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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屏同白梅这一门,是她拜过的师门里规矩最随意也最严苛的一门。
随意到,弟子出师后可自奔前程;严苛到,只要你还认师门一天,就要遵守师门的规矩。
李锦屏感觉指尖的温度一路蔓延,烧得她额头都快滴出冷汗,咬牙认下,“是。”
“你前脚同她离婚,后脚托我帮忙,”白梅说,“当时我认为你把自己的婚姻人生当做儿戏,戏弄自己,戏弄他人。”
“与此同时,我也认为柳思南是你娇养的那类女子,羸弱,美丽,需要呵护与疼惜,”白梅回想起柳思南起舞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后来我却明白了,她是长在崖壁上的树,露头只有那么点绿叶,根系早已刺破石缝牢牢扎根,任凭山风凛冽,也自有风骨。”
白梅说到这里,停下来,托了一下李锦屏的手腕,示意她把茶放下。
李锦屏被她三言两语乱了心神,放茶时不小心撒落茶水,差点烫到。
白梅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微不可查地叹息,“小锦,你要知道,人生短短数十载,碰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太难了。”
李锦屏怔愣不言,白梅说,“当初你怎么苦过来的,我们都看着眼里,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好。柳思南不是需要你保护的花朵,你把她护得太密,又太过强势,反倒容易让你们之间生出嫌隙。”
“当然,”白梅把话往回圆了圆,“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毕竟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需要你们彼此解决。”
李锦屏张了张口,在这里不过半小时,她已觉口干舌燥,“可是……她好像很,很讨厌我。”
李锦屏把“厌恶”二字吞了回去。
她闭了闭眼,柳思南同她争吵时厌倦又疯狂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她面前,好像李锦屏朝她迈进一步,就把她往疯狂的边缘逼近一步……
“那可不一定哦,”王婉儿出声打断李锦屏的思绪,柳思南刚刚向她请教过问题,王婉儿大致能猜出来柳思南最后一期要跳什么舞,她俏皮一笑,“师叔不若和我打个赌。”
李锦屏回神,“什么赌?”
“先不告诉师叔,”王婉儿笑出两个梨涡,“等节目结束后,如果师叔承认思南心里有你,就算我赢;如果师叔还是认为思南讨厌你,就算我输喽。”
白梅的指节敲了敲桌子,轻咳道:“打赌要有赌注,你要赌什么?”
“赌——”王婉儿低头看了眼白梅,抬头一本正经道,“就赌师叔家里珍藏的象牙琵琶。我赢了,琵琶给我。”
白梅神色满意,顺势接下一句话,“输了,我把珍藏的棋谱给你。”
李锦屏的心思不在这儿,没察觉为什么王婉儿输了会是白梅给棋谱,安静点头,“都可。”
白梅最后一再嘱托,让李锦屏珍惜眼前人,李锦屏心乱如麻,却也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