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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他走来像一把刀(顾玉蝶终于死啦)

 

袁清砚来到穆冰瑶住的院子,看到穆冰瑶正在教穆禛说话,陆一凡一旁给他手脚上药。

她耐心教导穆禛,那柔和的眉眼,轻柔的声音,让袁清砚刚刚被段锦激起的怒火瞬间浇熄。

袁清砚在穆冰瑶身边坐下。

穆冰瑶将穆禛交给陆一凡,转身对袁清砚道:“袁大哥,你别跟段锦计较,那人……”

袁清砚心里苦笑,她还是心疼段锦多一点。

“瑶儿不用担心,斗嘴是本公子与殿下的恶趣味。”袁清砚看向穆禛:“禛儿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穆禛看着袁清砚,心里也同样想:这人真好看!和爹娘一样好看。

穆禛突然对袁清砚一笑,这一笑直g住袁清砚的心。

穆冰瑶00穆禛的头笑道:“他对你倒好,昨晚他对段锦可是直接扑上去就咬!”

穆冰瑶的话完全安抚了袁清砚。

袁清砚对穆禛露出一个慈ai笑容,那清风朗月的眉眼俊颜,让穆禛直接看呆。

袁清砚从怀里拿出一块青鸾玉佩,挂在穆禛的脖子上。

“禛儿,有这玉佩,以后全慕君山庄随你调动,见玉佩如见本公子。”

“袁大哥!”

陆一凡ch0u着嘴角,刚刚在武场还说殿下用匕首贿赂孩子要不得,结果自己一出手就是整个慕君山庄,实在是……

陆一凡摇头看向穆禛,这孩子上辈子应该是造桥铺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穆禛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谢──”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人说的意思。

穆冰瑶皱眉道:“袁大哥……”

袁清砚看向穆冰瑶:“瑶儿不要纠结这种事,这孩子眼神纯正,本公子很喜欢,你就不要拒绝了,等禛儿大了,与我更熟悉,我还想认他做义子。”他00穆禛的头:“喜不喜欢?”

穆禛用力点头。

他虽然说不出,但他喜欢,直接跳上桌子,跃进袁清砚怀里,伸出舌头往他脸上一t1an,糊得他满脸口水。

段锦和穆冰瑶也要回京,但回京前,他们还要做一件事。

到聚贤茶居找碴。

两个人的碴。

穆冰瑶带着照风照月走进聚贤茶居,小二马上迎上来。

“给我二楼的座位,几碟点心、一壶好茶。”

“好咧!姑娘随小的来。”小二一边带位一边说:“姑娘,我们聚贤茶居好茶不少,翠螺龙井、银芽毛尖、峨眉竹叶青、洞庭碧螺春,姑娘您想喝什么?”

穆冰瑶正想问他,就听到旁边传来声音:“青城郡主恐怕是来找在下的碴?”

“青、青城郡主!”小二眼睛瞠得奇大,一脸惊喜。

照月对小二道:“我家郡主不喜声张,送上点心茶水就下去吧!”

“是,不知郡主想喝什么?”

穆冰瑶道:“什么茶最苦,送什么来。”

小二楞了一下,最苦就苦丁茶呗……

拓拔珩本来早上就要赶回使团,却听属下说赌场被山崩压垮,还有翟天被杀的事。

他第一个就想到穆冰瑶,一定是她!

拓拔珩着实震惊,这一个小小郡主,竟雷厉风行,当晚就铲平了赌场和翟天。

小二很快送上点心茶水,穆冰瑶优雅拿了两个杯子,直接倒了两杯茶。

苦丁茶颜se深,一倒出来,就有一gu苦味;在烟雾氤氲中,穆冰瑶面无表情,将其中一杯递到拓拔珩面前。

这茶一闻就特苦,喝了更苦,拓拔珩整个胃都要翻起来。

“郡主昨晚好大的手笔,现在来找本皇子的意思是?”

穆冰瑶抬眼看他:“三皇子猜得到其一,难道猜不到其二?”

拓拔珩想要起身,却突然感觉内力全失,手脚微微发麻!

“穆冰瑶,你对本皇子下毒?”

穆冰瑶继续喝:“没办法,本郡主实在太生气了,光靠苦丁茶不足以清火泄愤,只好来找你。”

拓拔珩咬牙:“你不是已经让顾玉蝶重残了吗?”

穆冰瑶笑道:“三皇子太看轻自己了,没借你的势,顾玉蝶怎敢这么大胆?”

拓拔珩稳下来,他知道穆冰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杀他。他忍气苦笑道:“若本皇子受一点苦,可以让郡主消气,本皇子受得心甘情愿;只是本皇子想知道,郡主用的是什么毒?”

“三皇子不必演戏,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郡主不会感到内疚。别动,愈动内力丧失的愈快,这药叫‘麻木不仁’。”

麻木不仁?

“中了麻木不仁,内力消失,然后四肢开始麻痹,渐渐的经脉失去知觉,最后成为一只行尸走r0u;本郡主待你不错,和永安郡主b起来,同样是残废,你的外观b她好看多了。”

拓拔珩怒瞪着她,心里却无b惊恐。

穆冰瑶声音甚至透着慵懒:“本郡主现在心情不好。”

拓拔珩咬牙:“本皇子很荣幸可以听青城郡主诉苦,但郡主应该知道,昨日本皇子就没有杀郡主之心,而且郡主是否忘了,你与本皇子还有交易未兑现。”

“你放心,本郡主答应就不会食言;不过本郡主要把粮交给你,是在你离开大秦国土之时,到时候东西自然会在边境等你。”

拓拔珩眸光深深:“说吧!青城郡主要本皇子做什么?”

天字一号房,是聚贤茶居单独的院落,顾玉蝶从今早醒来,看到自己血r0u模糊的腿,惊恐与痛彻心扉的叫声就不断从房里传出!

她气愤地一边吼一边摔东西,身边的丫头全跪一地,有两个额头也受了伤,却不敢去捂,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已经杀了一个大夫,只因为大夫说她的脚再也不会好,注定要残,她一怒之下就拔剑杀了他。

顾玉蝶将唯一的药碗又砸了出去!“芯蕊,通知父王了没有?本郡主要立刻回京!”

芯蕊蒙着面纱,她在猫鬼巫蛊的时候,被顾玉蝶推出去,脸被黑猫毁了容。

芯蕊低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充满了快意。

顾玉蝶哭吼着:“你们都是si人吗?只知道跪在这里,不知道本郡主很疼吗?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本郡主要回京!要父王立刻杀了穆冰瑶!”

“想杀穆冰瑶,是不是该问一问本王?”

“锦、锦哥哥……”

几道剑影,地上跪着的人,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全都倒地气绝。

“锦──”顾玉蝶才要告状,就猛然看见段锦杀了她所有的人,顿时倒ch0u口气:“锦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顾玉蝶以为朝着自己走来的,不是她从小ai慕的俊美皇子,而是一个地狱罗刹。

他走来,像一把刀。

顾玉蝶“噗通”一声跌到了地上,她顾不得疼,直接嚎啕大哭:“锦哥哥,玉蝶残了!那穆冰瑶残忍成x,把我丢进兽笼,让老虎咬我……”

段锦冷笑一声:“哦?瑶儿这么仁慈,竟没让老虎咬si你?”

段锦邪魅的眼染着冰霜,毫无怜惜之情:“你怎么不说说自己联合拓拔珩,拿本王的事要挟瑶儿,先b她进兽笼?”

顾玉蝶瞳孔一缩,浑身开始发抖:“锦哥哥……玉蝶、玉蝶只是开玩笑的,玉蝶怎么可能出卖你,我只是想藉拓拔珩给穆冰瑶一点教训,真的!玉蝶不会出卖锦哥哥!”

段锦眯着眼:“你告诉本王,瑶儿做了什么需要你教训?”

顾玉蝶说不出话。

“为了自己私yu,你可以与虎谋皮;顾玉蝶,你先与太子皇兄合谋毒我母妃,后联合北周皇子yu杀我妻,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yu杀我妻者皆如是’!”

“锦哥哥!”顾玉蝶尖叫挣扎起来:“不,你不能杀我!你忘了我父王救过皇上,也救过你,还是你的恩师──”

“你们父nv俩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父皇是大秦皇帝,任何一个人在危急时救父皇那叫忠君,整个大秦救父皇救皇室的人多得去了!难道救了父皇、封了异姓王就真以为自己是王?可以忘记身为人臣的本分,毒害后g0ng嫔妃?还可以通敌杀害皇子妃?”段锦愈说愈怒。

“穆冰瑶不是没事吗?受伤的是玉蝶……”她抱住段锦的腿。

“住口!”

段锦甩开她的手,她的碰触让他觉得恶心。

顾玉蝶瞪大眼睛,她在段锦眸中看到嗜血的杀气,他已动了杀机。

“不,不要……”

段锦冰冷的眼神宛如看一个si人。

“你不能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不断往后蹭。

“你爹?”段锦已ch0u出软剑:“你做事何曾考虑过你爹?你以为毒害嫔妃、通敌陷害皇子妃,你si了,你爹还能安生?”

顾玉蝶脸se煞白,她想起穆冰瑶在赌场说过的话──

段锦不会放过你爹的。

异姓王,就算是王,也是皇家给的;富贵当初能给,现在就能收。

要你si,你也得si。

顾玉蝶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我爹、我爹……”

段锦瞧不起这样的nv人:“但凡你做事有考虑过你爹,也不至于落到这样下场;本王说过,放过你与太子合谋,就是还了永安王的启蒙之恩;如今你仍不知悔改,甚至为了伤害瑶儿找上拓拔珩,本王便绝不能容你。”

“可是我心悦于你啊!”顾玉蝶大喊了出来!

“锦哥哥,玉蝶喜欢你、不要你成为别人的!”

同样一句“我心悦于你”,昨夜穆冰瑶说来,可以让段锦溶化、心田酿蜜;但顾玉蝶说来,只会让他觉得恶寒。

段锦挥起手中墨剑,银光一闪,一抹血线出现在顾玉蝶的颈项上。

让她si的无痛无觉,是他对顾玉蝶最后的仁慈。

茶楼里,穆冰瑶和拓拔珩仍然对座。

人家说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肤。

眼前这nv子何止如此?在茶烟弥漫的烟雾中,她缥缈如群玉山头的仙nv,更像遗世、神秘莫测的巫山神nv。

“三皇子的眼睛是ch0u筋了吗?本郡主不介意剜了它。”

拓拔珩失笑,他甚至闻得到穆冰瑶声音里的血腥味,他满嘴苦味,对穆冰瑶刚刚开出的条件简直yu哭无泪。

“郡主要本皇子不将皇妹嫁入淮王府,本皇子答应了;但要本皇子签下一年五百匹北周战马,为期五年的协议,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本郡主说了,这是一封永远都不会摊在yan光下的契约,除非三皇子先不仁,否则瑶儿绝对不会不义。”

拓拔珩眼神一凝:“你打算以这纸契约威胁本皇子?”

穆冰瑶见他面前的苦茶凉了,又帮他换一杯:“没办法,你和顾玉蝶一起拿聂驼峰的事威胁本郡主,本郡主自然忌惮于你。”

拓拔珩脸se铁青。

“三皇子,本郡主必须自保。”

自保?保的根本是淮王。

“你不怕本皇子将你威胁的事,告诉你们皇帝?”

穆冰瑶倩笑:“自然怕啊!所以你不签,就等着麻木不仁地si去。”

拓拔珩为之气结,他瞪着契约上的内容,这一签,除非他当上北周新皇,否则这张契约就像三尺白绫箍着他的脖子;可不签,他离不开这里。

拓拔珩叹了口气:“顾玉蝶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打败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心不甘情不愿,用麻到快没知觉的手,在契约上愤怒签名:“好了,如你所愿,也希望郡主说到做到。”

穆冰瑶收起契约,一脸笑如春风:“只要三皇子信守承诺,这契约就是废纸一张。”她又指着茶:“三皇子快喝,都说苦丁茶能降火解热。”

这苦茶,是麻木不仁的解药?

“喝茶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三皇子难得来一次大秦,这滋味一定要好好记着。”

妈的!真的有够苦!

拓拔珩心想,这滋味他会记一辈子!

穆冰瑶站起来:“三皇子,b起顾玉蝶,和本郡主合作才是最聪明的。别忘了本郡主还欠你东西,杀了我,你什么都拿不到。”

拓拔珩气得想掐si穆冰瑶,那二十万石粮就是她的保命符!

看着穆冰瑶消失的背影,他气得捶桌:“段锦怎么受得了这nv人!”

两人一回杨府,就听说穆禛中了毒。

“禛儿!”

穆禛一听见穆冰瑶的声音,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扑到穆冰瑶怀里!一双核桃般红肿的眼睛噙着泪水,两只小手、小脚直箍着穆冰瑶,一副可怜模样。

穆冰瑶看到这表情怎么受得了?忙抱紧穆禛坐下来,她看向陆一凡:“陆大哥,怎么回事?”

陆一凡苦笑:“王妃,一凡提炼悟灵草和水蕨,想研制一种新药,能驻容养颜,只是缺了一味龙珠草;而龙珠草必须在高山的瀑布洞口,yan光足、水气足、y气亦足的环境下才能生长;想不到这话被禛儿少爷听见,他看了一凡画的龙珠草,竟然拉了侍卫上后山去寻,结果为了采龙珠草,染了与龙珠草并生的葶苎汁ye,这毒不致si,但也够呛了。”

“你……”穆冰瑶看着穆禛,心软得一塌胡涂。

“侍卫说少爷一路上讲着要采给娘!”秋月笑着摇头。

穆禛对陆一凡和秋月龇牙咧嘴,似乎对他们说他的糗事感到愤怒,但看到穆冰瑶一脸感动的表情,小脸蛋立刻埋入穆冰瑶颈窝,一副别扭样。

穆冰瑶搂紧他:“禛儿,还好你没事。”

穆禛涨红着脸,粗嘎道:“笨!”然后指自己。

“是挺笨的。”段锦把他抓起来,娘子的x部只有他能蹭,这小子得寸进尺了。

“你知道笨在哪儿?”

“段锦!”穆冰瑶见他抓着穆禛,让他在半空中胡乱踢着,一脸心疼。

“笨在没找你爹一起去。”他看向陆一凡:“这小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走,本王陪你去采龙珠草。”

“段锦!”穆冰瑶一脸诧异。

段锦道:“难得他有心,后山瀑布本王知道在哪里,傍晚前我们就回来。”

他打了一下穆禛的pgu:“带着你的匕首,跟本王走。”

穆禛听段锦竟然要陪他走一趟,把没摘到的龙珠草采回来,高兴的又叫又跳,立刻飞奔去他的床铺枕头底下,拿出早上段锦送他的匕首。

“爹!爹!爹!”那着急的模样,一屋子人都笑了。

见两父子离开,连氏笑着对穆冰瑶说:“殿下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

看着段锦挺拔的背影,一身绛红锦袍光华灼灼,穆冰瑶点头。

杨远此时走来:“王妃,赌场的秋娘来了。”

穆冰瑶点头道:“嗯,让她到偏厅等我。”

有上一世的经验,加上灵力加持,穆冰瑶看人十分准;她第一眼看见秋娘就和看见温如仪一样,都是她想要的人。

此时秋娘一改在赌场的妖娆打扮,一身水蓝绣梨花襦裙,淡扫蛾眉,整个人清丽不少,竟是个绝代佳人。

“秋姑娘模样好,本郡主看了舒服。”

被穆冰瑶称赞,秋娘有些羞赧:“郡主谬赞,奴婢本姓h,秋娘是奴婢的名。”

两人分宾主坐下,穆冰瑶道:“秋娘家中还有何人?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秋娘道:“秋娘一生无依,只有一个弟弟,明年即将参与春闱。秋娘一生贱命,会留在翟爷身边工作,除了服毒遭到控制之外,就是为了供养这唯一的弟弟进学;如今弟弟已在京城,秋娘是生是si,便无所罣碍。”秋娘眼神真诚:“可是昨晚遇见郡主,郡主的一言一行给了秋娘很大的震撼;原以为nv子柔弱,命如草芥,却不知nv人也能活得如此恣肆痛快!”

秋娘起身跪地磕头:“秋娘不才,但秋娘愿意为郡主效犬马之劳,还望郡主成全。”

穆冰瑶看着她良久,亲自起身去扶:“别动不动就跪,本郡主的人,膝盖都是y的。”

秋娘听着楞了一下,立即恍然,惊喜道:“郡主!”

穆冰瑶笑看着秋娘,她还怕这秋娘不想跟她呢!

她这叫老天下雨有人送伞、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之前还在烦恼温如仪一个人无法打理她太多产业,照夜还太neng,老天爷就又送来一个秋娘。

“听你言语不俗,读过书?”

秋娘点头,说起自身家世:“秋娘父亲是个穷秀才,能传给秋娘与弟弟的,也只有诗书而已;然父母早亡,翟天虽看中秋娘,但秋娘不愿为妾,翟天遂以毒药控制,要秋娘给他做事。”

秋娘顿了顿:“秋娘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却想不到能遇到郡主。”秋娘眼眶氤着雾水,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眉宇间透着傲气:“是郡主给了秋娘再生机会。”

和秋娘又说了一会儿话,穆冰瑶愈谈愈惊喜,温如仪稳重、h秋娘灵活,她的投靠让穆冰瑶觉得无b完美。

最后穆冰瑶笑:“回去收拾细软,明日与本郡主一同回京。”

梅梅有话说:

请问穆冰瑶重生后最大兴趣。

穆冰瑶:捡人、捡动物……

青城杨府后山。

段锦背着穆禛一路施展轻功,把个小猴子乐得跟什么似的,一路又叫又笑!看段锦的眼神晶光灿灿,满眼崇拜。

“爹、强!”

简洁有利的称赞,让段锦一脸得意。

“想不想学?”

穆禛箍着段锦脖子,猛点头。

段锦咧嘴一笑:“吃得了苦,本王教你。”

穆禛头点得更用力,他不怕苦,他要和爹一样厉害。

两人在瀑布下,段锦教穆禛如何避开葶苎,让穆禛亲自采龙珠草,看他小手将龙珠草小心翼翼放入木匣,段锦嘴角不自觉g起笑容。

皇帝虽待段锦不薄,但他们先是君臣,才是父子,亲情的骨子里仍羼杂权谋方能安生,想不到这一刻,段锦居然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民间真正血浓于水的亲情。

本以为多一个小子在身边会让他厌烦,想不到乐趣还挺多,段锦决定把这小子留在身边,只要他晚上别和他抢小仙姑。

“儿子,男子汉大丈夫,首先晚上要自己睡,不能黏着娘。”

穆禛对段锦眨着黑曜般的大眼,那你为什么可以黏着娘?

“不懂?”段锦挑眉。

穆禛点头,又指指段锦。

段锦竟看懂了:“你娘是本王娘子,和本王一起睡天经地义,以后你也会有个娘子陪你睡,懂没?”

穆禛虽然不太懂,但他懂不能惹怒权威,所以他妥协。

他看过真正的小狼崽在公狼不在时,窝在母狼怀里睡;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样做。

于是用力点头:“懂。”

几年以后,穆禛对自己当初的表现很满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识实务了!

若当时自己坚持要和娘一起睡,恐怕他当下就被扔在深山里了。

话说回来,段锦见穆禛如此善解人意,十分高兴:“孺子可教!够资格成为本王的孩子。”

晚膳前,父子俩回来了,穆禛跟献宝一样,穆冰瑶亲了他好几口。

然后穆禛又兴冲冲带着龙珠草去找陆一凡,见陆一凡正在治疗大野人,一脸好奇。

而且意外的,他与大野人云扬,竟特别能g0u通。

两个人都“啊啊啊”个不停,把陆一凡和秋月雷了一脸。

最后陆一凡决定请小野人当说客,大野人终于肯配合陆一凡施针,让陆一凡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喊。

晚上穆禛很守信用的自己睡,让穆冰瑶很意外;虽然心底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落,却觉得段锦很会教孩子。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京。

这一路多了大小野人、一头老虎、一名美人,还有杨家四口,以及玉成父子。

一路上众人笑声、还有叫声不断。

谁看过一个六岁小孩是骑虎上路的。

他们悠闲的走,京城里的李家,却像炸开的锅。

皇上知道鞍山私矿的事,十分震怒;加上李家钱庄发生假钱风波,全国挤兑,大理寺、户部、刑部都介入调查,李家家主因为铁矿和钱庄的事,下了诏狱。

李父入狱前,先将家主之位传于李旭,让李旭得以全权处理一切;李旭临危授命,也管不上接的风不风光,能让李家转危为安才是重点。

所以一回来与太子密谋后,铁矿部分只能咬牙断腕,该切割的不能妇人之仁,该舍弃的也不能恋栈,即使痛失血本,也要保住家族。

好不容易将鞍山铁矿的事定调在李父受人蒙蔽,以为是石矿,只负责出资,没有实际参与开采,才让李父回家,但一万两罚银创下大秦赎人的最高纪录。

不过钱庄的事却没这么好解决,而且愈滚愈大。

别说老百姓兑到了假钱,连好几个官员家里也出现了假银契,包含许多言官,这些文人书生平时清高不ai谈钱,但一发现自己攒的辛苦钱存进李家,竟然换了假银契,谁能善罢g休?

朝堂上唾沫星子差点淹了李家,把李家从第一皇商、第一世家说成了大秦最可恶的j商……

李旭虽然找了替罪羊,但每天都在找钱应付各地兑钱的人cha0。

段钊也努力按耐朝臣,直说李家是被陷害的,让人先忍忍;许多朝臣面对太子不好发作,但没拿到钱谁晚上睡得安心?自己表面不动,但家里中馈可是天天要花销,自家夫人吵着去取钱,太子总不好让人家家里揭不开锅。

所以李家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断拿出私家积攒,先应付过去再说。

李父入狱几日,身t便倒了,卧病在床,所有的事都要李旭处理;李旭和李家其他长辈好几天无法睡好觉,子弟们更是到处奔波,卖脸卖面子,只可惜效果有限。

更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城外爆竹厂起火,昨夜一声轰然巨响,冒出一大朵红se蘑菇云,估计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奉天府又风风火火的去查了。

江宁织造运入京城的布匹,昨晚竟然失窃,盗贼将g0ng里的五百匹湘缎全盗走了;运送的官员把李旭私订的三百匹全部充公上缴。

更气的是,张家竟然凑一脚,说得到可靠消息,李家锦绣布行卖出的湘缎与皇g0ng内院使用十分相似,户部听到传闻,立刻前往检查,京城的四家布庄全部拉下门,等待检验。

李旭此时已经气得肠子都断得一截一截,他李家是流年不利还是忘了点光明灯?噩耗一个接一个。

张家落井下石,段钤这里也不放过。

段钤让人兵分两路,一路在朝廷上书、一路在民间书院开讲抨击,李家贪赃枉法,不足为商人榜样,建议撤销皇商资格、收回经营钱庄权利云云……

李旭此刻已是浑身寒气,一脸生人勿近。

这些狼狈站在李旭面前的,都是京城内外叫得出名号的大掌柜,现在一个个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向李旭会报“灾情”。

城里最大的粮行丰城号的吴掌柜说:“主子,那八十万石粮咱们的人一路追到西南,就追不下去了……”吴老板多希望自己也像那八十万石粮一样人间蒸发,或像李家老爷一样重病不起,就不用面对李旭这张阎王脸。

城里数一数二的珠宝行奇珍斋孙掌柜也淌着汗:“主子,今早小的一到金库,里面……里面的十箱h金和十五箱珠宝也……也不知怎么就……就不翼而飞──”

四家李氏锦绣布庄的掌柜也抖着哭音:“主子,昨天户部来查,总共查扣了四十匹湘绣、两百匹锦缎和八十匹的水云纱……”

城里最大的赌场豪情阁赵当家也咬牙道:“主子,您让小的起出库房里的二百万两白银和二十万两h金不知为什么……为什么都变成……变成一堆石头──”

爆竹厂的张堂主还来不及爆料,李旭就大吼一声:“啊!”他用力一掀,整张坛木制的八仙桌直接被他推倒!

“主子、主子、主子!你们除了叫主子还有什么话可说?”李旭恶狠狠地指着眼前人:“你们除了可以告诉本驸马发生的惨状,谁可以告诉我是谁ga0的鬼!是谁在本驸马背后撒野!”

“这……”各家掌柜、堂主你看我、我看你,根本yu哭无泪!

如果知道是谁ga0的鬼,早抓犯人去了,还需要这么可怜兮兮地来讨罪受?

李旭气到杀人的心都有了,眼前这一桩桩生意都是他手中的金j母,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手腕搬他的粮、偷他的钱、劫他的货还炸他的爆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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