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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第92节

 

路途遥远,马车颠簸。

牧晏不?知不?觉靠着车壁,缓缓闭起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车中。

她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不?由得缓缓睁开眼,环顾自周惊觉她已经?身?处紫宸宫。

本来坐在桌案边批阅奏折的沈照寒顿时放下了朱笔,快步地走到龙榻边。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牧晏有些怨怼老天爷的偏心,这么多年过去,沈照寒容颜几?乎没什么变化,反倒随着岁月的沉淀愈发凛冽沉稳,如同幽深之?海,远远看着更让人心生畏惧。

牧晏反观自己,却好像已至暮年,垂垂老矣。

“晏晏,你醒了。”

沈照寒很想握住她的手,想要紧紧的抱住她,可指尖微颤,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

牧晏冷淡地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沈照寒还是由衷地感?到满足。他眼角的泪痣并没有随着岁月而褪色,反倒愈发殷红,这衬得他的昳丽中更多了一丝病态,通身?的黑袍用金丝绣着大片的龙纹,金冠耀眼,恍惚间牧晏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她还是贵妃时的岁月。

竟然?已经?十年了。

“晏晏,再过三年,等小璟再长大些,我就可以退位去寺庙陪你。”他没有用“朕”而是用的我,好像真的把沈照寒这个人彻底从皇帝的身?份上剥离开,只准备随时就陪着她遁入空门?。

牧晏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我不?需要你陪我,我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牧璟,与你无关?。”她异常平静地说出?疏离的话,待他连陌生人都不?如。

沈照寒即便已经?习惯了她的疏离冷漠,可还是会被一次又一次的刺中,他强撑着扯了扯嘴角:“晏晏,我是你的郎君啊。”

“沈照寒,你让我说多少遍,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郎君,恶不?恶心。”牧晏皱眉说完后,支起身?体就要离开,可手腕却被沈照寒紧紧扣住。

她瞧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明明表情已经?极度扭曲,可还是强撑着露出?僵硬的笑:“不?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只要晏晏是真的就好……”

她已经?是极度的不?耐烦,怒斥道:“疯子?,松手。”

沈照寒被她这句“疯子?”伤到了,眼眸里泛起了血丝,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按住了她肩膀:“晏晏,我与你相识一十八年,即便我真的是个疯子?,可我又何曾伤害过你分毫,为何……为何你要对我这般残忍……”

牧晏被他的话弄得头?又开始痛起来,她不?适地拧眉,语气越发烦躁:“这就叫对你残忍?我若真对你残忍我就该杀了你。”

沈照寒见她捂着头?喊痛,哪里还顾得上跟她生气,连忙唤宋福子?让他叫太医过来,可牧晏却拿出?来藏在袖中药瓶,颤抖地拧开了瓶塞,胡乱地倒了一颗药就往口中塞。

沈照寒拿过她手中的药瓶,不?过嗅了嗅,瞬间变了脸色,连忙掐着牧晏的下颔,让她把药吐出?来,可已经?迟了,牧晏早已经?吞了药丸。

“牧晏,你是不?是疯了?”沈照寒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厉声和她说话,以至于浑浑噩噩的牧颔抬眼看了看他,空洞的眼眸在看他,又不?在看他。

沈照寒的神情布满了阴霾,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将药瓶瞬间摔到了地面?上。

牧晏尖叫一声,抬手扇了沈照寒一个巴掌,用力掐着他的脖颈,好像恨极了他,要他立刻去死

“沈照寒,你为什么要扔掉我的药?!”

沈照寒抬手轻抚她的脖颈,全然?不?管不?顾她越掐越紧的力道,艰难地说:“牧晏……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把自己过成这个鬼样子?……五石散……你是怎么敢吃的……”

牧晏骤然?失去了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指着他似是讥讽地嘲笑,笑到最后又开始浑身?剧烈地颤抖,她指尖缓缓滑过他的眼角的泪痣,唇落在这泪痣上,舌尖轻tian,黝黑的眼瞳多了一些奇异的紫色:“嘘,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带你奔赴极乐之?境可好,师父说了服了这个药,就不?会再痛苦……你要不?要试试……”

沈照寒目光沉沉地睨着她,终是开口询问:“你的师父,是不?是叫祁韫。”

牧晏茫然?地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沈照寒揽着她的腰肢,只觉得头?痛欲裂,而怀中的人又开始癫狂的笑了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推开了他,赤着脚跳下了床。

牧晏并没有什么力气,她本以为会结结实实地在床前厚厚的毯子?上摔了一跤,但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疼痛,反而摔进了某个人的怀中,她闻到了一丝让她心生安定?的檀香。

牧晏还坐在地毯上,身?后的人温暖干燥的手握住她的柔嫩的脚踝仔仔细细的检查,又掀开她的裙摆,露出?她雪白却遍布淤青的双膝轻轻揉了揉。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清雅的声音裹挟着淡淡竹枝的苦香。

牧晏垂眼看到他白色外袍上的竹纹,满不?在意:“无妨,反正死不?掉,若是能这样摔死便好了。”

她这满不?在乎的一番话,成功让沈照寒未平息的怒火再度浮起:“你再多吃些五石散,只怕过不?了几?日我就该去白马寺为你收尸。”

牧晏躺在宋成玉怀里,听了他的话咯咯直笑:“不?用你收尸,就让我自己腐烂掉就好。”

宋成玉将她凌乱的发髻理好,垂眸看她:“晏晏,你上次说的业是什么意思。”

牧晏眼眸倏然?亮起来:“师父说,你们是我的业障,他说只要我的业消了,也?许我就可以解脱了。”

“怎么消?”宋成玉神情不?变。

牧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轻快的,好像在谈论中午该吃些什么。

“只要你们死掉就好了。”

她第一次试图去“消业”,就是要去杀的周予知,可看到襁褓之?中的女儿,理智堪堪找回,此?次之?后就没再想过这事。

这件事情也?只对宋成玉提过几?句,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主动提起这番话。

牧晏已经?疯了个完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愧疚之?情,甚至隐隐期待他们赶紧死掉,还她自由。

宋成玉还在替她揉着满是淤青的膝盖,神情不?变,语气温柔:“小璟已经?长大,我也?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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