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姜留岁被搞得哭笑不得:“不用,我真没事,一会儿就好——”
本以为贺逾景不会掺和,却没想到,一道目光转了过来,落在他泛红的眼角处。
“我这个角色好糟糕,推开你之前还要吻一下占便宜。”贺逾景煞有其事地自我反省,“真烂。”
他自己说自己坏话,周围人都被逗笑,姜留岁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可爱的办法哄人,也不由得笑起来。
“是啊,挺糟糕的。”
贺逾景唇角挑起弧度。明明是讨饶的话语,却被他说得无比撩拨:“嗯,我的错,不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太双标了,兄弟
好哥哥
本以为走廊那一幕的补拍不会有多困难,黄致诚却重拍了好几次,连同贺逾景推开姜留岁摔门离去的戏份也被要求重新拍摄。
黄致诚看起来和蔼可亲,要求却到了严苛的地步,小细节更是精益求精,虽说最重要的吻戏一遍过了,其他地方却不甚满意。跟有些暴脾气的导演动不动将人骂个狗血喷头不同,黄致诚拍摄时是鼓励式的,但一样磨人。
“还不错。不过逾景你表情不太对,不用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那么端着,你推开他情绪可以再外放一点。”
“推人时用的力气不够!还有小姜,疼也得忍着!你最后不小心皱了一下眉。”末了,黄致诚鼓励道,“再来一次一定更好。”
贺逾景都不记得自己听了多少遍再来一次一定更好。最后一次拍摄,他将人推开时没收住力气,实打实地听见姜留岁重重撞上了墙。他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姜留岁的表情失魂落魄,仿佛没感觉到疼痛般仍沉浸在情绪之中。
黄致诚欣喜道:“过了!”
“辛苦,休息休息,准备拍摄下一场。”
贺逾景松了口气,跑上来的林崇给他递水,他低声嘱咐:“去找点药油。”
林崇急忙问:“您伤到了?”
“不是我。”贺逾景见他还想再问,轻声打断他,“让你去就去,赶紧的。”
稍后还要再拍另外一场,姜留岁回了化妆间等待重新做妆造,丁言连忙关切地问:“肩膀怎么样?需要上药吗?”
今天这段被推开的戏反复拍了好几次,丁言在旁边看着都替他担心。
场务在这时叩开门,提着医药箱进来:“姜老师,这边有药油,您先简单处理一下,免得有淤青了。”
“好,谢谢,放在那就行。”
等场务一走,丁言急忙道:“我看看怎么样。”
姜留岁脱掉外套,解开了衬衫上面的几粒扣子。他皮肤薄,稍微磕磕碰碰一下就特别明显,丁言下意识嘶了一声:“完了!好痛。”
姜留岁:“?”
姜留岁:“伤的是我,你喊什么痛。”
丁言一脸不忍再看:“不行不行这都青了,明天肯定更严重!”
姜留岁活动了一下肩膀,撞到的地方传来阵阵酸疼,不过也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他侧身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肩背,青青紫紫的一片,是有些吓人,但远不及丁言表现得夸张。
他正想笑话丁言这么大一个人,胆子却这么小,化妆间的门被象征性叩了两下,有人推门而入。
贺逾景一进来便看见姜留岁拉低衬衫露出大片雪白脊背,目光一顿,旋即皱眉问:“怎么这么严重?”
“和我的体质有关。”姜留岁没想到他会来,边拉衣服边说,“其实还好,看着厉害而已。”
贺逾景将手里的药油放在化妆桌上,注意到还有一瓶:“已经有了?”
丁言没想到这尊大佛会亲自给姜留岁送药,意外的同时,忙不迭道谢:“场务刚才送过来的。谢谢贺老师。”
“去跟黄导说,问问能不能把原本要拍的争执戏放到后面,今晚拍别的戏份。”贺逾景嘱咐跟在身后的林崇,“就说是我拍得有些费劲,想换一场轻松些的。”
“哎,好的好的。”
为了方便姜留岁引导贺逾景入戏,整场离别,黄致诚是倒着拍摄的。
在画家踏上走廊离去之前,他们先是爆发了一场争执,而后才有之前拍摄的那一幕。争执戏也有几个比较激烈的动作,姜留岁饰演的角色在争执中连着撞倒了好几幅画架。
贺逾景明显是在照顾他肩膀上的伤,反应过来,姜留岁感激道:“谢谢逾哥。”
“刚才推你那几下,我知道有多重。”贺逾景眉头蹙起,“你真不要紧吗?这么瘦,撞墙上都没多少肉缓冲。”
“真没事,现在几乎不疼了。”见他还是不太相信,姜留岁随口开了个玩笑,“要不你帮我上药看看?”
大概也知道这么问有些越界,他说话时笑脸盈盈,显然不是真的在提要求。
比起诚惶诚恐、客客气气的道谢,贺逾景倒是更吃这一套。
“棉签在哪?”
姜留岁愣了一下,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一旁的丁言很有眼力见地忙把没拆的棉签和药油递过去。
贺逾景见他还杵在原地,好心提醒:“你要穿着衣服上药吗?”
“啊……哦。”姜留岁回过神,解开了衬衫纽扣,“谢谢。”
为了方便贺逾景,他稍微俯低了上半身,实在没想到能劳烦这位动手上药,心里不由得开起了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