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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舒引的笑暗淡下去,只剩满腔苦涩。
时间和苦难,真的是残忍又动人,让人成熟也让人不再勇敢。
半晌,她终于开口,漠然道,“那你呢?为我爸真的值得吗?”
安玉一愣。
这个话题,母女之间多年的禁忌,舒引的父亲本是克礼劳钢琴系副教授,本应年少有为却因为得罪了当时的院长,一直郁郁不得志,之后便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刚出生不久的小舒引身上,平日里除了监督小舒引练琴便是酗酒,因酗酒严重逐渐影响了神经,整个人变得愈加不可理喻。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到只要舒引练琴时错一个音,就是一顿打骂,那些年责骂侮辱都是家常便饭。
而这一切,母亲永远都装作不知道。
有几次,她太过委屈,去找母亲哭诉,得到的也只是几句,不要怨恨你爸爸,他有他的苦衷。
这样平静的话语,曾让那个年纪的舒引绝望。
而裴染,是唯一一个会挡在她身前,义无反顾保护她的人。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如果她没有大她那么多,如果她没有走到如今这已回不了头的地步,如果…
人生没有如果,终究是,相逢恨早。
61人生若隻如初见
三年后。
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在波多举办后,走出音乐厅的大门,似乎一切都已远去,惟有那年逾六十岁的指挥形象还在脑海中,那是个脑袋中央的毛发早已沙化,只剩周边零星的法国老头。
那法国老头不紧不慢的回到化妆室,化妆室很暗,隐约看得到一抹人影。
等他看清来人,忍不住嘴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可是夜莺把心臟唱到炸裂也请不来的贵客呀。”
法国老头,查理·明希,曾任职过波士顿交响乐团音乐,法国管弦乐团,被认为是当代最会诠释法国古典音乐曲目的专家。
由于曾在中国担任十年客座教授,因此,中文说的也十分流利。
黑影从帷幕后走出,嗔怪道,“老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说着,将一碰硕大的花束递到他身前,“恭喜老师,此次音乐会圆满成功。”
“直说,什么事?”查理嘴上虽仍是不屑,但还是伸手接过那蓝色花束,原来那一捧哪事什么花束,全是老头子最爱的蓝莓。
他忍不住拨弄了两下,摘下几颗,往口里扔进去,小声嘀咕道,“挺新鲜的,哪里产的?”
“那当然,这可是刚从john农场刚摘的蓝莓。”舒引也不急,先示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