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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葳便不再问她要如何连根拔起了,毕竟有三王殒命,二王断腿的例子在前,方淮真要选择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那绝对是能够做到的,而且谁也抓不住把柄。她只是提醒了一句:“朝中多有贪墨,只怕国库也有亏空,直接把人解决的话,后面的事就不好追究了。”
这个方淮秒懂,做什么事都是要钱的,基建改革尤甚。正儿八经的查处贪官污吏,自然可以抄家充盈国库,但要是暗戳戳把人杀了,可就没理由动人家产了。
她思虑一番,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不过现在皇帝还在,她也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操作。
曲葳显然也是同样的心思,所以两人也只是私下谈了谈未来。不过在大张旗鼓改革之前,曲葳还是提议道:“我爹入朝多年,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她。”
换个人来,这种话是绝不该说的,因为有替父亲揽权的嫌疑。可方淮显然不会生出这种忌惮,她只是有些苦恼,因为这些天她代替皇帝处理政务,老丈人当真没少指教她——老皇帝摆烂多年,朝政一直都压在丞相肩头,现在眼看着要换人了,曲丞相似乎真的企图教会她独立行走。
方淮认可他的用心,但怎么说呢,她觉得许多事真不太能接受。
就比如批阅奏折,她就看到了不止一堆的问安折子。要说皇帝如今病重,朝臣问安也算有些道理,可还有从前堆积的奏折,长篇大论近千字,总结下来就一句“臣很好,陛下您好吗”。
她不明白这种奏疏有什么好写的,浪费笔墨浪费时间,浪费差役传递,还浪费皇帝时间批复。于是她干脆打个勾表示看过了,然后就不管了。结果被老丈人看到,就对她长篇大论一顿教导不说,还要求她写字批复……天知道曲丞相看过她的亲笔之后,那表情简直如遭雷劈。
方淮眼下就向曲葳抱怨道:“他嫌我不够用心。觉得我从前基本没有入朝,如今就得靠这些奏折与臣子联络感情。我听他的话认真批复,他还嫌我字丑!”
被政务摧残的方淮委屈巴巴,可曲葳听完她的抱怨,是真没忍住笑倒在了她的肩头。
方淮听见她的笑声,顿时更委屈了,伸手在她肩头戳了戳,撒娇似得埋怨道:“喂,我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笑话我啊?!”
曲葳一般不会如此失礼,除非眼前是她亲近之人。
笑过之后,她也帮着亲爹解释了一句:“我爹说的好像也没错,朝中那些大臣,你现在认识几个?不得先从奏疏开始了解他们,之后才能知道这人是夸夸其谈,还是腹有锦绣?”说完顿了顿,又道:“而且你那字是真的丑,你自己不也知道吗?”
方淮憋屈,可她无法反驳,隻好嘟哝道:“当初说好教我写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