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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在曾经夫妻两人一起努力挣钱还债的日子里,还算不错,她愿意承认那时候的他是个好父亲,但自她母亲难产去世后,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酗酒赌博,种种恶习沾染了一身,又在被亲戚骗走了一笔钱,迫不得已转卖了小店后,脾气越发暴躁,在外唯唯诺诺,在家动辄就辱骂,殴打她,拿她撒气,赶她出家门,再也没有半点过去那个父亲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是在心痛自己的母亲,还是那个因难产而没有存活下来的儿子?所以她再也不愿意称呼他为父亲,在外人面前提到他的时候,隻用‘那个男人’为代称。
在她母亲去世一年后,那个男人又另找了一个愿意给他生男孩的年轻女人,更衬得她母亲拚命给他生男孩的事像个笑话。
她不知道那女人到底看上了那个男人什么,反正她就是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的跟随。后来那女人还真的给那个男人生了一个男孩,那个男人有了儿子之后,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顺的父亲模样,只是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她的存在。
幸好那时候她也大学毕业了,有了自己生存的能力,渐渐和那个男人断了联系,也很少再回g市,只在每年秋天的时候,回来看看自己的母亲。
又过了两年,她的工作稳定了下来,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开着自己刚买的小车再次来到母亲的墓地前。虽然顶着小雨,但她的心情却格外的不错,在母亲墓前停留的时间也比往年要多一些。她希望母亲在天有灵能看到她现在的生活,为她而高兴。
若是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发生那一起意外,她的人生一定会完全不同。
在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即便开着雨刷,挡风玻璃里的视野也仅能看到前方不足两三百米的距离。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她隔着雨幕看到前方的红绿灯闪烁着即将发生变化,估算时间,正好可以容她经过那个路口,于是就提高了速度。没想到她刚过了路口,一辆老年代步车就从雨里逆行着朝她的车子衝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调转方向,想要避开那辆老年代步车,惯性却将她的整辆车子都甩翻了过去,紧随她后头的车子也刹车不及追尾了施明愿的车……
在施明愿彻底的失去意识之前,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体里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去,鼻尖萦绕着鲜血混合着汽油的味道。
她勉强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了变红的红绿灯、自己车子挡风玻璃上无力摇摆着的雨刷和一片黏在玻璃上的银杏叶子。她伸手想去触摸那片银杏叶子,还没有摸到,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结束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她还有睁开眼睛的机会,同时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如果施明愿没有猜错,安悦带她走去的那个十字路口,应该就是她上辈子出车祸的那个十字路口,所以她才在刚下公交车时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