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本来嘛,多少的收入过什么样的生活。
偏偏承恩公府的人就喜欢装,再装也就是那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承恩公府内里空了。
承恩公夫人起身,腿一软,她又坐在椅子上。
“先坐着,缓缓。”秦如玥道,“这边的椅子多,你坐到天黑回去都没有问题。有水有糕点,也有饭,总不至于让你给饿死。”
承恩公夫人见秦如玥就那么离开,她好想冲上去撕烂秦如玥的嘴,却没办法。她真的腿软了,她真不知道家里亏空到这个地步。
太可怕了!
承恩公夫人只要想到家里欠了那么多钱,还有家里典当的那些东西,她就觉得可怕。昭阳长公主可怕,自己死去的大儿媳妇那些也可怕。
在大儿媳妇活着的时候,承恩公夫人就没有想着去管那些事情,也没有多问。只要她的生活质量没有下降,她就不多说,她这边的东西稍微差一点,她就说儿媳妇几句,东西又变好了。
而承恩公夫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好东西都是别人咬牙给她的,当儿媳妇的总不好被婆婆指着骂不孝。
承恩公夫人坐了一会儿,她就在身边下人的搀扶下出去。等她回去时,还是得面对那些要债的人。
借不到钱,承恩公夫人就只能去看看她的库房,却发现她的私库里有的东西都被替换了,东西少了不少。管着库房的丫鬟跪在了承恩公夫人的面前。
“早些年,大夫人就让奴婢替换东西出去典当。”这个丫鬟是承恩公夫人的心腹丫鬟,每次承恩公夫人去看库房的时候,丫鬟就会设法让主子早些出库房,还懂得把东西摆设得像是多的样子。
丫鬟也实在没有办法,大太太亲自来恳求她,大太太也典当了她自己的嫁妆。在这样的情况下,丫鬟就只能听从大太太的话。那些东西典当出去之后,说是想着等有钱了再赎回来,可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一年一年的,入不敷出。
“二夫人也有……”丫鬟低头,二夫人知道大夫人的所作所为,二夫人当然也是有样学样。而丫鬟早就听从大夫人的做法,她就不能不听从二夫人的,二夫人比大夫人还要狠,典当出去的东西更多。
可是丫鬟不能说,二夫人还活着,丫鬟还要在府里生活,她不能因为自己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就肆意说出来。这一次的事情发生后,丫鬟知道老夫人可能要赶她走,也有可能留着她,要是老夫人留着她,老夫人必然不可能跟过去那般重用她。
“就说是出了内贼!”承恩公夫人手指颤抖地指着丫鬟。
“母亲,您可别那么说,那些东西换了银钱,还是用在您的头上。”二夫人自知躲不过,她干脆就过来。
承恩公府里的那些人闹腾了好一会儿,到最终都没有把事情解决好。
公中欠的钱,凭什么让他们拿私房拿嫁妆去补起来?
还有人觉得是别的人管家欠钱的,跟他们没有干系。
承恩公府内部麻烦事情多,而要债的人才不管,他们还在那边闹,就是要承恩公府还钱。
京城里的人知道承恩公府那边发生的事情后,一个个都在那边说,把承恩公府的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承恩公夫人到慈宁宫哭诉,她刚刚哭了一会儿,皇帝就派人送来两个花瓶。
“皇上说了,看看承恩公夫人能不能用泪水把这两个花瓶填满,有了这些泪水,都省得给花浇水了,都别浪费了。”海公公道,“落在地毯上,还得清洗地毯呢。”
承恩公夫人听了这话,愣住了。
自己是皇帝这些人的长辈啊,这些人怎么敢这么说?
太后不敢多说别的,她想的是:皇帝又来了。
皇帝没有亲自过来,而是让海公公传口谕,这说明皇帝已经很不高兴。
太后不可能等皇帝亲自过来,真要是那样的话……太后怕自己有一段日子又得过得辛苦一点,这可不行。
“是,是,皇帝想得周到。”太后笑着道。
“……”承恩公夫人又看向太后,太后疯了吧!
承恩公夫人越发肯定,太后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太后压制不住皇帝也就算了,也压制不住昭阳长公主。但凡太后稍微能耐一点,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凄惨。
“这花瓶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就收着吧。”太后还提醒承恩公夫人,“还不叩谢隆恩。”
承恩公夫人内心憋屈,还得叩谢隆恩。
不论是在太后那边,还是在昭阳长公主那边,承恩公夫人都没有得到一声好,皇帝没见她还给她两个花瓶。承恩公夫人怄得要命,她回去后,当天夜里就在承恩公的耳边说了很多话。
“当初,就不该让你的这个妹妹进宫,就该换一个人。”
“你瞧瞧,这一个个,多狠心啊。”
“他们也不懂得拉你们一把,不然,我们家何至于如此?”
……
承恩公夫人说了很多话,承恩公沉默。
现在不是当今皇帝没有登基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多说几句话。他们现在还是闭上嘴巴比较好,别让皇帝知道他们瞧不上他。
那是皇帝,又不是阿猫阿狗。
等承恩公夫人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承恩公已经传来呼噜声。
“……”承恩公夫人怀疑丈夫假装睡觉,但她还是呢喃,“跟你说重要的事情,你就睡。”
承恩公都没有亲自去太后那边说那些话,他不愿意去,都是承恩公夫人自己过去找太后。只要承恩公夫人去说承恩公,承恩公就说女人之间更好说话,说外男不好总是随意进后宫。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六月,童生试也过了,放榜了。
赵元凯顺利考中童生,他在侯府的时候跟那么多厉害的夫子学习,哪里可能考不中童生。再差的一个人,有那么多名师教导,最基本的东西还是会的。
秦如玥听闻赵元凯考中童生,也没有让人送礼庆贺。
“一个小小的童生而已。”秦如玥道,“没有什么值得好庆祝的,等他考中进士再来庆祝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