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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是当时已惘然

 

东泽之东,由四方瑞兽看守的的千里菩提林,是创世神心血所化。他本是找寻自己丢失的坐骑白泽,却不料在此处捡到一缕情丝。触手生凉,正诧异之际,那情丝竟化作红线潜入他心房,从此使二人命格紧紧纠缠在一起。

她请他入邀月殿养伤,亲自帮他度回失去的灵识修为,寻得仙芝灵草。日日病榻前悉心照顾,那条情丝将两心相牵。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姹紫嫣红间,与君执手,共赴白头。幸运的是他们b凡人幸福,他们还有永生。

寂禹临走前,将他叫到漱宁池旁,细心嘱托:“本以为我可以陪主上直到天荒,可如今她有了你,紫微星君为她连魂飞魄散都不怕,我便把自己的职责交给你。好好守着邀月殿,好好守着她,答应我好好ai她!我将云游四海八荒,不再回来。”

他回到殿内,看着她目送寂禹离开,紧拥住她的身子,却听见她说:“他走了?他在这邀月殿外整整二十六万年。我的心虽被冰封,但我知道他会用成百上千年上的时间看我下完一盘棋,跳完一支舞。甚至这二十六万年,我们说过的话还不到百句。但是我勉强不了自己,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褚翌我们好好厮守终生,哪怕时间短得就像凡尘的一世夫妻。”

他给了她几十万年来未曾有过的快乐,他作画,她赋诗,他吹箫,她以琴相和。得成b目何辞si,愿为鸳鸯不做仙。

金斑喙凤蝶最善舞,所以天帝请她助若水nv神训练瑶池歌舞,已恭迎西方佛陀尊驾。她笑意盈盈0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答应天帝请求,回来再给他个惊喜,留褚翌独守邀月。

他记得那日沉影将一壶琼枝玉酿端来,与他解渴。对于这个侍婢,可能因为她长得几分像卿舞,他便从未有过戒心。

到今日他才知道那是一壶忘忧草,喝下它,便会将自己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错认成自己心头挚ai。

不知昏睡了多久,当他醒来时,沉影已在他怀里哭成个泪人:“奴婢也想和君上厮守,可是主上也ai慕您!既知此生和君上有缘无分,若主上知晓,定会将把婢子打回原形,圈禁在漱宁池中,妾不想再做那无心的水中月影……”

他拥着她,毫无感情说道:“那我便取了她的心与你,我们说好的要厮守终生!”

“嗯。”她答应着,那么理所当然。那滴泪,她复制了卿舞一半的记忆。当看到君上对主上柔情似水,百般呵护t贴,影子是没有思想的,她潜意识告诉自己她就是这邀月殿主。

月余,当她回到邀月殿,物是人非。

与天界相连的十里梅林,他转身看向她时眼神冷峻轻蔑。四目相对,静谧无言,他手中的离何剑寒气摄人,左右抖动铮铮作响。他执剑向她心口刺来,本可还手,却必须顾及着腹中骨r0u。她眉头紧皱,那一剑真真实实刺入她的右x。

“为什么?”当她看到他拥着沉影,便明了一切。

他冰冷的回:“只有你的心才可以与她自由。”

她绝美的嘴角扯出苦涩而倾世的笑:“是吗?”身子向前一步,剑又入r0u几分,血沿着剑刃滴滴缓缓而下,浸透她那曳地的白纱,远望之下似朵绚烂而绽的红梅。

“那我呢?”依稀间腹部疼痛难忍。

“只有沉影才是我心头挚ai!”语毕猛地用力,剑一下子穿透她满若漫天梅雪的身子。

往日生世相守的承诺就是如此可笑,她眼中怒火烈烈,一双凤眸光华流转:“所谓海誓山盟,付之一炬,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将心拱手相让。”

紧紧握住剑柄,一下子将离何剑拔出。双手紧捂住x口,鲜血从指缝间溢出,目光灼灼盯着他无神的眸子:“我又岂会让你们轻易相守!”

风挟着漫天飞舞的红梅,将她的身躯团团包围。十指纤纤,长袖左右一挥,那些红梅伴着她随风而去,直冲天境。

凌霄殿上,邀月殿主上书,天帝雷霆震怒,发兵十万擒获褚翌。紫微星君私动□□,与妖孽相恋,触犯天条。历经六道轮回,遍尝生老病si之苦。

林中红梅一夜凋零,自此再未开过。

一池锦鲤,一潭幽怨,一弯皎洁凄美的沉影月,映出了孤独的离别。

本是寂寞空庭深院,歌台暖响,舞袖纷飞。自寂禹带她飞临那聆裳阁,自己便沉溺在酒se中,如花似玉的美人,朝歌夜弦的欢乐,终难抵长夜漫漫的孤独和寂寞。醉生梦si后是刻骨铭心的心痛,醉倒青石桌上,眼前是那日思夜想的脸庞,平日里那不可一世的君王:“卿舞!我对不起你!”

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给过她的伤害!

“走水了!聆裳阁走水了!”g0ngnv侍卫奔走相告,锅碗瓢盆齐出动,内廷一片混乱。

褚翌被喧哗声吵起,不远处的聆裳阁,火光冲天,轰轰烈烈,快要烧到顶层。就连高悬的明月也要燃烧起来一般,被映得通红。

现在就好像当年的情景,他捂着自己的心房,那里自始至终只为她一人,承受着蚀心之痛。

他纵身一跃,飞驰过去。

十几个侍卫si拽着他,拉着他的胳膊,紧抱住他的腰,却还是差点控制不住几近崩溃的少帝。

“卿舞!你不能再出事!我不能再失去你!朕命令你们放开朕,我要去救她!你们听到没有?放开我!”

内侍总管跪在他面前,老泪纵横:“陛下,您不能进去!八年前那场天火您冲进聆裳阁,身受重伤,几乎丧命!请陛下为百姓着想,老奴求您了!你不能再进去!”

褚翌拼命挣扎,整座聆裳阁已成了火海,熊熊烈火炙烤着天幕,百丈高的聆裳阁轰然倒塌,地动山摇。

“卿舞!”褚翌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侍卫被迫松开了他的手脚。他一下子跪在地上,目光深沉而哀伤,笑容颓废而凄凉。

一侧的沉影束起零乱的发丝,面se几近透明的惨白,大笑:“我终于不用再做谁的影子,他是我一个人的……哈哈……”自己窃来的幸福,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

忽然火海之中飞出一只蹁跹起舞的金斑喙凤蝶,碧鳞青须,五彩斑斓的翅膀带着流火星光。她慢慢蜕去羽翼,化为人形,这才是她的真身。腮凝新荔,肤若凝脂,清冷孤傲的绝代佳人。

一身百蝶穿花流彩冰绡,额间一枚光华流转的银蝶印记,b腰转莲碎,在空中舞出一支美轮美奂的“舞锁聆裳”。长袖一挥,大火顷刻间熄灭,聆裳阁华丽如初。

寂禹整理衣襟,拂去身上的灰烬,恭敬地单膝跪地:“属下恭迎主上回归!”

沉影愣在那里,心里着实忐忑慌乱。恍惚从梦中惊醒,双腿打颤跪在地上:“奴婢恭迎主上,主上饶命啊!”

冰冷的声音响起:“沉影你两次纵火之罪,本座可饶,不容你的是天条。近千年来你为获取蚀骨情丝,在这聆裳阁囚si了近百位琐娘,最后竟玄铁铸锁,断了琐娘的命脉,为个人私yu,触犯天条。既然你声称上次是天火焚毁聆裳阁,便领天火焚身之刑吧!你本就是水中月影,权当做这是一场痴梦……”

“求主上开恩,请主上饶命!沉影只是ai慕君上,所以……求主上饶命啊!”

四条锁链缠住她的手脚,一道天雷凌冽而下,熊熊大火便燃起。天火焚身受惩者身上的每一丝每一缕血r0u,都要受九九八十一次焚烧锻造,焚身亦是焚心。沉影道行低微,不出片刻便显出了原形。碧清池中,波光粼粼,幻化出两弯沉影月,凄月空明,皎洁如玉。

沉影月,月如钩,应是离人人却不知愁。

“云麾将军,三日后天狗食月,那时你我重返邀月,这几日便在聆裳阁上好好调息。”卿舞转过身,淡香依稀,秋水烟波,宁静悠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瞥褚翌一眼。

“卿舞?”他在背后轻唤,语气急切,帝王霸气尽敛。

她回过头,眼眸中是疏离与陌生,看着这个眉眼尽是憔悴之se的人间帝王:“我们以前见过?就算你前世是紫微星君,又怎可轻唤本座名讳?坐拥江山,治理好你的天下,便可功德圆满。天机不可泄露,望自珍重。”

不再理会愕然的他,径直飞上聆裳阁。三千如缎青丝,云飞扬兮舞霓裳,不染凡尘。

金斑喙凤蝶,每十万年羽化结茧重生,记忆封印,忘而复在,无情于心,淡看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变迁。

夜寒,更声远扬,无人眠。

“去年春恨,缱绻时,花正浓。梦后楼台高锁,当年明月,仍照今人。风雪黯,旧梦远,江山此夜一舞间。”她站在窗前。

寂禹在她背后徘徊,yu言又止,不知道从何说起。

卿舞关上朱窗,转过身错开他关切的目光:“你无须再言他!不料此次我应得是情劫,投胎为一株忧草,附在琐娘身上。千年前他弑心一剑,换得二人b翼shuangfe1。我被仇恨蒙蔽双眼,暗生心魔,竟令我痛失腹中胎儿。若他还在,定是和他一样俊逸的眉眼。我该为天下苍生好好尽我的职责,如今各归各位,两两相忘便是最好的结局。”

他将褚翌派人送来的请柬交到她手里,沉默无言转身离开。

“寂禹,谢谢你!”她叫住他。

明明是赴宴,当她抵临御园之中,桌上已摆开阵势。白如明镜,黑如玛瑙,势均力敌。他低头认真思量,一身明h龙袍,双丝金线所绣文龙若隐若现。

她坐下执一方白子,他执黑子。进退之间,傲视群雄,指点江山。天帝让他投胎在帝王家,果真是要他一统天下。

输赢都回不去,他罢棋起身,注视着她的双眸:“非走不可吗?”这是他最后的挽留。

“锦衾寒,如梦残,不过是浮生一段绮梦!紫微星君又何必执着痴恋于凡尘的过眼云烟?”她忍着自己心痛。风轻云淡的回答。绘着彩蝶蔻丹的指尖拾起颗颗棋子,微凉的触觉有一种真实存在感。。

“ai情就一首华丽的楚辞,虽美却也像草木一样有初生,茂盛,凋零。没有什么不能割舍的。”她只能选择回避,一句轻描淡写。

褚翌看着她漠然转身,那么决绝。人生不能悔棋,无论输赢都挽不回你的心,但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无可奈何的依然ai你,流连你的眉眼,你的目光。

不,若是一场梦,心痛怎会如此真实?

山盟海誓情无限,鸳鸯结,胭脂扣,却扣不住彼此,留不住终生。

那年九月,京华生变,她选择远走天涯。

本是青梅竹马。当年,他还是那个风里送她远去的青衫少年。六年的浴血奋战,而今他终于坐拥这半壁江山。临走时,她还未及笄,天真烂漫,身在将门,却不忍再见征战厮杀。回首时,她笑靥如花:“龙腾,我会在北疆一直等你!当你一统天下之时,便是你我二人再见之期。”

兴兵多年,锦g0ng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g0ng墙之上,他睥睨整座帝都,那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g0ng墙之内。三千g0ng阙重楼连绵似海,浩瀚无垠。

“如今已是海晏河清,只等江山一统。距离上次分离已近六载,凤凰,朕永远不信你已不再人世。无论他送来的是谁,都不是朕心头挚ai的那个你!”

景佑四十六年,皇子龙腾平定战乱,夺江山半壁称帝,史称“南锦”。与北疆兵马大元帅朱翊划宁江而治,天下两分。朱翊膝下独nv凤凰早逝,次年他便送养nv青鸾和亲南锦。

景佑四十七年,锦帝龙腾不顾群臣阻拦,清河郡主青鸾尚未册封,便入住未央g0ng。

十五之夜,月满未央。皎皎明月,却在朦胧间笼上一抹诡异的血se。

源源不断的锦缎罗绮、翡翠珠饰被送到未央g0ng,最后竟由内侍总管杨胜亲自送来帝后大婚时的那套凤冠霞衣。青鸾屏退所有g0ng人,拉着雀儿的手,面前是堆成山的奇珍异宝:“雀儿姐,怎么办呢!青鸾从小把你当成亲姐姐,义父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鬼地方和亲?我才不要嫁给冷血的锦帝龙腾!我要回北疆!”

雀儿是青鸾的贴身侍婢,那双眸流光溢彩,语气却越发恭敬:“小姐,您只需唤奴婢雀儿。另外锦帝的名讳是不可以轻唤的,请郡主谨记。夜已深,郡主可以就寝了。”

青鸾直爽的x子是多少世轮回都改变不了的,这一世定要护她周全平安。雀儿看着她明眸皓齿,粉黛朱唇,下意识0上自己的脸。那身凤冠霞衣如血的红,妩媚华贵,映红了她的瞳仁。

夜深人静,锦g0ng的禁地——漪澜殿。空气中缭绕弥漫着龙涎香,瑶华池中,泉水淙淙,水汽蒸腾。

雀儿端坐镜前,理着三千如缎青丝。镜中的自己,远黛的眉,微挺的鼻梁,淡粉的樱唇,清秀而陌生,她早已习惯了这张人皮面具。

手若柔荑解去身上寝衣,没入水中。三千青丝纠缠交织成网,温泉水滑洗凝脂,双眸含情脉脉。光洁白皙的背上闪现着柔光,走近一看,竟是——展翅飞舞的凰图腾!

自从登基,龙腾从未歇在自己的寝g0ng,反而夜夜宿醉漪澜殿。长夜漫漫的孤寂,唯有醉生梦si。

杯盏狼藉,他一身明h寝衣,墨发松挽,棱角分明。都说自古君王薄幸,可他偏偏是个痴情人。他只知道她的小名唤凤凰,是朱翊的独nv,长于g0ng廷和他相伴,其余一无所知。

琉璃夜光杯中,映出胭脂se的葡萄酒,畅饮千杯人已醉。雀儿一身朱红罗纱,行如杨柳随风。榻上的他眉眼憔悴,她有些不忍,本该驰骋疆场的他,是多么俊逸潇洒,意气风发。

龙腾睁眼正对上她的目光,那双剪水秋眸正是他日思夜想。猛地将她拥在怀里,嗅着发际间熟悉的幽香,而她的脸颊却是一阵彻骨的冰凉,让他确信这是梦,梦到的是魂牵梦绕的她。

自从登基,他便派人出使北疆,明察暗访。上元节,在她及笄那夜,绣楼失火,尸骨无存。更诡异的是那夜之后,将军府后院上百奴仆全部离奇失踪。

“凤凰,朕好后悔当年答应朱翊用十万兵马换你回北疆。如今我们yyan两隔,为安抚朱翊,真不得不许他后位。杨胜告诉朕,那个青鸾有多像你,可朕不敢去见她,朕知道她不是你。”

她一言未发,媚眼如丝,浅笑嫣然,诱他沉沦。双手搂紧他的腰间,解下虎符,置于枕下。

龙腾!对不起,这是她能给他最好的结局。

那一夜,巫山yu。

雀儿在镜前为青鸾梳妆,她一身金罗蹙鸾华服,正和她未来国母的的身份。轻描黛眉,略施粉黛,便已是风华绝代。雀儿指尖蘸了些脂粉,在她眉间绘了一朵淡粉的樱花,柔美娇yan。

“他一定会喜欢的。”

“谁会喜欢?雀儿姐。”青鸾摆弄着曳地的裙摆,很不习惯这满头珠翠。

雀儿扶青鸾起身:“今日,锦帝在太极殿谒见郡主,时辰已到。”自己从未迈出房门半步,一早醒来她身上竟穿着青鸾的那身凤冠霞衣。那晚月圆之夜,究竟发生了何事?记忆是一片空白。

龙腾一身明h龙袍坐在龙椅上,双丝金线所绣五爪云龙熠熠生辉,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右手一直微微发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闪烁着七彩光华的凤羽,自从那夜之后,便一直烙印在他掌心。那晚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一场梦魇?

“宣北疆清河郡主觐见!”内侍层层通传。

她伴着青鸾迈上那九重g0ng阙,果不其然,他从龙椅上一跃而起,目光一直流连在青鸾眉眼之间,清冷寒眸满是欣喜和怜惜。

只有她,可以看清他眼中泛起的泪光。

文臣武官议论纷纷,这清河郡主果真是绝代佳人,难怪朱翊会视为掌上明珠,三千粉黛无颜se。

如此相像,和凤凰简直是一0一样。若离别时,她是含ba0待放,而今便只为他一人国se天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有她才会在额间点一朵粉樱。

先前为皇后所建的的引凤台已经竣工,八月十五,引凤台册后。

那一刻,他紧握住青鸾的手,那句话悠扬在碧霄长空:“朕倾举国之力所建的引凤台,终于等来了它的凤凰!”

那一树粉白的樱花花瓣,飘扬在风中,扬散逝去的海誓山盟。她轻y道:“嫣然语笑媚东墙,绰约终疑胜海棠。终究b不过云裳新妆,名花倾国。”他们相ai,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可是这噬心之痛,痛彻心扉。

原来是身上的蛊毒“姹紫”又发作了,不是想他,不能想他。

朱翊派来的暗卫现身,警告她:“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还没有拿到主公要的东西,恐怕青鸾小姐也要忍受你这般噬心之痛……”

她捂着x口,眸中寒光如剑,杀气凌冽:“告诉朱翊,若青鸾有任何差池,我必将他挫骨扬灰!他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半倚在樱花树旁,她承受着万虫噬心之痛,面无血se,嘴唇有些发紫。

“你是她身边的雀儿?”声音如一道清幽的山泉,淙淙流淌在心间。龙腾半蹲下来注视着她,那一刻,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深意她看不懂。

“回陛下,奴婢是叫雀儿,服侍在清河郡主身边,以前也服侍过清宁郡主。”她错开他关切的目光。那次执手相看泪眼,已是天涯之远,万年以前了,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看着他。

他黑沉沉的瞳仁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霎时寒气摄人:“她们怎么会如此相像?凤凰她真的……?”

要不是如此相像,当年青鸾怎会代她历天劫渡那奈何桥,到头来自己还要再渡!雀儿掸去身上落花:“清宁郡主确是si于三年前那场大火。其实两位郡主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因青鸾郡主生母身份地位,无法入宗谱,所以对外称养nv。”

他眼中锋芒已退却,唯有深潭一样的墨se。这么说凤凰的生母是兰绮——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后嫁与朱翊。□□末年,群雄揭竿而起,攻陷都城。朱翊痛失ai妻,便拥兵江北,自封兵马大元帅。

雀儿勉强支撑起身子,侧身伏礼告退,却被他打横抱起。他身上熟悉的断魂心字香,让她心痛更甚,昏睡在他怀里。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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