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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来到了水里,由于过于突然,还来不及闭气直接呛了水进胸腔,又急又痛,整个人都快要溺毙了。
脑海中飞速闪过方才的本卦变卦,坎下离上,为水火未济,六五爻动,坎下干上,变天水讼,居然这么表面的意思,过于荒唐了。
意识回笼时,我已经不在水里,入眼就是那张明眸皓齿的脸,她扎着单边鱼骨的羽状编发,戴着精致繁杂的头饰,伸着一隻手抚在我额头上。
这是过去多久了,怎么连头髮和衣服都变了,头髮也就算了,这肥大宽腰藏青色的奇怪衣服是哪里来的,腰间还配挂着把精美小腰刀,我莫不是还在梦里。
“你醒啦!”
尾音上翘,关西白从来不会用这么甜美的声音和我说话。
“西白?”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西白是阿姊的名字吗?”天真浪漫的语气,“我叫伦珠央金哦。”
她不记得我了,被拉进这破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叫郑音书,可以告诉阿姊这是哪里吗?”我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还有,你听说过关西白这个人吗?”
从师徒到姊妹,转变有点大,感觉怪怪的。
她晃着脑袋思索:“阿姊的名字真好听,这里是我家,不过央金没有听过这个人哦,不如我去问问阿妈吧。”
说着她就风风火火跑出去了,我这才想起来打量周围环境,并非寻常所见的木製样式,而是圆形的牛毛帐房,陈设简单,上面挂着日月祥云图,地上铺着柔软羊皮,中间还燃烧着火盆。
站起来活动四肢,身上没有别的不适,于是走出了帐房。
不想入眼望去竟是广阔无垠的草原,天边是延绵雪峰,不远处是泛着金波的湖泊,水波荡漾,飞鸟在湖水中浅出伫立,不时一头扎进水里觅食。
视线拉回近处,关西白正抱着一年长妇女胳膊,只见那妇女上身穿着无领圆口白衣,下身着竖条花纹飘穗筒裙,围着红黑色外罩,脚边还架着滚烫的炉子,似乎在煮着什么。
见我过来,关西白又拖着那妇女走到我面前,不好意思地道:“我阿妈也没有听过阿姊说的那个人。”
“没事,我随口问问罢了。”
人本来就在我面前。
“想来是客人很重要的人,不过我们这里确实很久都没有外人来了。”
这位年长妇女名为平措曲礼,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大的叫伦珠央金,也就是关西白,小的叫仁增洛桑。曲礼的说法是,我不知怎么晕倒在湖泊边,于是被她家里两个女儿发现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