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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袍应当是厚重的,压到身上的时候,时时刻刻都会提醒着她,提醒她肩头上放不下的责任,如今醒来,她却总觉得腰背轻盈,此刻一摸,才察觉出了一些不合理——这手感分明是轻柔的绢。
扶锦君无奈地看向岳瑶这逆徒。
岳瑶确实长开了,以前跟着自己的时候,孩子样很重,连说话都要仰着头。现下对方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时,肩头高度也竟不差上下。
就好像小小的笋尖抽出了牙,脱胎成了婀娜修长的青竹。
一步一挪,裙摆飘摇。
一颦一笑,赏心悦目。
岳瑶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题中,她说:“故土和家一样,就算一时离开,也总是要回来的,我知道师父的意思。”
扶锦君讚赏地看着她,心说这丫头果然长大了,不只是个子,还有心态,以前每每提到这种话题,对方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我想跑”,像个养不熟的小雀,如今随着年龄增长,心思倒也稳重下来。
岑姝想了想,道:“以前为师也有诸多不对,不该一直把你关在晚山殿的。”
岳瑶罕见地没有顺杆子爬,她反驳道:“师父怎么会有不对的地方呢,师父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哦,是吗。”扶锦君说,“那为师问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岳瑶:“……”
自己今天这么听话,而且都顺着话题表了这么多衷心了,师姐她难道不该感动吗,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自己的不对。
“师父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为您脱下仙君袍的。”岳瑶找借口道,“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復,仙君袍是好,但也异常沉重,我为您取下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它难以忽视的重量。若是平时还好,但您那段时间卧病在榻,仙君袍对于您而言便是极大的负担,徒儿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帮您脱下它。”
扶锦君:“那既然要脱下,为什么还要作假呢?”
“徒儿这是担心您啊!”岳瑶语气里突然带上了些许娇嗔,“师父您是在责怪我吗,我好冤枉啊。亏我当时还想着,您肯定不适应脱下仙君袍的感觉,说不定一生气就不醒来教徒儿了,所以才弄了个假的哄您早点好起来。”
扶锦君:“……”
说的好有道理啊,幸亏自己发现了,不然假的就成真的了。
她们两人一路攀谈,在岳安宗逛的时候也只是用步行的方式,一边看着岳安的变迁一边聊着轻快的琐事。
聊着聊着,扶锦君发现一个问题——路上的其他弟子呢?她这么大一个岳安宗,弟子们都去哪儿了呢。
扶锦君皱起眉问:“瑶瑶,岳安的弟子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