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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迫觅王侯 第171

 

走出门,下人向主屋看了一眼,低声道:“太妃可真不容易,刚刚可能被魇住了,以为王爷尚在呢,听到黄妈妈说王爷棺椁在寺里,一下子就没了精神。”另一个点头:“王爷没了,最难过的自然就是太妃,当年王爷走失,好不容易找回来,没想到年纪轻轻又去了。”在他们心里,太妃着实不易。毕竟是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心里的痛楚又有多少人知晓?就算平日里太妃与王爷有些意见不和的地方,谁家又不会这样呢?而且这也不是太妃的错。王爷小时候伤了头,平日里待人就是冷冰冰的模样,这谁都知晓。之前因为婚事,王爷和太妃还大吵了一架,王爷走了之后,太妃才从屋子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大家私底下议论,是王爷动手推搡了太妃。太妃不但没有责怪王爷,还将府里传这事儿的人,重重责罚了。但凡事越遮掩,就越说明是真的。后来连冯家都送了跌打的伤药,太医院的郎中还前来诊治,太妃非说是自己摔伤的。谁相信啊?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形,整个豫王府都要太妃一个人支撑。当年王爷若是奉旨成亲,是不是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不出去征战,还有冯家可依靠,府里多了人帮忙打理……多好的事,落到谁头上,谁不欣喜?太妃是持家有道,但王爷除了会打仗之外,委实不会处置这些事。王爷在的时候他们还没觉得,王爷去了,王府动荡不安,多少人心里有怨言?要不是太妃哄着冯家人,还不知多少人会因此遭殃。这是王府许多下人的思量,尤其侍奉太妃的人,心中便是这样想的。“走吧,莫要多嘴。”管事妈妈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回去歇着,不敢再在外面多说一个字。主屋里又添了两盏灯。豫王太妃脸色好多了。豫王太妃道:“方才是不是打雷了?”黄妈妈端了热茶给太妃,轻声道:“是,奴婢也听到了。”“冬雷可是不祥之兆,”豫王太妃抿了一口茶,胸口的惊慌终于被驱散光了,“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才好。”黄妈妈道:“昨日您在庙里解签文,说之后会一切顺利吉昌,您就放心吧!”豫王太妃望着窗外那廊下的灯笼,可能是因为冯家那边传来消息,提及洮州孙集的事,她才会梦到萧煜回来了。冯家来与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要试探她,洮州的事与萧煜有没有关系。这次平息战乱的是积石军,抓孙集的是岷县的秦通判和兴元府的兵马,这些人中与萧煜有关的,就是那个赵景云和聂双,但积石军应该不是萧煜的人,岷县的秦家更与豫王府没有半点来往。而且这手段,也不太像是萧煜。萧煜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不会让赵景云差点死在孙集手里才动手。她也让人去打听消息了,好像是因为与孙集买卖战马的商贾出卖了孙集,岷县和兴元府着实废了一番功夫才将孙集拿下。豫王太妃说不上来,但她觉得这不是萧煜的手段。冯家用不着疑神疑鬼,觉得萧煜是假死,其实人藏匿起来,暗中操纵一切。但京里的监察御史弹劾的确实也太快了些,一下子将冯家卷了进去。“不要让人传什么闲话,”豫王太妃道,“尤其是王爷生前的那些事,王爷没有病,脾气也不坏,更不曾向我动过手,王爷表面上看着冷淡,不善言辞罢了,他是个很孝顺,很体贴的孩子。”“若是谁坏了王爷的名声,我豫王府定然容不得他。”黄妈妈应声:“奴婢知晓了。”说完这话,豫王太妃道:“明日冯二小姐还会来,我身子乏得很,不能跟她说话了,让她想做什么就去做,王府里没什么地方她去不得的。将大小姐唤回来陪着她就好。”黄妈妈点头,不过又想起了什么:“冯二小姐若是还想去王爷屋里……”“那就去吧,”豫王太妃道,“那屋子都没人住了,东西也都没人用了,还不许人睹物思人?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屋子里的摆设也听她吩咐,她要拿走什么东西也不用禀告我。但不要将这话传出去,免得让人误会,冯二小姐还要嫁人的。”黄妈妈明白了,她服侍豫王太妃睡下,屋子里的灯却一盏都没灭。豫王太妃看着通亮的屋子,安心地闭上眼睛。等到黄妈妈也退了出去,豫王太妃才深深地松了口气,他不会再回来了,九年前他就不该回来,如果那时候他不回府,她的鸿哥儿不会死,她也不会战战兢兢地活在先皇眼皮底下。都过去了。……洮州,凤霞村。

赵洛泱醒得格外早,睁开眼睛 跳坑赵元让和赵元吉仔细听着赵洛泱的话,赵元宝也艰辛地两个人中间挤过来,仰着头,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赵洛泱道:“你们知晓每个县里,有多少县学吗?”赵元让知晓一些,这是赵老太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所。”赵洛泱道:“一所县学,只能有三十到五十人进去读书,其余人都算旁听,需要缴纳银钱,你们知晓要缴纳多少吗?”赵元让和赵元吉这就不知晓了。赵洛泱伸出手比了个三:“一个月三百文,想要旁听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需要经过县里考试。”赵元吉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祖父总说他不比县学中的先生差,不知给家里人省下多少银钱。赵洛泱压低生意道:“那你们知晓州、府中有多少府学吗?”赵元让和赵元吉还没说话,赵元宝先摇头。赵洛泱伸出手指:“每个州、府也仅有一所府学,一所府学有一百到一百五十个学生,其余人都要旁听。”赵元让这下没等赵洛泱说话,就开口:“那去府学旁听要给多少银钱?”一个府只有一百多个学生,府多大啊,有多少人啊?他们根本不敢妄想能进府学做学生。能旁听就不错了,那也得考上才行。赵洛泱道:“一个月三千文。”赵元让睁大了眼睛:“三贯钱。”几个弟弟拿出手来算计,三贯钱,一天就是一百文。赵元吉摇头道:“不能这么算,我们总要先上县学,再去府学,先得算去县学的银钱,对不对阿姐?”赵洛泱笑着摇了摇头,她向周围看看,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些,被夹在中间的赵元宝不由地侧过耳朵,踮起了脚尖,生怕漏掉阿姐一个字。赵洛泱道:“宋先生从前的学生,有不少考上科举,入朝为官了,像先生这样的,就算府学请他,他都不一定愿意去。”“所以先生至少是府学的先生,而且需是大府的府学。”“大府府学的先生,每个月束脩是多少你们可知?”赵元让和赵元吉、赵元宝都忘记了摇头。赵洛泱道:“我听宋二爷爷说过,府学给束脩六十贯,除此之外,还有随从衣粮、薪炭、盐、笔墨这些。”赵元吉道:“那我们家给先生多少米粮?”赵洛泱摇头:“眼下哪有银钱给先生。但我们姐弟三个都在先生那里进学,如果你们跟着先生好好学,将来考上了府学,成为府学正式的学生,不但府学不要你们银钱,还供你们吃喝、笔墨等物,再发四百文银钱作为杂用。”“你们算算,这些是多少?”赵元让吞咽一口,去府学每个人每月三贯,再加上先生六十贯,还要有随从衣粮、薪炭、盐、笔墨……天呐,这是多少银钱。赵元让和赵元吉面面相觑,中间的赵元宝一直伸出四个手指头。他不管阿姐说什么,反正他们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人。赵洛泱道:“眼下先生虽然在村子里,也许哪天就被请去府学了,到时候你们想要向先生请教,可就没这个机会了。”赵元让不禁道:“先生要去府学?什么时候的事?”赵洛泱摇头:“那要看先生何时答应。”赵元让道:“是赵大人请先生去的?怪不得赵大人回到洮州先来见先生。”赵元吉目光闪烁,又是警惕又是担心,好像马上就要有人来将他们的宝贝抢走。“先生要去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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