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幸好她留了句晚上一起吃饭,不然殊辞和墨玉免不了受一顿磋磨。
“晚上你们?抓紧时机,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孙大公子这月下旬就要来了!”主管冷冷地说,“如果你们?被大公子看上,也别?想?着赎身出极乐岛了。”
这句话犹如一声闷雷,在兄妹二人?头顶炸开?。
极乐岛是世家商盟暗中联合几大势力的掌权者共同建立,孙家便是商盟中几大世家之一,这几个世家主系嫡出的子弟,在极乐岛上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世家家主自然会对自己的继承人?十?分看重,只不过这种看重已然不像是在修仙界,反而沾染的都凡人?世俗的气息。
在这些已经过惯了好日子的家主们?看来,自己家的子弟在极乐岛玩玩奴仆是无所谓的,只要不将人?带出来就行?。
这位名为孙举的世家大少爷便是如此,他如今已有筑基期,虽然天赋已到头,无法?再?继续精进,可对于一代比一代废物的世家而言,他已经是难得?的天纵英才了。
孙家家主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满意,其?余方面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孙举在外?也装得?人?模人?样,只有来到极乐岛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残忍可刻薄的真性情?。
孙举恶名昭彰,已经有许多极乐岛的仆从命丧他手。
兄妹俩一瞬间便意识到前方有多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过去为了卖出高?价,极乐岛很是大力培养他们?,所以他们?虽然也吃了苦,也受过折辱,但其?实?待遇还算可以。
可孙举是不会在意这五十?万的,他若是看上了他们?,狐族兄妹从此就断绝了被赎身的可能性,要一辈子留在极乐岛,那才真是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的无尽折磨!
他们?必须要趁着孙举来之前离开?这里,而今日的那位小姐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兄妹俩下定决心要借这次机会脱困,可是二人?低声商议了一段时间,却发现想?要投其?所好,在虞容歌的身上竟然如此困难。
想?想?今天那场午宴,她看起来既不好男色,也不喜女色,甚至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男客人?,就算带着面具也能感受到那人?的气质飘逸绝尘。
一个人?有所贪求,才好拿捏。哪怕透漏出一点点爱好和偏向也好啊,可是就连这一点也通通没有,那小姐真是实?打实?跟他们?吃了顿饭。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也只是偶然来这个地方散心,并?无其?他图谋,他们?又要如何是好?
兄妹俩商量许久也想?不出比较好的对策来,殊辞沉吟许久,他低声道,“如今不是畏手畏脚的时候,既然看不穿她,那我们?便干脆不费那些机灵了,直言相求吧。”
“这样真的可行?吗?”墨玉有些担忧,“哥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万一她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善良……”
“我们?无需去猜她是真善还是假善,只需要以她表露在外?人?面前的为准。既然这位小姐是不在意二十?万灵石,也要邀请我们?共进午餐的大气直率做派,那投其?所好就行?了。”
殊辞微挑的狐眸闪动着光芒,里面尽是野心,“不论她同意或者拒绝,只要能引得?她多说话,展露出内心所想?,我们?便一定能抓住她真正?的欲望。”
有欲望,便有弱点。
于是,在所有人?的心思各异之中,双方又一次碰上了面。
晚餐的地点不是中午的酒楼楼层,而是另换了一个地方,是被竹林山水包围的雅致小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侍者上齐了菜肴,刚刚退去,狐族双胞胎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
“过来坐吧。”虞容歌笑道,“这次的饭菜都是便宜的,一起吃吧。”
殊辞和墨玉一怔,抬头一看,果然桌上的菜肴从天价换成了平价,普通便宜。
二人?从虞容歌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虚伪或话里有话的意思,她似乎确实?只是来和他们?吃饭的。
兄妹俩依言在桌边坐下,安静地用着饭菜,虞容歌也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虽然不该这样想?,可是殊辞第一次有了种怀疑自己魅力的感觉。
他难道不好看吗?饭都吃了一半,她甚至都没有看过他几眼。更没有往常客人?那般才吃几口饭菜,便迫不及待将目光投在他们?兄妹身上的样子。
难道她花了二十?五万,真的只为了吃两顿饭?
不行?,不能等着她来主动了。
身形修长纤细的少年?放下筷子,望向虞容歌。
“多谢小姐赐食。”他嗓音温和清润,如流水般清澈动听,“殊辞愿为小姐布菜。”
虞容歌伸手阻止了他起来的动作,她笑道,“你终于开?口了,你们?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兄妹二人?不想?跟我走呢。”
这话一出,殊辞和墨玉都跪下了。
“小姐,我们?当然想?和您走,只是……只是担心您不喜欢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殊辞微微挑起的狐眸里闪烁湿润细碎的盈盈泪光,脊背却仍然挺直。
殊辞身上的美来自于复杂感,此时此刻,他将自己的优势运用到极致。
他清瘦却挺直的脊梁,隐忍而坚强的神情?,却更衬得?他眼尾泛红的脆弱,让人?感到怜惜。
那种清高?却又艳色的感觉,搭配下位者的无助与脆弱,仿佛他的跪的是决定他生?死的神明,而他已经孤注一掷。
被这样的俊美的男子以这般姿态注视,恐怕足够让许多人?头晕目眩,只想?什么都答应他了。
“这和喜欢与否没有关系。”虞容歌说,“我当然可以救你们?,只是,你们?要用什么来换呢?”
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殊辞心中冷冷一晒,说不出是意料之中,还是有点尘埃落定的失望。或许他在某个时刻,也幼稚地期望面前的女子是真实?的善人?,就像是话本子里从天而降的英雄。
是了,那样的人?怎么会真实?存在呢。
殊辞只能带着妹妹再?次压低身体,卑微地说,“我们?兄妹二人?愿献上一切,供小姐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