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喜欢
烟花放完,饺子也差不多煮好了。季青荷在门口喊着回来吃饺子,江怡头也没抬的应道:“来了。”话音落下没多久,“少爷——”院门口,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出现,不止一个。江怡表情一怔,她看过去,是谢斯年身边的人,为首那个是常年跟在谢斯年身边的助理。这阵仗很大,邻里街坊都在家,见状都围了过来看热闹。“这是怎么了?”“你看上面停的豪车,迈巴赫啊,上千万呢。”“怎么跟演电视似的?还少爷。”大家好奇地讨论说着。外婆、舅舅舅妈也都出来了,季甜小丫头懵懵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陌生人,有些害怕的牵住了江怡的手。“姐姐,他们是谁呀?”老师说,看到陌生人要找警察叔叔帮忙。江怡侧眸看向谢京妄,他冷恹恹的压下眼睑,一双漆暗眸子里像是浸了寒霜。“滚。”他压着喉咙吐出一个字。谢斯年身边的助理姓吴,吴助理对他这个反应像是早有所料,他恭敬垂首,一丝不苟的回答:“少爷,谢总说您不回去,我们就陪您在这儿一起过除夕。”原本热闹的氛围,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谢京妄勾唇,轻慢笑开。“威胁我?”眼底的戾意毫不遮掩。吴助理摇头,“少爷,您说笑了,不敢。”外婆不明所以地看着出现在自家门口的人,紧张地问江怡,“小怡,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些人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江怡连忙宽慰开口:“没事的外婆,他们很快就走了,你们都先进去吧。”季青荷知道这些人是来请谢京妄回去的。可大少爷显然是不想走的架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唇,劝着外婆、舅舅舅妈都先进去。“小妄,有什么事你随时喊我们。”进去之前,外婆又不放心的叮嘱了谢京妄一句,像是生怕他被这群人欺负。谢京妄挺直的背脊忽然有些发僵。很久了。除了江怡,没有人这么关心他会不会被欺负。“知道了,外婆。”他开口的声音有些哑。院子里,只剩下了江怡和谢京妄。“江小姐。”吴助理礼貌喊了她一句,江怡心脏像被人用力握住,她只觉得呼吸不畅,喉咙也一并发痛。这是在隐晦提醒她,谢斯年交给她的任务。她和谢斯年,才是站在一块的。她抿紧唇,嗓子深处像被刀片缓缓磨过,以至于说话的声音也很慢,“谢京妄,要不你回去吧。”谢京妄沉默站着。依旧是来时的那套衣服,大少爷很少有这么长时间不换外套的。他很会捯饬自己,又仗着有一张肆无忌惮的脸,很少会在这方面委屈自己,但最近一段时间,愣是没有提过换外套的事情。江怡低过眼,眼尾莫名有些酸涩。她小声说:“回去,好好洗个澡,换件衣服。”他不应该是这样的。谢京妄高深眉骨下压,他看着江怡,“你要我走吗?”江怡垂在身侧的掌心微微收紧,指尖触碰到手心肌肤时,仿佛还残留着谢京妄刚才握上来的温度。她像是被烫到了,指尖又飞快松开,低着脑袋,干净鞋尖踢了踢地面。除夕这天,雪融了。地面上还有刚才燃烧过的烟花痕迹,空气中也弥留着淡淡刺鼻的味道。江怡喉咙哽住,好半天,她终于哑着嗓子轻轻的嗯了声。“你走吧,谢京妄。”本来,他就不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一直都很清楚。“少爷,先生在车上等您。”吴助理又适时提醒一句。谢京妄忽然嗤声笑了起来,他没再看江怡,收回视线,大步出了院子。他一走,吴助理连带那群身穿制服的人,也都飞快跟上他,不到一分钟,全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天地万籁俱静,就好像从来没人出现过。季青荷听见动静,出来了。“小怡,都走了?”江怡嗯了声,面上若无其事说:“去吃饺子吧。”季青荷看着谢京妄离开的方向,摇着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行,吃饺子。”……“硬币!甜甜吃到硬币啦!”季甜盘着小腿坐在椅子上,一吃到硬币,她立马吐了出来,举起小手让大家都快看她手里的硬币。江怡坐在她身边,有点心不在焉。“姐姐,你看硬币哟~”“甜甜运气真好,姐姐给你发红包。”江怡摸摸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出来。季甜接过,小嘴特甜的说:“谢谢姐姐~”晚上吃团圆饭时,谈知行和小姨一家也都过来了。谈知行家离外婆家很近,不到十分钟就能走到的那种。晚上吃完团圆饭,大人们围在一起聊天,看电视。江怡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今晚的月色很淡,不是很明亮,但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天空都像被映红了几分。谈知行搬了个椅子坐在她身边。“那个男生呢?”他问。江怡支着下巴,声音淡淡地回他:“回去了。”“他就是你说的大少爷?”小时候,每逢寒暑假回来,那时江沛也在,江怡会和他们吐槽在京宜发生的事情,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这位大少爷。江怡敛下眼睫,尾音拖的很轻的点了头。“汪汪……”小狗叫声响起。江怡有那么一秒恍惚想到了盛夏,扭头看去,是阿黄。阿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爱动,尤其到了冬天,更是没什么劲儿,当年把阿黄从京宜送回来后,就养在谈知行家里。谈知行冲阿黄招了招手,阿黄吐着舌头看向他,却走到了江怡身边。江怡有些惊喜,垂下手笑了起来:“还记得我呀。”阿黄贴上她的手心蹭了蹭,尾巴也跟着摇。“记得。”谈知行替阿黄回道,又似有若无来了句:“也记得那位大少爷。”堆雪人那天,他身上沾了点谢京妄的味道,回去后,这几年因为年纪大,一直不太爱动的阿黄居然围着他转了大半天。他以为是阿黄要吃的,给它找了吃的出来,却也没看几眼。后来闻到不属于自己身上的薄荷清香味。他才反应过来,阿黄是因为这味道才激动的。突然又提到他,江怡摸着阿黄脑袋的动作停顿了半秒,又突然弯唇笑了起来,眼睛隐隐泛红。“他是这样。”任谁见了,都再难忘记他。狂妄、傲娇、坏脾气、黏人精、娇气包。坏毛病一身。用一个小蛋糕就能骗走的家伙。谈知行也跟着笑,看着天上碎星闪烁,忽然开口:“江怡,你很喜欢他吧?”比讨厌谢京妄身上有着的所有坏毛病来之前。是江怡的喜欢。自卑的,怯懦的,无法言说的,似夏日浪潮般狂涌着的。喜欢。江怡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不会有人发现。但原来,是这样明显。她低着脑袋,想要掩饰性的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眼睛里留下的却是酸涩情绪。“嗯,很喜欢他。”她终于承认。嘴上说过一千万次,“谢京妄你很烦”,“谢京妄你真的很讨厌”,“谢京妄你有病”。但胸腔下的那颗柔软心脏,也同样回应过一千万次,“谢京妄其实我好喜欢你。”温柔月色下,谈知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喜欢就是喜欢,别怕。”江怡微微抿起嘴角,她拿出手机,漫无目的的点开了微信。置顶备注谢甜甜的微信账号,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发一条消息,江怡知道,她赶他走的时候,大少爷不高兴了。除夕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饺子。可惜的是,大少爷好不容易学着自己包了几个饺子,一个也没尝上。她随手点开朋友圈,第一条朋友圈便是段清衍发的。他发了一个视频。是他、程杨在酒吧里玩的视频。除夕夜,酒吧氛围同样热闹喧嚣,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光四处张扬,视频当中,段清衍在台上唱歌,程杨在他旁边演奏贝斯。他们唱了一首银河乐团的主打歌,底下有人在喊:“小青梅!唱小青梅!”是那次livehoe,谢京妄特意为江怡唱的那首歌。段清衍其实也只是来酒吧玩玩,没想到被人认出来了,于是拉着程杨上台唱了首歌。这会儿被要求唱小青梅,他夸张的笑说:“我可不敢乱唱这首歌,被我妄哥知道了,皮都给我扒了。”谢京妄这人,专制、霸道。《小青梅》单曲一上线,常年不营业,不登陆微博的人,特意上线说,这首歌他不进行任何的授权。说白了,就是未经他的允许,没人能翻唱这首歌。写给江怡的歌,只能他唱给她听。“谢京妄!谢京妄!”视频里,大家又开始喊谢京妄的名字。江怡默不作声地看着视频,算算时间,谢京妄这会儿早就到京宜了,段清衍几个在,他应该也在现场吧。她想着,却听见段清衍说:“别闹啊,我妄哥不在京宜,来不了现场。”“大家自个儿玩去,不唱了不唱了!”视频最后,应该是段清衍自己掌镜了,镜头有些晃悠,没多久,便结束了。
段清衍的朋友圈配文是:除夕夜,拉着程杨来嗨皮~江怡又往下翻了翻,大多数都是朋友庆祝过除夕的朋友圈,其中有一条,是谢京妄发的,她翻朋友圈的手指倏然顿住。谢京妄只发了一张图片,全黑。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哪儿。又瞥了眼他发这条朋友圈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他离开外婆家那会儿发的。这是在哪儿?他没回京宜吗?江怡皱眉想着,发现没有一个共同好友点赞他这条朋友圈,心里立马了然。这朋友圈是特意发给她看的呢。每回吵架了,他都这样,故意发一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等她哄他。江怡呼吸沉了沉,往上敲字:【在哪儿】她等了一会儿,又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界面,一个小红点弹出来,她重新点进谢京妄的朋友圈。谢甜甜:【你不是让我走,还管我干什么】江怡:“……”y:【行,那我不管了】她干脆地回。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微信视频就来了。谢甜甜的头像在上方跳跃,江怡指腹略微蜷缩起来,最后点了那个绿色按钮。视频接通第一秒,两人都没说话。四周安静的能听见彼此这边的声音,江怡耳朵动了动,谢京妄那边有放鞭炮、还有车子开过的声音。“你在哪儿?”她没露脸,只是问着。谢京妄也没有露脸,他的镜头里一片漆黑,隐隐能看到一个天花板。江怡看着镜头里的天花板,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谢京妄淡淡地哼了声,反问她:“丑的不能见人?脸呢?”“……”这家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江怡忍了忍,镜头稍微往上一点,对准了自己,途中不小心带过一旁谈知行的身影,两人坐的很近。谢京妄漆黑眼眸半眯了起来。“江小怡,你给我坐远点。”大少爷又开始命令。江怡无语,“不是不让我管你,那你还管我干什么?”她和谁坐,坐的距离怎样,他都要横插一手,这一天天也就他这么闲。谢京妄又冷哼一声,腔调沉沉:“江小怡,你要气死我是吧?”“不敢。”江怡摸着鼻子说。谁气他了呀,分明是他一直在阴阳怪气。“江怡,我去看看有没有给阿黄吃的东西。”一听两人这互不认输的斗嘴状态,谈知行笑着摇了摇头,往厨房走去了。江怡点头:“好,你去吧。”镜头翻转,她对准了趴在自己脚边的阿黄。阿黄拿脑袋蹭着她的裤腿,很是听话。谢京妄认出了这是小时候江怡带来的那只小土狗,他啧了声,“江小怡,阿黄都比你懂事,就你一天天尽没良心,气人。”江怡忍了忍,没忍住,“谢京妄,你再不好好说话,视频挂了。”她怎么就气他了?当时谢斯年都叫吴助理过来接他了,难不成她真让他留下?即便她真想让他留,谢斯年也不会允许。否则,就不会让吴助理带那么多保镖过来,那架势一看,就是铁了心要让谢京妄回京宜。“汪汪……”阿黄应该是听出屏幕里谢京妄的声音了,扯着老嗓子叫了两声。江怡刚要开口,便听到谢京妄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是我们刚洗出来的干净被子,没人用过……”那边话还没说完,刚才还通着的视频立马被挂断了,江怡眨了眨眼,顿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哪儿了。谢京妄真的不在京宜。谈知行给阿黄找了今晚吃剩下的骨头出来,用狗盆装着,放到了阿黄面前。“吃吧。”阿黄吐着舌头,因为年纪大了,吃东西也没有很快,一盘骨头,它只吃了不到一半。江怡皱眉,看着谢京妄主动挂断的视频,只觉得心里那个想法很是荒谬。他怎么可能在那儿呢?“知行哥。”几秒后,她出声道:“能麻烦你一件事吗?”谈知行看向她,“你说。”除夕夜,镇上也万分热闹,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灯笼、红对联。不少店铺都关门回家过除夕了。街道两边有刚放过鞭炮的痕迹,小孩们举着仙女棒,哒哒的在路上追逐笑闹着。这会儿还在营业的,也就只有镇上唯一一家小宾馆了。江怡高中时住过一次。那会放暑假提前回来,舅舅舅妈带着外婆出去旅游了,她也没和他们说,回来时扑了个空。外婆一听她回来了,没人在,就说不去玩了,要回来。江怡再叁保证,说自己做饭什么的都没问题,外婆这才没再吵着要回来。舅舅悄悄给她发了红包,让她在镇上小宾馆住几天,直接在镇上吃,别自己做了。江怡没收红包,一个人在家也不好玩,干脆听舅舅的话来了镇上,在这唯一的一家小宾馆住了两叁天。“小怡啊,怎么没在家里过除夕,来镇上啦?”小宾馆的老板娘认识她,一见她进来,熟络地打起了招呼。江怡随口说:“过来找个人。”“找人啊?”老板娘纳闷,“你说说,姨帮你一块找。”“就这个。”江怡点开手机屏幕,谢京妄的照片存在相册里。是他上次在livehoe时,她偷拍的。照片里的人,轮廓深邃立体,鼻梁挺拔,唇色分明,有着一张足够让人过目难忘的冷峻脸庞。老板娘一拍大腿,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快速说了起来。“我知道!这个人我知道!就住我这儿呢!”一听她这么说,江怡就确定了。刚才谢京妄视频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是老板娘的腔调,她就说,怎么这么耳熟。老板娘可算是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了,拉着江怡的手飞快吐槽道:“哎呦喂,小怡我可告诉你,姨在咱们这镇上开了这么多年宾馆了,没遇到过这么难伺候的人。”“这臭小子,看着人模人样,那脾气,坏的嘞!”“一会儿嫌弃我家的床太硬了,一会儿又说房间里有味道,一会又说睡的被子脏,我真是要被他气出心脏病来!”“你说真有钱,来咱们这小镇干什么?没苦硬吃?真是大少爷的作派,这不,我刚才给他换了床新被子,还嫌弃不够干净呢。”老板娘没说谢京妄的名字,光听她这么描述,江怡就知道,这还真是谢京妄能干出来的事情。她忍不住笑了笑,替他和老板娘解释说:“他没恶意。”仅仅只是不习惯。毕竟大少爷,怕是这辈子都没住过这种不到一百元的小宾馆。“他是我朋友,您能告诉我他房间号吗?”这话刚说完,一道颀长的身影从楼梯处走了下来,谢京妄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单手抄进兜里,偏浅眼瞳盯着她。视线炙热。江怡扭过小脸,便瞧见真是他,提着的心一瞬松了下来。这家伙,好好的京宜不回去,真在这儿。她撇撇嘴角,问他:“你饿不饿?”谢京妄侧开脸,没答她。还和她闹脾气呢。江怡板起小脸,也不惯着他,见他不答,转身就走。谢京妄顿时装不下去了,长腿迈开,追了出去,“宝宝。”他从后面抱着她,下巴压在女孩纤薄的肩窝处,声音低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贴得紧。温热的呼吸声都喷洒在了脖颈处,痒痒的。江怡不舒服的去推他的脑袋,谢京妄不乐意,越贴越紧,“老婆。”他又黏糊糊的喊她。江怡受不了,觉得不好意思,老板娘还在那儿看着呢。“先回去。”她小声说。谢京妄嗯了声,这才稍微松开了一点儿距离,又顺势牵过她的手,回了房间。他开的是小宾馆里最好的一间房。有窗户、还有干净独立的卫生间、床也很大。但大少爷显然还是不满意,江怡推门一看,只有床边的一点位置被碰过,估计是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其余地方基本上是原样。柔软腰身被人猝不及防的掐住,江怡被人半抱了起来。谢京妄拿虎口抵着她的下巴,薄唇不由分说亲了上来。“唔……”她支支吾吾着,唇舌被迫张开,男生一点一点舔着她的唇,她张开牙关,迎接他的闯入。江怡被亲的身子惯性发软,胳膊无力攀着他的肩膀,气息微喘。“宝宝。”谢京妄习惯性地揉她的腰,掌心滚烫。江怡被他揉的耳朵温度也不断攀升,她拍开他的手,音色带颤:“为什么不回京宜。”“不想回去。”谢京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一边回她,一边又忍不住亲亲她的眼睛。江怡被亲的卷翘眼睫颤了颤,她吞咽了一下喉咙,“所以你就住这儿?”她太清楚谢京妄有多娇气了,出门在外,从不会住低于五千一晚的酒店,要不是因为视频中无意听见老板娘给他拿被子说话的声音,她根本想不到他会在这儿。“嗯。”谢京妄点头,答的有些敷衍,低唇又想去亲她。江怡偏开脸颊,鼓了鼓腮帮子,“谢甜甜,你真的很没事找事。”明明都让他回京宜了,甚至谢斯年都亲自来找他了,他居然还是不愿意走,要留在这儿。谢京妄轻嗤,“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当然是粘着老婆。“……”江怡有那么一秒的无言。她又忍不住想,谢斯年是怎么愿意让谢京妄留下来的?视线垂过,不经意瞥见他下巴处的血痕,还泛着青紫,江怡眉头一皱,“这里怎么了?”见她看过来,谢京妄终于退开了一点儿距离,冷戾眼睑懒懒下垂,神色淡漠,冷感音质也淡。“被打的。”他说,神情并不在意,像在说别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