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结果他用了半个月也没能从七皇子那儿套出木鸟娘亲是谁,万分惆怅:“你这个性子,保不准还真能成大事。”
到了过年,容宁再次在城墙值守。
她面不改色站在那儿,用眼神余光瞥着诸多皇子,沉思着:新的一年,该给哪一位皇子送炭呢?
值守之后,她惯例找徐缪凌喝酒。徐缪凌去年年中才终于可以成为京城后备侍卫,现下还没办法当侍卫,全因身高不够。
她是京中特例,徐缪凌身为尚书之子,哪怕徐大人地位已经够高,他还是尚且年幼暂不够入帝王眼。
徐缪凌走常规的路子,去年参与了武科考试。武科一考笔试,二考武试。笔试总共三道题,两道考兵法,一道考武经。简单到令人发指,却也能去掉一批只有武力没有脑子的家伙。
第二场武试种类便繁多一些,光射箭就分两种,一种骑射一种步射。但这世上的武生又不可能只擅射箭,所以还有五花八门的考核,比如考力气,考火器等等。
考上之后,统称武生,再分到各个营地。其中特殊的几个营地需要额外考核。而留守京中的侍卫考核中还有一大特色,就是要长得好。
徐缪凌长得不赖,输在身高上。年纪小没长开,进入侍卫营,列队矮一截可不行啊!于是每个营都没进。
容宁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新的一年,我还是要站岗,你还是没活。唉。你不如还是考文科吧?考个秀才举人,比武生待遇好多了。”
徐缪凌唇角一抽:“是这些酒堵不住你这张嘴对吧?”
容宁高高兴兴再倒一杯:“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我身为校尉有俸禄,拿自己的钱请你喝酒,你就只能拿长辈给的零用钱请我喝酒。唉。”
说罢一杯高烧下肚,又夹了两口菜。
一脸得意的叹气,让人恨不得一拳凑上来。
容宁欠揍归欠揍,还是关心了一下徐缪凌:“你以后打算去哪个营?三大营还是京中守卫啊?你爹应该不会乐意你去三大营。”
三大营和京中守卫不同,是随时可能出征的野营。打仗是会死人的。
徐缪凌抿了唇:“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容宁点头:“对,他文科,你武科。他进士出身到兵部尚书,你还只能念书习武。”
徐缪凌喝不下去酒了。他默默拿起筷子。容宁夹哪个菜,他就火速下筷先夹走。
没片刻,两人拿着筷子在桌上打了起来,嘴上也不饶对方:“你要脸吗?说不过就动手!”
“都不要脸,谁比谁高贵了?”
听得边上路过小二连连侧目,感慨京中现在的少年真是了不得。不要脸都说得理直气壮的。
这顿饭吃到快结束,容宁带着微醺酒意和徐缪凌商量:“不然这样。我有个活,你和我一起做么?”
徐缪凌微深的肤色上也同样带起了酒意:“什么活?”
容宁哼笑:“雪中送炭。你负责找哪里有雪,我负责送炭。当然会把你这份也算上的。”
徐缪凌听容宁莫名的比方,敏锐:“你的意思是……”
容宁在桌上画了一把绣春刀。
锦衣卫。
皇帝专门打探消息的侍卫,与京中普通守卫全然不同。分为明卫和暗卫。明卫一部分在殿前,规矩比京中其它守卫要求更高,另一部分多负责打探消息。暗卫更是多自小培养,散落各地。
容家是天子镇国对外的剑,锦衣卫是天子防内部溃败的刀。
容宁把刀擦去,朝着徐缪凌笑笑:“做不做?是你爹都想不到的去处。”
徐缪凌沉默片刻,知道他爹是想不到。兵部尚书之子去当锦衣卫,容易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以权谋私。
再说,锦衣卫哪怕是指挥使,权势高但官位不算高,远不及文官,偏生在位危机极大,一旦有所牵扯必为朝中大案,稍有不慎抄家流放。
他脑中千回百转,再问了一个问题:“你要怎么送炭?京中需要送炭的人可不多。”
容宁喝下最后一杯酒:“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不适合战场,注定留在京中,难道就乐意当个普通侍卫?”
徐缪凌手转着杯子:“……你说得对。”
临着要离席,徐缪凌问容宁:“你既然提出这个,肯定有点想法。第一步要做什么?”
容宁一本正经压低声音:“爬三皇子的墙。”
三皇子解禁了。
区区三个月,眼一眨就过。容宁带着徐缪凌前往三皇子府,思路很清楚:“三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欺负谁,谁不就需要我们雪中送炭么?”
在恶人手中救人,很有道理。
徐缪凌一时胸腔内满是正义,认为容宁此举大善:“对。他被禁足三个月,出来哪怕低调一点,也绝对低调不到哪里去。”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友人性子知道得清清楚楚。大事上两人底线极高,绝不能容忍三皇子这种拿七皇子当靶子柱,残忍不将人当人的行为。
容宁和徐缪凌出了楼,极为默契大晚上晃悠去了三皇子府邸。
三皇子府邸建造得有模有样,外墙威严,门守侍卫。在外能隐隐窥见里面的屋瓦以及高树。后门处下人来往,低着头忙忙碌碌,半点不敢有差池。
容宁和徐缪凌借着酒意晃了一圈,互相对视一眼:“墙比永安园好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