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结了蜡丸的账,刘大夫塞来二十元钱:“这阵子大家都太忙,我也没顾上给你随个礼,这是给你的礼金,哎呀我的小师妹,新婚愉快!”
正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刘大夫的丈夫在邮政工作,儿子在首都,也是在银行工作,据说谈的对象也是银行的,家庭很和美的。
而用顾明的话说,那是她一生行医的福报。
林白青是她看着长大的,哪会要她的钱,忙说:“咱俩谁跟谁呀,不用啦。”
“快拿着吧。”刘大夫把钱塞到了她兜里,小声说:“你还小,又是咱的东家,不能太早有孩子的,前几天看你们正热乎我就没说啥,但避孕方面……”
药堂刚起步,最近才拾掇着要开业,林白青也才正要打名头,怀孕当然不妥。
“嗯,我心里有数的。”林白青说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其实刘大夫多虑了。
首先,上辈子林白青没有刻意避孕过,但一直没有怀孕。
她是个医生,她的舌头无比敏锐,没有人能在她的饭菜里下任何一种药,所以她不可能因药而不孕,她也检查过,证明自己没问题,但就是怀不上。
这只有一种可能:她就是个天生难以受孕的体质。
再就是,最近一周除了晚上要值班,顾培都会回来住,因为看林白青太忙,他都是在单位吃过才回来。而随着有了顾培,林白青连洗衣服的活都省了,家里的卫生都不用自己搞了。
他也会跟她聊天,讲讲军医院的病人,讲讲自己的工作情况。
晚上他会睡自己的被窝,也会亲亲她的额头,却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不过且不说刘大夫误解了,就连跟林白青一起起居的招娣都觉得姐姐姐夫应该好的不得了,还特别的善解人意的,也不忘提醒林白青记得避孕。
这天晚上洗完澡,顾培还没来,招娣在看电视,林白青在收拾顾敖刚儿子的药,突然,招娣想起件事儿来,说:“姐,就我改名字那事,最近正好有个机会,趁着落户的时候改名,就不用再跑一趟公安局改身份证了,但政治处总说他们工作量大,忙,还说名字叫啥都一样,不给改。”
招娣想改名的事,前段时间就提过,林白青以为只要把手续交上去,改个名字应该是顺利成章,但听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当然,本来因为裁军,以及各种方面的杂事,政治处很忙的,而且从楚春亭身上林白青发现了,不论在任何地方,凡事总要有点关系和面子才能办的快。
她想了想,说:“这样,哪天你要碰上政治处的人,你就大喊一声顾培,再叫一声,哦不,姐夫。”
招娣傻乎乎的:“但我跟姐夫不在一个办公区,很难同时碰上他和政治处的人。”
林白青说:“你傻呀,你就对着空气喊呀,就用你平常的语气喊,只要你喊出去,别人自然会打听的,然后你再去政治处,他们就愿意帮你改名了。”
招娣想了想:“好吧,我试试。”她伸长脖子:“顾培,哦不,姐夫。”
结果她话音才落,顾培下班回来,撩帘进了屋,望着招娣,俩人大眼瞪小眼。
夏天热,林白青穿的少,但招娣自打有了个姐夫,衣服向来穿的厚,而且《壹号皇庭》还没播完,她就呆着也没事,但她还是立刻回自己房间了。
关了电视,林白青把药收了起来,也回床上躺着,准备翻会儿书。
不一会儿顾培洗完澡回来了,拆自己洁白的被窝:“我关灯?”
林白青点头:“好。”顺势把胳膊伸到了他的枕头上。
顾培才躺下又腾的坐了起来,把林白青的手放回了她的被窝。
林白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蜷了过来,柔声问:“你今天忙吗?”
“还好。对了,招娣要改名字?”顾培问。
林白青说:“她突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我明天去政治处亲自帮她说一声,会管用点。”顾培说。
他在厕所就换了睡衣,白色的棉t,半截短裤,虽然他皮肤白皙,但体毛却特别旺盛,尤其大腿上,密密麻麻的,而且他虽然看着瘦,但并不瘦,既不像顾卫军那样像个白斩鸡,也不像敖武和顾卫国那样雄壮,棉t下身材若隐若现。
这是个跟所有林白青见过的男人不一样的,洁净,斯文,还香喷喷的男人。
林白青有点惋惜,上辈子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过他的身材。
看他关了灯,躺下了,林白青壮着胆子伸手进他的被窝,但才伸到一半,突然就被顾培的大手给逮到了。
俩人都结婚了,而且林白青向来主动,顾培当然了解她的意思。
他侧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温声说:“不用这样的。”又说:“男性比之女性,天生更具有兽性,也更喜欢去掠夺,抢占,并从掠夺中获取快感。”
再过了许久,又坦然的说:“我也不例外。”
意思是她再逗,他就要失控了呗。
黑暗中,他的呼吸渐粗,渐炽,喉咙里带着嘶声,像海风一样。
林白青还要伸手,但顾培强硬的,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俩人于黑暗中无声扭打,林白青有功夫的,手里的蛮力不比顾培的差,渐渐就占了上风。
但突然,顾培不推反拽,刹那间林白青碰到个什么个东西。
毕竟女人,她脸红心跳,下意识给吓的缩回了手。
过了许久顾培才说:“刚刚订婚时我甚至买好了durex,但那时候我并不了解你,也不太了解国内的很多风俗人情,以及女性的生存环境,后来我了解了你,同时我也意识到,一段要走一生的关系不应该就这样仓惶草率的展开。”
又说:“我知道你特别感激我,也努力的想要回报我。但你还是个孩子,想要撑起一个已经没落的行业已经很辛苦了,不用这样的,早点睡吧。”
他并非天真到不懂感情,他也会控制不住的跟她亲近,但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他会逗她玩,满足她一切想要的,却不会在关键问题上强迫她。
林白青揭开被子腾的坐了起来,顾培声音一哑:“你生气了?”
“没有,我去堂屋打会儿坐。”林白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