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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沉袅婷哭着推打他,嗓音带着浓烈的悲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器,带着万分沉痛,重重砸在沉星耀心头。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婷婷…原谅我,原谅爸爸好不好……”
沉星耀连声乞求,如何也不放开手,就紧紧地搂住她小巧瘦弱的肩头,将他往怀里送,那不容挣脱的气力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骨肉。
沉袅婷被他抱得紧极,如何也逃离不了,散落的泪水接连不断地浸透他温热的衣衫,仿若在那处烫出了一个个透明的孔洞,她挣扎着,可力气却越发小,心痛的感觉像被万箭穿心。
他可真是个混蛋啊,现在又这般待她,死死地抱着不放开,那他先前伤害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她呢?
为什么不怕她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呢?
“混蛋……”
她哭声不止,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五指蜷缩起来不断捶打他,那每一下,力气都不重,可都宣泄着她的悲愤。
她明明那么疼了……
“对不起,婷婷,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难受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泪水滴落于她柔细的黑发,他见她气势渐消,便忍不住轻轻将脸颊在她耳廓轻蹭,柔和地,小心翼翼地想要爱抚她,索取她的原谅。
“真的对不起……”
手心的血液未止,在他巨大的压力下,似雨一般下落,打湿了她洁净的衣物。那血花一路绽开,滚烫的温度,一瞬间将她从悲痛中拉回。
只见她猛地抬起湿红的眼,看他的眼神中全是恐慌。
“手,手……”
她就着他松散的力连连转身,在看到他手部再次被浸穿的,红得刺眼的布条时,直直倒吸一口凉气,心疼阵阵抽疼。
“怎么这样了,马上……马上去医院!”
泪水一瞬又再冲出,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想要重新止血,却在见他手心上的一片狼藉时,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婷婷……”
沉星耀没什么表情,好似不痛一般,就那样看着她,张唇欲说什么。
“先去医院!之后有什么再说……”
她慌忙地从从他怀中离去,顿在原地一瞬,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客厅,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大瓶碘伏和一些仅剩不多的纱布又回来。
“手伸出来。”
她不停用手臂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不再同他计较,强撑着一副坚强的模样,对他下令,全然没有平日可爱娇弱的样。
沉星耀乖乖伸出手,看她的眼中透着无限疼惜与悲歉。
沉袅婷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伤口,只能病急乱投医地先试试,忍着痛将他手上已经被染透了的布条取下,随后将那瓶碘伏全部倒了上去。
他在抖。
胸腔似在无声嘶鸣。
沉袅婷咬着嘴唇,唇齿间品出湿咸。
“忍一下。”
她故作冷静,聚精会神地将纱布紧紧地围着他的手心缠绕了起来。
动作迅速,毫无差错。
“去医院。”
她嗓音沉重,不容推拒。
沉星耀沉默地点头,但因为血流得急,头有点晕,目光恍然一扫,周围地上几乎全是他滴落大大小小的血迹。
身子有点乏力,他抬了下步子,却撞到了她手臂。
“慢点,我扶着你。”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他,右手伸前去揽住他的腰,左手紧握他的手腕,似要用她那瘦小的身体去承他一个大男人的重量。
“谢谢你……婷婷。”
他淡淡地回答,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透着无尽后悔的歉意,他刻意将自己的气力存留,稳着身子不敢靠她,一是他觉得自己没资格,二是怕再给她带去伤害。他这样的人就是混蛋,何德何能去依靠她。
*
到医院过后,他们直接挂的急诊外科,很快就有专值的医师接待,为沉星耀做了清创缝合处理。
伤口很深,划破了众多毛细血管,在医生处理的时候,沉袅婷在一旁看着,那血肉全都翻起,让人心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不过好在伤口面积并不大,医生处理成熟,个把小时候沉星耀就裹着纱布出了诊室。
医生让他再去打一剂破伤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随后开了些外用的药,让他每天好生换养,定期复查,多饮食清淡。
交完费,打完针后,沉袅婷才松了口气,神色疲惫不堪,一下卸了力坐到了冰凉的铁椅上。
眼睛都哭肿了,她抬手不断揉着,又苦又涩的,好像把一辈子的泪都流了似的。
沉星耀那一阵突如其来的自残,真的吓到她忘记了自己的疼痛,现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才逐渐又感知到自己私处的难耐。
“婷婷。”
沉星耀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落座,质量并不是太好的铁椅一阵吱呀作响,他低头默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
因为出门出得急,她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短裤短袖根本没能遮住她的伤痕。
她听他的唤声,立马抬起头。
她没有力气,眼中带着的本欲昭示的怒意,在瞟到他掌心时还是忍不住变得柔和。
她心极软,总会忍不住去心疼她爱的人,比自己还要多一分。
“很疼吧。”
她眸色一转,进而望向他,淡淡地问着,眼中水光流转。
他喉头哽咽,看她被冷风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便怜惜地欲伸手去牵她紧缩而起的小手。
“不疼的。”
他回答,却被沉袅婷躲开了手。
“那回家吧。”
沉袅婷又揉了揉欲落的泪,将眼睛揉够了,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嘴上却带着浅笑。
其实可以狠狠地拍开他的手,也可以肆意破口大骂他的,谁心里都有怨气,她何尝不是呢,可那些暴躁的想法在看见他那双眼的一瞬都全没了。
心真的太软了,太容易被拿捏了。
她想到。
他像一只乞求怜爱的小狗,那一双温柔的星星眼就那样含情脉脉,饱含歉意地注视她,让她的气根本撒不出去。
她觉得她的这个爸爸,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小孩子,呆呆傻傻的,让人讨厌的同时又让人心疼。
沉袅婷摇了摇头,再次看着他抱扎完好的手心,叹出一口气。
“回家吧我们。”
*
一天跑了两次医院,沉袅婷真的累得够呛,这回她是真的累了,回家就上了床。
但时间已经6点多了,眼瞧着到了饭点,却连饭香都没闻着,最终她还是喊了外卖。
大家都喝得稀饭吃的包子,沉袅婷吃好后又将药吃了,但下体还有药物要塞,她想了一下,喝干温水后,将玻璃杯递还给了沉星耀。
二人目光相对,空气中突地又弥漫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反正自己逼都给他肏烂了,生米也给煮成熟饭了,他们即是父女也可以算是……什么了吧?
她在心中发问,也没管,反正就是有了那层男女关系,何必再遮遮掩掩。
于是这么想着,她便唤住了转身欲离开的沉星耀。
她不是对他发不起脾气,其实心中的气性还大着呢,只是不想通过打骂他的方式来发泄。
“沉星耀你站着。”
她直呼其名,方才能显出她的傲气十足。
沉星耀步子顿住,拿着玻璃杯的手一抖,寻着她的声音缓缓又转过身。
“嗯,怎么了。”
他聚精会神地注视她,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点动作不敢有,一点大气也不敢喘。他现在还不着急期待能得到她的原谅,就只希望她不要再生气,不要再哭。
“过来。”
沉袅婷背靠在竖起绵软的枕头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乖乖点头,慢慢靠近她。
“快点。”
她不耐烦地催促着,拍了拍身边软软的床铺,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