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卫娴见他脸红,起身走近打量,啧啧两声,还没等她再说话,萧元河就捂住她的嘴巴,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时候,卫娴也察觉到有人在听墙角,她眼神示意萧元河快把她放了。
两人搂在一起,萧元河灼气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还带着淡淡的酒香,令她不由得微微颤着。
不过,他们没培养出默契,萧元河看不懂她的眼神,低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有几批人,看来,我们得演一场戏。”
灼热带着酒气冲刷耳廓,卫娴脸颊发烫,用力挣脱,瞪大眼睛站在床榻边,压低声音:“演戏就演戏,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不靠近怎么作戏?”萧元河突然喘了一声。
卫娴一手抵在他胸前:“停。”
同时轻哼一声,那声音婉转娇媚,能让听到的人酥掉半边身子。
寝殿所有的窗下都有几道身影,他们听了一会儿又互相对视。
窗纸上烛火摇曳,声音断断续续,有个人大着胆子戳破窗纸望进去,只见红纱帐动,帐中人影起起伏伏。
卫府一地的红色炮竹纸皮被夜风吹得扬起,在庭院角灯的照射下,像花瓣飞舞,卫娴原来住的院子冷清了下来,屋内没有灯光,只有院里的四角宫灯被点燃。
卫国公低着头,背着双手缓步走在庭院中,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委屈。
对女儿出嫁十分不舍且不习惯,白日里没表现出来,到了夜晚就睡不着了。
“国公爷。”突然一道黑影从房顶飘下,落在他面前,拱手行礼。竟是卫娴的车夫。
江湖中人轻功了得,来去自如,卫府的护卫们完全没有察觉,就连站在院外的随从都没发现有人出现。
“老何,你怎么回来了?阿娴可好?”
“国公爷放心,小姐没事。”
老何恭敬地立在那里,他是六年前来到卫府的,那时候卫娴年纪还小,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他女儿若是不死,如今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两个老父亲在寂静地庭院里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儿,卫国公才召人送来两壶酒,与老何坐在庭院那颗巨大的海棠树下对饮。
夜风吹落的花瓣飞舞着,有一片飘落在圆石桌上,色泽娇艳。
卫娴小时候喜欢在花树下赏月,看他们在夜里偷偷喝酒,还会恶作剧一般把丫鬟们捡的花瓣从迎风处抛散过来,快乐大笑。
老何看着她,总会想起自己的女儿。
“老何,你之前说过六年之后你要走,现在还走吗?”
卫国公觉得有些可惜,老何的武功高强,他本想留下他传授几招给府中护院,无奈老何挑了挑去没看到满意的。
现在他要去找人寻仇肯定是有去无回,还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何缓缓放下酒杯:“我始终欠国公爷一条命。”
卫国公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当初救你也是阿娴的主意。”
那年,他们父女郊外踏青,偏偏阿娴眼尖,看到河边有人躺着,叫随从去救人。
他们救人时倒是没想过要人报恩,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老何到底是因他们获救,对他们一直十分感激。
只是他一直不肯说仇人是谁。江湖和朝堂从来都是泾渭分明。
老何沉默不言。
“喝酒喝酒,今天是阿娴的大喜日子,也该请你喝杯喜酒。”
卫国公把空了的酒杯满上,没再提扫兴的事。江湖到底不是他熟悉的领域。
福王府,寝殿。
卫娴一边犯困,一边意思意思发出点声音,趁两人靠近的时候小声问:“还有人吗?”
怎么没完没了的?
萧元河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侧耳倾听,外面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赶紧翻身下床。
“人都走了。”
卫娴松了口气,瘫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喂。”萧元河弯腰伸手指戳了戳她的脸,没有反应,“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想把她直接卷着铺盖放到矮榻上,又觉得不够光明磊落,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是让他睡矮榻又不服气,最后他只好坐到桌边,盯着桌上的酒。
他们合卺酒都还没喝呢。
一夜过去,卫娴神清气爽,八个宫女捧着东西进来侍候,尽圆尽方两个陪嫁丫鬟将托盘放在床边的脚榻上,暗暗打量她,尽圆心里有些纳闷,她听说新婚夜特别累人,怎么看姑娘精神这么好,倒是王爷精神萎靡。
其他宫女也悄悄对视一眼。
这些宫女以前都是在公主府侍候,因为萧元河大婚,长公主才派过来的,这八个是在屋里侍候,还有更多的在院里听命。
“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