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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沈忆棠是晚上第一个回家的,钱欣暗指的意思非常明显。

钱美丽懂了女儿的意思,拉着钱欣走进房间,翻腾一阵被褥,骂骂咧咧说:“放床边还能丢?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自家的孩子自家管教,钱美丽这么一骂沈忠坐不住了,他走到沈忆棠身边,“看见妹妹钱没有?”

沈忆棠回头,瞧见钱欣看向她的得意目光。

十几年来她在家里没有一次赢得过钱欣,也曾歇斯底里地解释挣扎过,没用,没有人信她,钱美丽即便知道钱欣讲假话仍然护着,沈忠眼里只有钱美丽,一切以媳妇开心为主,至于这个拖累他的女儿,早点离开家他才高兴。

长久下来,沈忆棠解释都不想解释,她摇头,继续写题。

“钱好端端放在床头,无缘无故能没?难不成进鬼了?”钱美丽盯着沈忆棠指桑骂槐,“子不孝父之过,小时候不管教,将来指不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闻言沈忠一把揪住沈忆棠脖领,“把钱拿出来。”

“我没拿,钱欣故意在整我。”沈忆棠不想伪装,直接讲了真相。

“姐姐你干嘛冤枉我?”钱欣人畜无害地说。

“呵!犯错不承认还嘴犟,有娘生无娘教。”钱美丽在一旁添油加醋。

沈忠听媳妇生气,甩手给沈忆棠一巴掌,吼道:“混账东西,钱拿出来。”

他速度快,力道重,沈忆棠没反应来怎么回事,脸颊就火辣辣一片,她咬紧牙关,不让眼泪在钱欣面前掉下来,转身推开沈忠跑出去。

傍晚天阴沉沉下了小雨,春雨很凉,沈忆棠毫无感觉,反倒火辣辣的脸颊舒服了些,离开那让人窒息的家,眼眶里的泪再也绷不住,蹲在路边大哭。

雨天路上人少,偶有行人都匆忙赶路,没时间关注个陌生人,雨滴淅沥沥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到沈忆棠身边,手里黑伞撑在她头顶。

感知到身后有人,沈忆棠回头。

周辞屿见到一双红肿到可怕的眼睛,眼角还有泪珠往下淌,他来便利店买烟,意外地看见沈忆棠蹲在地上哭,本不想多管闲事,想着她早晨帮他躲车的举动,还是过来递了包纸巾。

见是周辞屿,沈忆棠哭得更凶。

她已经放弃用他报复钱欣的想法,可偏偏他又在她最恨的时候出现,无形之中,有什么将他推向她。

很多年以后,沈忆棠才明白是宿命。

沈忆棠x周辞屿02

◎我喜欢你◎

小雨变大, 雨滴噼里啪啦从伞尖落下,伞边水滴会成小流滴入地面,沈忆棠蹲在地上, 鞋全部湿透,裤脚也湿了, 白皙的脸颊流着和雨水一样大的泪。

她仰看周辞屿无声哭着, 周辞屿垂眸睨她看会儿, 递过去一包纸巾, 沈忆棠接过纸巾,从画满爱心的纸巾里抽出一张擦干眼泪,说了声谢。

周辞屿将伞把递过去, 沈忆棠……起身拿住,周辞屿转身走进雨幕, 她抓住他胳膊, 同时伞分他一半,“能不能帮我个忙?”低低细细的嗓音, 淹没进雨里。

从家里走得急,她什么都没带,也不知去哪里,天又下雨, 在这样的时刻,遇见周辞屿像遇见救命稻草, 手紧紧抓着他胳膊不松,“我没地方去”

周辞屿用手机打字给她:回家。

提到家沈忆棠眼泪又掉下来,哽咽着说:“我和他们吵架, 今晚不想回去。”

周辞屿可不是人美心善的小太阳, 能过来送纸巾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 这世界从没有给过他善意,他也不会回馈。

-与我无关。

沈忆棠看见这四个字,心一瞬凉到底,这个周辞屿只是长得漂亮乖巧乖,实则阴郁冷漠,性格与脸天差地别,迷人又危险,靠近他可能最后被骨头渣都不剩,钱欣那点手段,真跟了周辞屿恐怕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他十分危险,可眼下沈忆棠没有别的办法了,身份证没手机,放走周辞屿,她只能像落汤鸡似的回家被钱欣嘲笑,被沈忠谩骂,他手臂很凉,沈忆棠抓着不松,提出更大胆的请求,“你能收留我一晚吗?我来和你爸妈解释原因。”

周辞屿低头在手机屏幕打拒绝的话,一滴液体徒然落入屏幕,在正中的位置散开,他抬头,对上一双红红的眼睛,像无家可归的小兔子。

他冷冰冰的心脏,好似被什么握住,狠狠捏了下,终是顺她意带回了家。

他独居,并不用和父母交代谁来家里住,也没人关心。

周辞屿的房子是沈忆棠家两倍还多,东西少很空旷,又是暗色调装修风格,整体像他这人阴沉沉的。

沈忆棠鞋袜裤子全湿了,滴答滴答往下流水,怕弄脏周辞屿家地板,她站在门边不动,想着晚上倚靠门边对付一宿。

周辞屿独自进了卧室,没管沈忆棠,她心想,这人心真冷。

没一会儿,周辞屿抱着一摞衣服塞沈忆棠手里,指指浴室。

沈忆棠最烦淋雨,全身湿乎乎很难受,就算在门边对付一夜,能干爽的舒服也是好的,她没犹豫,抱着衣服钻进浴室。

锁了浴室的门,她打开周辞屿的衣服,全新的男款t恤和短裤,还有条新浴巾,沈忆棠把t恤在身上比了比,他长得高,t恤也大,在她身上能遮到臀,像短裙。

浴室只有洗发水和沐浴露,洗漱用品极其简单,沈忆棠冲一遍澡,把自己的衣裤放洗衣机搅动,套上周辞屿宽大的t恤,上衣穿好,到裤子遇上麻烦。

周辞屿给她的运动裤,腰上没有绳无法收紧,她腰细,裤子穿上就掉下来,需要一只手抓着裤腰才能不脱落,她还要吹头发,晒衣服,一只手不方便,索性没穿,上衣挺长,只要动作幅度别太大,不会走光。

她吹好头发出去,周辞屿正坐沙发低头打游戏,神色专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直到听见沈忆棠说:“我用你家洗衣机把湿衣服洗了。”才想起家里还有别人。

他还低着头,锁掉手机,视线在地面看到双白嫩的足,往上是笔直的少女腿,再往上半遮不遮的,青春期原本就悸动的血液,这下沸腾了。

见周辞屿迷茫又震惊的眼神,沈忆棠忙解释,“那条裤子太大,我穿上直往下掉。”

周辞屿没说话,起身进卧室,房门关上,沈忆棠也松口气,没有周辞屿,她一个人在客厅自在许多,肚子咕噜噜叫起,沈忆棠有些饿,可没钱没手机,又在陌生人家里只能忍下。

窗外电闪雷鸣,雨下得很大,周辞屿从房间出来走进厨房,沈忆棠起身跟过去,倚着厨房门边问他,“要做饭吗?想吃什么?我会做。”这样说,一方面她饿了,另一方面想回报周辞屿今天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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