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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种情况,盛萤需要应殊然地恢復,但同时她也知道刚刚重生的应殊然还需要休息,以她现在的情况单挑孟扶荞肯定会输,除非孟扶荞也被削弱。
所以盛萤才以三张符咒困住孟扶荞,她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孟扶荞只会有一种选择——破开符咒面对应殊然,随后为自己陪葬。
孟扶荞太喜欢自由了,即便知道应殊然在外面等,她也不会愿意长久地困在三张符咒中。
盛萤又笑了起来,她几乎没有了笑的力气,“你看,是我赢了。”
抵在符咒上的手终于缓缓垂落,有那么一瞬间狂舞的血砂滞留空中,随后尽数落下。
又是一场红色的雨,可惜这场雨不是来救孟扶荞的。
“盛萤!”有那么一瞬间,孟扶荞的欲望似乎抵不过其它什么东西,潮水般消退了一下,她感觉那是恨,因为欲望消退的那瞬间孟扶荞隻想衝过去,再亲手杀死盛萤一次。
她心口的烙疼和痒此时已经消停了下来,只有无穷无尽的空寂留存,空到孟扶荞想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看看它究竟还存不存在,除此之外,孟扶荞没有任何伤心和难过。
即便处在被欲望吞噬的情况下,孟扶荞也很清楚自己是喜欢盛萤的,喜欢她,所以才想将她的魂魄占为己有,让盛萤再也没有机会转世投胎,更不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孟扶荞兴许会感到厌恶的人。
血尸就像製作标本,要把爱的人永久保存。
染红整个祭坛的血砂已经随着盛萤的死完全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只有填充符咒的部分与符咒本身相融合,不仅未失去灵性,还因为主人的死显得越发凶煞。
姜羽有些透支,又松了胸中那口气,腿一下子有些发软,没有站住半跪了下来,她的手扒在紧贴法阵的银白锁链上,锁链之间的缝隙很大,足够姜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她想喊盛萤的名字,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纹丝不动,最终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低沉,低沉到只有姜羽能听见,她怀疑那是自己心底的声音。
应殊然静静地靠过去,把姜羽拢入怀中,判官哭不出来,只是右手紧紧攥着应殊然肩上的衣服,像是要靠力气挣脱越沉越深的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