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若真要是送了鸡汤,那确实也还行啊——
“但!就是那碗鸡汤!害得我们裕哥儿又进了医馆!”符邓氏强调道,“那碗鸡汤去二丫那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也不知道二丫往鸡汤里加了什么,裕哥儿喝了以后,就出事了!”
村人们又是一片哗然。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庄云黛给庄文裕下了毒啊!
符邓氏见村里人都开始迟疑了,心有得意,心道这事庄云黛可是狡辩不了!
她一定要把这个谋害堂弟的罪名给庄云黛盖实了!
把她给赶出庄家!
替小姑子除去这个拖油瓶!
庄李氏经由符邓氏这话,又想起了大孙子裕哥儿的凄惨模样,她狠了狠心,问庄云黛:“黛姐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那碗鸡汤我是知道的,你大伯娘亲手给你送去的,不可能有假。”
庄云黛瘦瘦小小的站在那儿,一张脸瘦得都快只剩下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了,这会儿那双大眼睛里蕴着泪,看着委屈极了。
王迎银看着就是一急,正想说什么,庄云黛含泪开了口:“是,大伯娘昨晚上是给我们送来了一碗鸡汤。但大伯娘态度跟喂狗一样,从前我傻的时候,跟蒙了块布一样,也就算了。眼下我不傻了,我怎么还会再吃呢?我当时就拒绝了。”
她顿了顿,原本想说王翠翠当时在她家,可以作证的。
但符家行事太过恶心了,庄云黛不想把王翠翠牵扯进来。
她避过了王翠翠不提,只道:“大伯娘骂了我们几句,就把那碗鸡汤给端走了。剩下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从头到尾就没碰过那碗鸡汤。我要是接了那碗鸡汤,又干嘛不把鸡汤跟弟弟妹妹喝完?更何况,我要是碰了那鸡汤,往里面加了东西,想要害人,我又怎么知道,大伯娘一定会把这碗,我碰过的鸡汤,给庄文裕喝呢?”
庄云黛这话说的也很在理,村人们连连点头。
云黛妹妹真是太坚强了
王迎铁年轻气盛的,性格又火爆,更是直接在拍着大腿道:“况且,说不定啊,我是说,说不定,这碗鸡汤,端过去的时候,里头就被加了东西呢?!”
王迎铁这么一说,符邓氏就差点跳起来:“哪家的臭小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这边吵得热闹,吸引了不少村人来看热闹。
原寡妇也风风火火的,抛下她在做的绣活,跟着村人听了几耳朵。
听到后头,她便叫了起来:“哎呦,你们说的什么什么鸡汤的?别是昨晚我们见着的那一碗吧?”
她这话一说,几乎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她。
原寡妇享受着众人的瞩目,面上笑容更娇了几分。
庄李氏有些疑惑的问原寡妇:“你知道?”
原寡妇往外迈了一步,笑盈盈的:“婶子,我知道呀。昨儿傍晚,庄大嫂子拎着个篮子,篮子里放了碗鸡汤,从庄家老宅里出来。我们都看见了——不仅是我,大发媳妇,阳才媳妇,我们在一块说话呢,都看见了。庄大嫂子说,好心好意给二房的几个孩子送鸡汤,她们不领情,还把她给赶了出来!”
符邓氏立马就有些激动:“听听,听听,是不是?!可不是我们瞎编的——”
原寡妇呵呵的看了一眼符邓氏,又状似无意道:“是啊,庄大嫂子还跟我们抱怨呢,说二房那几个小白眼狼,看她带了鸡汤过去,都不请她坐一坐,直接就把她往外赶!”
符邓氏听出不对劲来:“等下——”
庄云黛立马把话接上:“大家都听见了吧?原婶子也说了,那鸡汤我根本就没碰,大伯娘怎么端来的,就怎么端回去的。至于后面为什么裕哥儿喝了鸡汤出了事,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啊?”
庄云黛越说越伤心,哽咽道:“大家评评理,我这怕给家里人过了病气,都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住到老宅子里去了。那碗鸡汤我甚至碰都没碰,这些事都能攀扯上我——那鸡汤我敢喝吗?”
村人们纷纷点头。
这符家人也太蛮不讲理了些!
她们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庄李氏跟符家那一对夫妻。
庄李氏面上烧得慌,她有些慌:“哎,你这孩子——奶奶不过是跟你二舅舅,二舅妈来问你两句话,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问问,问问。”
这年头,一个「孝」字,能活活把人压死,庄云黛不提庄李氏半分不是,她含泪点了点头:“奶奶自然是关心我。就是二舅舅,二舅妈,这副架势,像是活活要打杀了我呢……”
众人见庄云黛懂事,话里不见对老人的半分怨怼,这样越发衬得符家那两口子蛮横跋扈,不讲道理。
“啧,看出来是裕哥儿的舅舅,舅妈了。这架势,看拿这斧头的架势,要不是庄家二丫稳得住,换成旁的小孩子,嗷嗷一哭,啥话也说不清楚,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了?”
“就是啊,再说了,裕哥儿出事到底因为个啥,有准话了吗?他们跑得倒快!”
“就是欺负人家二房的三个孩子,爹死了,娘跑了罢了……”
“黛姐儿他们几个,可怜啊!”
村人们指指点点的,当着符家老二两口子的面,就开始毫不留情的讥笑挖苦起来。
符大百跟符邓氏简直可谓是落荒而逃。
庄李氏也臊红了老脸,拉着庄云黛的手,很是说了几句好的,这才匆匆回了。
她走得飞快,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背后原寡妇正在那跟人说什么,“就没见过鸡肉那么少的鸡汤……”
庄李氏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王迎银跟王迎铁兄弟二人,见连庄李氏都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过来看庄云黛的状况。
庄云黛不动声色的将方才庄李氏拉过的手,在身后衣服上蹭了蹭,这才跟王迎银王迎铁俩兄弟露出个笑来:“王二哥,王三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