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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一夜的温存亲密似水中月,只一颗石子,月亮施施然散。

她要怎么才能让他懂,俯医和下人不是谁都能招之即来的,往往小厮和丫鬟之间传唤,半天都过去了,过往她们有个头疼脑热,有时候在外边看大夫反倒更利索。

舍不得同阿迢分开,但又求助无门,沈星语贝齿咬着唇瓣,泪珠子滚滚落下来。

美人泪,钝人柔肠,但换不来他的怜惜。

顾修尸山血海里走出来过,若是几滴眼泪便能引起他的动容,早成了权势下的一堆白骨。

他不是那等有心思哄女子的人,能同她解释,已是破天荒教她做事,眼眸里的冷意更甚,“你怨我?”

顾修向来是冷静自持的,心绪终年平静如一波水,他没意识到,沈星语的几滴眼泪,轻易挑起了他一丝不耐的微怒。

有人关注,有人宠,有人爱,才有资格怨,否则,便是哭死,也不过是路边多了一具白骨,换来路人茶余饭后一具,“巷子里死了个人”罢了。

沈星语真心不怨。

顾修还肯履行婚约,娶她做正妻,她已是感激不尽。

她摇摇头,“妾知道爷说的是对的,只是想到要同阿迢分开,妾心中难过。”

“时辰不早,一会还有敬茶,你该休息了。”顾修的声音很淡,谁都听的出其中的冷意。

沈星语又见他是往外走的,他若是真走了,阿迢真的就得去桩子上了,赶忙追上去问:“世子不休息了吗?”

“你太吵。”他最厌烦哭哭啼啼。

沈星语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他,柔软的身子贴上去,吸着鼻子,“爷,是我不懂事,我不哭了,你别走行不行?”

嗓子是压抑的颤,还有哭过的余音,但在克制着,柔软清香的身子,娇弱无骨的从身后抱过来,严丝合缝的贴着。

是求和的意味。

没有男子不喜欢女子这种柔顺。

顾修停住了脚步,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纤细洁白的手臂抱合着他的腰身绕到他面前,急切的求着他:“爷,别生我的气,我马上就能克制住,不哭了。”

因为哭过的关系,她还嗓子还是梗着的,憋着气音一颤一颤,眸子水洇洇,眼眶子发红,小猫儿是的可怜。

顾修一手穿过她腿弯,一手拖着她后背将人打横抱起来进了内室。

床凹陷下去一块,他将她放在大腿上,一只手顺着寝衣下滑,“好些没?”

沈星语足尖绷直,“不疼了。”

顾修身子一歪,从屉子里拿出一只白瓶子,倒了黄豆大一点在指腹上,研磨开抹上,那处一阵清爽的凉意。

她仰起身子,在他耳廓一低声,“多谢爷。”

她的脚踝交叠搭着,严丝合缝的,他的手指久久不离开,药是白上了。

“里面在邀我。”

这样臊人的话,他面容波澜不惊,语气散漫,如果不是听见这话的内容,沈星语要以为,他是在处置公务。

沈星语是没有这样的定力的,也不懂,为什么男人能在刚刚置气的冷语中,立刻又没事人的起了兴致。

是人就不会没脾气,但想到阿迢……好像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其实还有一点疼,大约是因为带着目的的关系,她演的完美,风情中有矜持,躬着身子配和他,哼的让人羞耻,在至高点时,沈星语拥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肢,问道:“爷,我想送些东西给阿迢傍身,能再见她一面吗?”

兴头上的男人最好讲话,顾修淡淡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忽的问一句,“你的婢子同你生的倒是有几分相像。”

“约莫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吧。”

这一次顾修能这样轻易答应她的要求,她有些意外,她眼皮往下一垂,认真端详奋力耕耘的人,这样的时刻,他神色依旧矜贵而圣洁,只滚动的喉结露出一丝不属于他的欲。

她不由得想,他这样的人会爱上女子吗?

云雨结束,也到了请安的时辰。

丹桂带着婢子进来收拾,皆是训练有素,低垂着眉眼,倒省了沈星语的尴尬。

丫鬟捧着的是一件黑色男子外袍,丹桂服侍好顾修洗漱好,习惯性伸手拿袍子,却落了空。

一抬眼,外袍拢在沈星语臂弯,她道:“今日尤我服侍相公更衣,一会敬完茶,我要见见阿迢,给她些银子傍身,你去吩咐嬷嬷,别叫人一早便走了,主仆一场,我总要送送她。”

她端着气势,是拿着主母派头吩咐丹桂的,面上云淡风轻,袖子里的指尖,其实在抖。

余光随着丹桂的视线关注着顾修,万幸,他手背在身后,没有出声。

这是默许的意思。

“奴婢这就去办。”

丹桂退了出去,沈星语心里吁了一口气,现在她凭空多了两个时辰,有机会留下阿迢。

她捧了袍子到顾修身前落定,“爷,妾给你更衣可好?”

她有一张极为好颜色的脸,是女子都美梦以求的那种惊艳绝色,便是站在那不动,也像沾了水雾的晚山茶,叫人心旷神怡,何况是盈盈一笑,能直击男子最原始的本能。

又是刚刚亲密过的,若是一般男子,魂都要飞了,顾修只淡淡阖上眼皮,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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