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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真的成了亲,她岂不是要躲着自己走?
裴玉休息好了,撩开轿帘率先跳下马车,转身扶陆如琢。
陆如琢的手刚要碰到她,裴玉忽然想起军营里那一幕,将手又收了回去。
陆如琢:“……”
要造反了?
她也将手收了回去。
两个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的僵持。
车夫忽然道:“有人来了。”
两人一起望去,是一位熟悉的客人。
陆绾戴着面纱,走上前,唤了声:“长姊,裴姑娘。”
陆如琢本就因为裴玉心情不佳,这会儿正好将矛头转向她,不悦道:“你来作甚?又替你爹当说客来了?”
“不是。”陆绾那双和她相似的美丽眼睛望着她,道,“是我自己想见长姊。”
陆如琢的语气不自觉地好了些,三分冰冷只剩下一分。
“有事?”
“昔年离岛,长姊曾应我回来给我带礼物,我来讨我的礼物。”陆绾淡淡道。
陆如琢一怔。
“长姊要食言?”
“自然不是!”陆如琢毫不犹豫地反驳。
“那我的礼物呢?”陆绾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去给你拿。”陆如琢迈步走进府衙,几步之后,方听不出情绪地道,“进来罢。”
陆绾走在后面,先向裴玉福身一礼。
她二人已算同辈,这一礼是为道谢。
裴玉淡淡一笑。
昨日听完旧事,裴玉并非什么都没做。陆如琢恨屋及乌,与她爹重修于好几乎没有可能,但陆二小姐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只要她把自己摘出来,不在陆如琢面前提她爹,隻谈姐妹情分,未必没有机会。
最重要的是陆如琢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她。
裴玉帮陆绾,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陆如琢。
陆如琢生来要强,性格过于刚烈,有时明知自己有错也不会认,宁愿一条道走到黑。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裴玉一样,让她甘愿认输。
她这一生,已太多憾事。
裴玉隻想尽自己的力量,让她少一点遗憾。
陆如琢回头,瞧见裴玉远远落在身后,不虞道:“裴玉,过来。”
裴玉连忙跑过去,陆绾也加快脚步。
后院,陆如琢房门口。
陆绾在外面等,裴玉在里面看陆如琢翻包袱。
她让陆绾找这个借口的时候,以为陆如琢必定拿不出什么礼物,借口只是借口,但事实仿佛出乎她们的意料。
陆如琢从随身包袱底下,翻出了一对用手帕包着的红玉耳坠。
这包袱出京路上裴玉曾听陆如琢讲过,是她当年孤身入京时携带的,已有二十多年。
如此说来,这份礼物也蒙尘了二十多年。
陆如琢从屋里出来,暝色已笼罩庭院,院子里站着的女子仰起脸,期盼和拘谨的眼神和昔年码头那个小女孩重合在一起。
陆如琢沉默走下来,执起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