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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义女,她的徒儿,还是她的师妹?都不行。这世上唯一能够名正言顺质问她的,除了皇帝和御史台,只有她的……
那身份却是裴玉万万不敢接受的。
屋顶上的玄衣女子看见她去而复返,又在门口坐下,恨得差点儿将笔杆咬断。
这小祖宗!好不容易这一晚上的盯梢终于要结束了,她也能顺利交差,怎么又回来了!
她提笔蘸墨写下:子时正,望妻石。
身边的女子始终未醒,玄衣女子打了个哈欠,懒得叫醒她轮岗,大睁着一双带血丝的眼睛继续朝下看。
明日汇报时一定要和都督提涨月俸的事!
……
“卯时三刻,洗漱练功。”
记完这笔,玄衣女子终于吹干了信纸折起来,将酣睡到天明的女子揪了起来,自己倒头昏睡过去。
裴玉练完两套掌法,一套剑法,余光里终于出现了一抹身影。
她不疾不徐地将一式打完,才对进门的女子恭敬道:“姑姑。”
陆如琢走近了,裴玉才闻见对方一身宿醉的酒气。
“我差人去给姑姑准备热水。”裴玉忍住了上前扶她进屋的衝动,迈出半步的脚不着痕迹地挪回原地。
“不必,已有人去了。”
陆如琢大步向房间走去。
“姑姑用过早膳了吗?”
“喝了酒。”
“酒多伤身,请姑姑酌量。”
“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敢。”
“不敢就闭嘴。”
“……是。”
陆如琢关门前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少女。
她还穿着昨日的衣衫,脸色是一夜未睡的苍白,像一隻蜷缩在窝里被暴雨淋湿的幼兽。
陆如琢砰的关上了房门。
陆如琢拿了换洗衣物,再次视若无睹地路过院子里站着的裴玉,进了净房。
然而热水需要下人运过来,没有那么快,她站在里面,不能沐浴又不能关门,默默地尴尬着。
所幸裴玉离开了院子,缓解了她无言的窘迫。
陆如琢伸脚踢了一下浴桶。
裴玉随运热水的车进来,默不作声地跟着倒热水、试水温、撒花瓣,和下人一块退了出去。
陆如琢把自己泡进水里。
她不是借酒消愁之人,闻着酒气重,其实一多半是熏的。她和金笛银箫投缘,畅谈到深夜,裴玉差人来找的时候,三人正准备作别,金笛银箫告辞后,她让暗卫将准备好的话带给裴玉,自己在客栈开了间上房睡了。
养好精神才有精力继续和裴玉纠缠。再说她年纪不比十八九岁的裴玉,须得好好保养身体。
陆如琢披上外衫,从净房出来。
墨发湿淋淋的散在背后,浸透了夏衫,黏得难受。
自打出京以后,她的长发就一直是裴玉包揽的,她站在院内,略显生疏地喊了一声:“来人。”
婢女和玄衣女子一块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