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的丧钟
“我叫朱迪,我生活的村镇,已经快要死光了。一路上好多人在往这里跑,半途中又不停有人倒下死掉。姐姐,这是哪儿?”
爱勒贝拉浑身一凛,如坠冰窟般觳觫起来。
摩拉维亚的疫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想来也是,光靠索洛斯和卡迪夫家族的力量,能保住首都就不错了。其他小领地能否幸存,完全是各凭天运。也许是怕她逃亡途中平添烦恼,他们谁也没有向她透露过摩拉维亚的现状。
“把尸体用烧碱掩埋。这孩子带回去吧,先全身消毒,再交给府里侍女们照顾。”爱勒贝拉拍了拍膝上尘土,将哭得昏死过去的孩子交给了候在一旁的骑士。
直到沐浴更衣完毕,她始终沉默着。走出浴室的那一秒,房间内四溢的清香令她精神一震。
梳妆台上摆着一瓶巨大的白色鲜花,每支花箭顶端都结着好几朵,形似百合却更加绚烂荼靡。
好漂亮,以前在艾依拉宫从未见过的……
“喜欢吗?”康纳琉斯灼热的体温自脊背传来,还不及转身,已被他揽入怀中。“这是阿弗雷,今天刚从大公岭送来。每次看到这花,我都会想起你,所以让园丁在城堡里种了一大片。”
纯白剔透,却又浓艳张扬。看似娇嫩的外表下,掩盖着韧若蒲草的顽强生命力。
“谢谢你。”爱勒贝拉仰起脸儿,冲他甜甜一笑,心中却揣摩着该如何开口。如今这种情势下,让她丢下母国的百姓,苟且偷生,这不是她的个性。
男人刚刚迫不及待地吻上那思念了整天的柔软樱唇,一阵低沉而悠远的轰鸣扯破了死寂的夜幕,惊起成群结队的乌鸦向天边浓重的雾霭张皇逃窜。
这是神殿的丧钟。
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定住了,四目相对间,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中宁静甜蜜的空气。
“大公!大公!”戴尔伯特似乎等不及他应门,声线中透出显而易见的焦灼。“陛下薨逝了,皇太子宫里刚刚来人,催您即刻前去神殿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