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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景星哈哈大笑,收住笑声后跟梁昳推心置腹:“我这个人原本就没那些条条框框,感情这回事说白了就是纯靠感觉,感觉高兴就一起过,感觉不高兴就到此为止,没必要非跟一本证书扯上关系。”

“余田肯定不这样想。”

景星笑,同意她的看法,顺便加送一个评价:“轴”。

跟景星熟了之后,梁昳也对她和余田之间的感情有了更多的了解。不 同于周景元泄愤似粗暴归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反而很佩服余田的隐忍和克制。现代社会讲求高效,更多的人在感情中也追求低投入、高产出,如果能花更少的时间和功夫追到喜欢的人并且确立关系,大多数人都求之不得,没有人愿意像余田一样绕一条远路。

偏偏余田一忍多年,直到骗不过景星,也骗不了自己。

景星说,少年人的目光就算隐在暗处也亮得灼人,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她终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放任他也忽视他,磨他又不得不看向他,直至自己避无可避。哪里是什么酒精作祟的鬼迷心窍,不过是一个少年在经年累月间用讳莫如深的爱逼得人不得不正视了自己的心,也迫得他眼中的那颗星终于向自己投下了唯一的光芒。

不然,怎么会连梁昳都知道:“你不就喜欢他轴吗?”

落日第五百九十八秒

钓鱼那天,周景元不知道被什么虫爬了,小腿起了一片红疹。起初,他没当回事,后来越来越痒,他才向章芩求助。章医生给他买了药膏,他断断续续抹了大半个月,总也没好全。

那天傍晚吃过饭,周景元被章芩指派着去浇花。没一会儿,小腿痒起来,他忍不住伸手去挠。章芩出来时,被他腿上一大片红惊到了,捉住他的手,叫道:“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别一惊一乍的好吗?”周景元笑她,“看来您这个非专科医生开的药不太管用啊!”

章芩不理他的贫嘴,蹲下身仔仔细细看他的患处,半晌得出结论:“去看医生。”

周景元被她的严肃神色吓到了,小心翼翼道:“不至于吧……我感觉快好了。”

“擦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好,估计是不对症,得找皮肤科医生看看。”说着,章芩就回去找手机打电话,即刻便联系了她以前的同事,跟她前后脚退休的皮肤科赵医生。

赵医生的弟弟在市区开了一家中医馆,赵医生退休后去了那里帮忙。章芩跟她约好之后,隔天就押着人过去了。

赵医生看了之后,开了喝的、擦的药,另外还特意叮嘱一句:“如果想好得快一点儿,配一包药每天晚上泡一泡。”

周景元面露难色:“这么麻烦啊……”

赵阿姨闻言,拍拍他的背:“嫌麻烦就每天来我这儿泡,反正药浴桶都是现成的,我盯着你泡,省得你耍滑头!”

“啊?不了不了!”他拼命摆手,拍着手里拎着的一大包药,说,“赵阿姨,我就先弄这些吧……”

说话间,周景元就往医馆门口退。

赵医生见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怕药浴,不免想起以前每年端午前,医院着中药房给职工配药浴包。发药包的芩几乎雷打不动地气呼呼来上班。大家一看她臭着一张脸就知道准是家里那个臭小子不肯泡药澡,搞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臭小子也长成了大小伙子,可这性子还是改不了——遇上自己不愿意的事就想跑,跟泥鳅般滑溜溜的,叫人逮都逮不住。

赵医生不免好笑:“这么大人了,还怕洗药澡呢?”

周景元揉一揉鼻子,试图赶走鼻腔里浓苦的汤药味,冲她笑道:“赵姨,数您记性最好了。”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泡你就泡,谨遵医嘱。”章芩招手让他去药柜前,再多拿一副汤药。

周景元不等她反应,跳着脚头也不回地逃跑了。怕再被押回去,他直接给章芩约了辆车,让司机把人送回崇新。

章芩气得坐上车就拨了电话骂他,周景元撒娇耍赖好一通,她才不气了。周景元也见好就收,答应好好熬药喝,外加配合涂抹每日早晚两次的外用药膏。

“那么难闻的味道,泡得满身都是,怎么有人受得了!”周景元接了梁昳回悦溪畔,一边吃饭一边吐槽。

“可你也不应该把阿姨一个人扔那儿呀!”梁昳忍不住数落他。

“给她叫了车,安全送到家的。”

好在章芩已经原谅他了,梁昳也没再啰嗦,只问他:“药呢?”

“车上呢!”

“吃完饭去拿上来吧。”

“不是吧?”周景元望着她,难以置信。

“你还想不想好了?”梁昳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嫌弃道,“一天跟个猴子似的,挠来挠去的,不觉得烦吗?”

周景元放下筷子,起身跨两步挨近她,一把将人箍住:“这就嫌我烦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人……”

梁昳挣掉他圈人的手臂,笑:“让我看看你有多旧了。”

她当真捧住周景元的脸,仔仔细细打量起来——非工作时段的缘故,他的头发看起来没有平日里规整,松松散散地搭着,少许落在额前,颇有几分落拓少爷的气质。然而,少爷毫无被嫌弃的自觉,满脸张扬,眉眼含笑,耐心等她的下文。

梁昳用手指轻轻敲敲他的脸,一本正经道:“九成新。”

“不给折旧费。”周景元扶住她的头,“吧唧”一口亲上去:“一经出售,概不退货。”

被亲了一嘴油的梁昳还报回去,嘴唇使劲在他脸上蹭了蹭,蹭到没油了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一抬眼,撞上周景元似笑非笑的眼神。

梁昳暗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一把抱住。她一面躲,一面讨饶:“我帮你擦干净,好不好?”

周景元扬着脸,等她拿纸巾把他的脸一点点擦干净。

“好了——”梁昳扔掉纸团,笑道,“勉强能算全新了。”

“勉强?梁老师可不像将就的人。”周景元捉住她不放,威胁道,“说清楚。”

“能怎么办呢?”梁昳面露难色,拍一拍他圈住自己的手,“你又不放我……”

“走”字还未落下,吻便落下来,如疾雨般,以始料未及的速度将人困住。梁昳动弹不得,搭在周景元胳膊上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唇上是比自己更滚烫的嘴唇,被重重夹吮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牙齿,衔咬啃噬,像是警告,也像惩罚,惩罚她的口不择言。

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呜咽着推人。周景元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压低声音发狠道:“就不放你走,我偏要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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