嫣然远远看着顾西沉,仿佛又看见童年初遇时那个y冷自闭的小男孩,周身萦绕着彻骨的孤独。
她走近了,将咖啡递过去。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阖眼了。跟我回去休息好吗?”
自顾叔叔派人通知参加葬礼,她和顾西沉乘私人飞机来l敦这一路,路程十几个钟,他就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觉,不说话。
“阿沉。”
宋嫣然蹲下身,手捏拳置于他膝头:“你还好吧?”
顾西沉面se无虞。
转头看向广场上的白鸽飞去教堂塔尖,又笨拙地飞下来,天空烂漫着晕眩的se彩,金h的太yan缓缓西沉。
终于说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
“没事。”
没等他再开口。
宋嫣然起身“嚯”地抱住了他。
紧紧抱住他,心发疼,急急地说:“骗子,你很难过。我知道。你从小就这样。究竟有多难过,你可以跟我说。”
不开心就躲起来一言不发。
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
只有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
只有我最了解你。
你的过去。你的悲伤。
宋嫣然泪水模糊了眼,想着:为什么你不能像我ai你一样ai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好好在一起?
丢了尊严地祈求,只换来顾西沉一脸无动于衷,扯下她缠绕在脖颈的手臂。
冷淡极了。只言片语都吝于施舍。
“……”
宋嫣然漂亮的脸如裂出细痕的昂贵瓷器,破碎的,被摧毁的美丽。
不由心生恶毒,负气道:“顾西沉,你没心肝的吗。”他越不在意,越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话伤害他:“你妈si了,葬礼刚结束!就这么急着离开?”
真残忍。
她紧盯着顾西沉,痛苦地吼叫:“就因为你从来不去ai任何人,所以,活该没有任何人会ai你!”
顾西沉走后好几天,他跟宋嫣然一同出现在l敦街头的照片传得满天飞。许翘不得不接受自己恐怕是被绿了的事实,学校这群闲得蛋疼的嗑瓜子群众却还不打算放过她。
无论出现在校园哪处,都有人交头接耳议论……
“她就是许翘啊,被顾西沉抛弃的那nv的?”
“嗯嗯。怎么还敢来学校啊,心真大。要我肯定待家里不出门了吧。”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身后俩nv生八卦时丝毫不顾忌音量,摆明说给她听的。
烦都烦si。
许翘嗦着嘴里的一根bangbang糖,突然回头,对她们做了个丑到爆的鬼脸,吓得嚼舌根的两人后退一步。
哼!
许翘气鼓鼓地叉腰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来学校!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不要太过分哦!”
被问住的两人自然没想到许翘脸皮竟厚到这般程度,看神经病的眼神白了她一眼,灰溜溜跑走了。
吵赢了吧,许翘心里仍是涩涩的。
在食堂买了碗米线,一个人躲在角落安静地吃。
刚出炉的米线。好烫。
她吃得嘴唇通红,鼻涕流个不停,眼泪都快掉出来……
心里默念着:该si的顾西沉。我讨厌你。最讨厌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下午t育课。
f班跟a班同一时间上的。
之前校庆时凶过许翘那个学生会主席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讲话:“唉,你想不想加入学生会。虽然你成绩一般,也没拿过奖,但破格录取个人,这点权利我是有的。”
许翘暗自吐槽这人真够自恋的,摆出冷淡的表情,直白告诉他:“哦,谢谢你咧,我没有这个想法。”
不想?男生颇为不解,“许翘,你考虑清楚!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
“嗯,不想。”许翘盘腿坐地板上,看班里男生打篮球。
懒得解释。反正不想。
男生继续纠缠,苦口婆心劝她:“你现在被顾西沉甩了,全校都在看笑话,你就不想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吗?”
许翘蹙着眉,感觉很不痛快。
但又不好说什么话,怕得罪人……
所幸正在打球的秦尚看见了,篮球抛向多管闲事的男生,狠狠砸过来,怒气冲冲:“g嘛呢?谁准你跟我翘儿讲话的!”
学生会主席差点没被一下砸晕,捂头瞪了眼秦尚,悻悻离去。
秦尚快步走来,捡起地上的篮球。
问许翘:“那傻b跟你说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答非所问:“顾西沉几时回来?”
“哈?”
秦尚僵住,00脑袋,起身想走……
许翘赶紧拉住他的衣角,低着头,求他:“告诉我。”
告诉我。
他还会不会回来……
他是不是……
真的不要我了。
秦尚叹了口气,也很是纠结。
顾西沉啊。
病得不轻,ai上他,也会被传染的。
“许翘,算了吧。”
秦尚难得良心发现,道:“你治不住他,算了。”
跟顾西沉恋ai的第一天。
许翘紧张到不敢直视他。
这情形持续好久,在学校见面,她的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说话声音发抖,顾西沉叫她往东不敢往西,一下课就被这家伙使唤去小卖部买水,书包里装满他最喜欢的甜食,顾西沉稍一不高兴,就拿出巧克力和薄荷糖去哄。
“不吃。”顾西沉逗她,“舌头伸出来。”
许翘还ga0不明白,他的头已凑过来跟她接吻,“你嘴里的b较甜。”
顾西沉接吻技巧好着呢。
亲她,能把n酪磨成扯线的芝士,唇齿相依,舌尖抵着口腔上颚,轻轻绕圈,t1an得她浑身发痒,唇发酸。
上课,他闷头睡觉。
下课了就来折腾她。
外表酷得要命,其实就是个幼稚的少年。
会突然盯着她看很久,笑得坏:“白se。”
许翘愣住:“什么?”
顾西沉伸手r0u她耳朵,笃定地讲:“你今天内衣颜se。”
许翘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托下巴,很是得意。
“猜的。”
……
偶尔去c场,许翘捧着本漫画看,他的头枕她大腿,玩手机打游戏。
秋风起,金h的落叶,凛冬来,成了下雪的场景,天气渐渐转凉,时间变得又缓又长,甜蜜酸涩。
认真回想。
恋ai这段时间,顾西沉对她真可算很好,不寻常的好,好到她几乎忘了,这天人长相的少年可并非善类。大概也不是像她这种平凡nv生可以掌控住的男朋友。
唉。
早知这样……
回家的公车上,许翘倚着窗,不禁长叹,早知这样,我应该早点把顾西沉上了才对——
恋ai谈了三个月。
也没有进行正式的亲密接触。
许翘恨呐!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不离十,顾西沉多半已经被宋嫣然g回去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点儿傻,只是没想到事已至此,最遗憾的事情竟然是:没有来得及跟顾西沉shang。
想来家里那一箱子情趣用品也派不上用场了。
真是遗憾。
……
小区外的水果店。
许翘买了一袋子平日舍不得买的进口苹果,还买了怕长胖一直不敢吃的抹茶味八喜,最大盒装的。
既然失恋这么惨,她要化悲愤为食yu。该吃吃,该睡睡。
天不会塌的。
许翘走进电梯、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含嘴里。
爸妈今晚似乎去亲戚那喝喜酒了,她翻书包找家门钥匙。
走出电梯时,没注意有人。
重重撞上对方,手里提的一袋子苹果散落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
许翘弯腰道歉,头也未抬,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捡苹果。
走廊的灯最近总失灵。
灯光微弱,一闪一闪。
0着黑,许翘终于ga0定她的苹果了,正要拿钥匙开门。
一起身,有人从背后温柔地拥住她。
是熟悉的、清新的海盐气息……
他的。
顾西沉下巴磕着她的肩,温度极低,寒气b人,抱住暖炉似的许翘,在nv孩耳边轻言道:“喂,我回来了。”
顾西沉回来了——
许翘偏过脸,与大半身子覆在自己肩头的少年对视,呆站在门前没了动作,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傻子。
顾西沉命令,“开门。”
“哦。哦哦哦。”
许翘缓过神来,连忙打开家门。
家养的小h猫特意溜来门口来迎接主人,见到生人胆儿特小,一下跳到鞋柜上,n凶n凶的、龇牙咧嘴地喵叫。
许翘腹诽,g得好,球球。
顾西沉没说话。上前抱起猫,把小东西塞进x口,浓密的长羽睫盖住y郁的眼,短短几日不见,瞧着竟瘦了一大圈。
许翘冲过去夺回球球,没好气地说:“你来g嘛。”
顾西沉木然抬起头:“嗯?”
许翘不禁更生气了。
他、他做了坏事还装无辜!
“你不是去l敦了吗!”
她一肚子委屈,正无处宣泄。他跟宋嫣然一同去了l敦,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全校都看她笑话,现在……又不声不响地出现……
到底是为什么?!
顾西沉慵懒地倚在门框边,神se黯淡,静静看着她。
“你g嘛。不说话。”
许翘的心咯噔一下,语气放轻了些,有点儿虚,奇怪。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为什么自己要心虚。
顾西沉满是疲惫,并不愿解释什么。
他刚下飞机,连续很多天没睡过完整好觉,总是一阖眼,就被噩梦惊醒。
梦见母亲的尸t起了蛆,每一寸皮肤青筋都扎过针孔,毒瘾发作,si在某个寂寥无人的深夜里。
梦见儿时的自己,躺在这具尸t旁,呼x1着房间作呕的腐臭味,看着地上nv人五官狰狞,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出口逃离。
……
顾西沉脸se病态的白,瞳孔漆黑,目光幽幽、深邃,神秘而令人感到恐惧,像宇宙虫洞,天地万物都可以x1进去。
许翘语气更弱了:“顾西沉——”不免带着担忧:“你怎么了?”
“睡觉。”
顾西沉b近她,低下脑袋,轻轻抵着nv孩的额:“在你这儿睡、可以吗?”
他太累。
只想好好睡一觉。
虽然不过饮鸩止渴,只有si亡才能最终得到解脱。
就像梦中所见所思一般。
许翘定在那儿,明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想得到准确的答案,想大声痛骂他,想爽快地把他赶出去。
可顾西沉如今这副失掉魂魄的模样,又是她极不愿见到的。
他看上去状态很差。
像冬日里随时会凋零的花儿。
“好。”
许翘乖乖点头:“我给你拿毛巾。洗个澡再睡。”
她说完,跑去洗手间给顾西沉放热水,找了条g净的毛巾和牙刷,又找了件父亲穿过的大t恤给他备好。
直到男生身tsh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穿睡衣,用吹风机帮他头发弄g。把顾西沉穿过衣服扔进洗衣机。麻溜儿地,伺候得井井有条。
终于。
在yan台洗衣机发出“轰隆、轰隆”的噪音声中,男生躺在她香软的床铺上沉沉睡去。纯净的睡颜,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房间内。
许翘倚床边,下巴磕着膝盖,仔仔细细瞧他。也没去多虑若是父母回来了,该如何解释家中凭空出现了个大男人。
只不过略略欢喜、略略忧愁。
喜的是:顾西沉总算回来了,并第一时间回来找她。
忧的是:她的的确确不愿失去他,太害怕失去,竟为此失掉了自尊,亦失掉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