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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是会落在别人那里的,是不属于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会迫使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但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担心他会让她害怕,会破坏她喜欢的生活。

于是他选择无声无息的离开,离她很远很远,还要被外力禁锢起来,这样他在想她的时候就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跑去见她。

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不打扰是他有且仅能做出的让步。

他记得她考试失利后哭的通红的眼眶,但每次都能被他用一个巧克力蛋糕恢复元气,他记得录节目前陪他收拾行李时,她一边希望他能被更多人看到,又一边担心真正出道后会很忙见不到面,就躲在一边偷偷哭。

他当时很幼稚的跟她拉钩,再一次跟她保证他会回来,和约定的那样一起上大学,让她安心等他。

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成团出道,他的梦想并不是偶像歌手,而是原创音乐人。

他一直有很多想法,让大众倾听自己的表达,向世界输出自己的态度,这些都不能被拘泥于格式化的空间,这个节目只是他熟悉舞台的一个而已。

如果说之前他决定听从陈皖的话,找一家经纪公司签约,去海外当练习生有迫于无奈的成分在,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他向来执着自由,却甘愿将自己送进牢笼。

那晚他独自走过和顾念栖走过很多遍的回家路。

一中到银河湾,二十五分钟。

月光皎洁,树影安静,数十载的回忆在脑海中飞速翻涌,每一帧都清晰,

而濡湿热意在月亮看不到的地方,一遍遍沾湿校服洁净又颓丧的衣领。

-

那时顾锦程的工作转移到了欧洲,临走前将顾念栖托付给了奶奶照看。

奶奶家比较远,跟银河湾和一中都不在一个区,考虑到高三时间很紧,顾锦程原本想给她办转学,但顾念栖不愿意,于是就办理了住校,双休日和假期才回奶奶家住。

而在比赛前的那个周末,她无意间从奶奶和顾锦程的通话中得知,他出国并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治病,具体什么病她不清楚,但听起来是在脑部,很严重很严重,但顾念栖学业正处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不想女儿被影响,就瞒着她独自出国去治疗。

既然他们有心瞒着,顾念栖心里再难过再崩溃,还是懂事的装出一副毫不知情,和以前一样活泼乐观的样子,见到宋宴辞就是她唯一的信念和支撑,他现在就是她唯一信任依赖可以倾诉的人。

也因此,她对那场让她忐忑的比赛日日期待,

而没想到期待落空。

她很狼狈的下了台,碰到匆忙赶来的沈亦航,她没心情问沈亦航怎么会来,也错过了他在看到她走下来时,背向身后的手里,那枚小小的银色u盘。

沈亦航陪着顾念栖去了宋宴辞家,但是没有人在。直到周末过去,宋宴辞依旧没有来上学,顾念栖去他们班打听,才知道他竟然退学了。

“听说是签了韩国的公司,要去那边发展了。”女生激动的讲,“那可是韩国很厉害的公司,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宋宴辞就能男团出道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跟别人炫耀我是大明星的高中同学,想想就刺激!”

女生看着顾念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很理解地点点头,“不过我也觉得很突然来着,他上周四晚自习突然回来的,把书都领好了,结果没想到突然又走了。”

“他上周四晚上来过学校?”

“是啊,但是第二天就没来上学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来了学校,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也没有来找她,还一声不响的退了学去了韩国。

顾念栖没有回去上课,而是躲到操场的一个角落,一遍遍的给宋宴辞打着电话,然而回应她的始终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亦航找到她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一边拨着宋宴辞的电话,一边带着哭腔自言自语,“接啊,快点接电话啊,求你,”

“栖栖”沈亦航看着她,满眼的不忍和心疼。

“他可能,可能是在飞机上,”顾念栖抬起头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让通红的眼眶愈发的惹眼,像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也可能是到了韩国所以我才打不通他电话的。等他有了信号一定会联系我的,一定会的!”

她不停的说着,泪水委屈的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了。”沈亦航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很轻的盖在她头上,“没人会看见的。”

顿时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怎么办,我觉得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

沈亦航沉默着闭上眼,他或许知道宋宴辞选择离开的理由,有些后悔那天晚上应该直接跟他解释清楚,又或者……

但事已至此,就让他自私一回吧,至少从今往后顾念栖的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

回到京市,宋宴辞挑了一个下午,和沈亦航约在了嘉木轩,一家会员制的高档茶楼。

沈亦航到的时候,宋宴辞已经坐在包间里了。

他在他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很好笑地挑了下眉,“真难得,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

宋宴辞目光掀起,“我希望你原原本本告诉我,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别管我了,写的时候人哭没了

chapter 41

◎他私心尚存,还想赌一把◎

告诉他一切。

沈亦航没说话, 就那么在椅背上靠着,手臂搭在深黑檀木桌的边沿,长指掂过面前的半盏茶, 也不喝, 就在指间辗转把玩,熨烫平整的衿贵西装挡不住他满身轻佻的痞, 没有额发遮挡的眉眼桀骜硬朗,但在茶室幽静的灯光下,竟然有些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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