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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我看了,闻着像散黄粉,江依把我扶起来,让我坐正坐直。褪了上衣,我背过身,里衣松开搭在胳膊上,扯住前襟两侧将衣领合在胸前。
早就不疼了,都是被砸出来的淤血,几天就散了,余下一点肿痛,再过一个月肯定能好。江依用指腹轻轻按上去揉圈,“一堆瘀滞的血点,腿上呢?”
“腿上我自己弄。”
她关了门窗,外衣搭在床前的木架上,“大夫不是嘱咐过少出去闹吗,手都冻红了。”
人活着就是要出门才行,难不成出去晒太阳还要跟大夫报备吗?我没好气道:“当我是你啊,闷都闷死了。”
话音刚落,我正着身,清晰地感受到在背上停留的那隻手忽地一僵,棉絮静止般按在一处,触感上不疼,一瞬间的事。刚反应过来,对着嘴和下巴拍了两下,急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江依在我身后缓缓坐下,一掌打在我背上,见我呼痛才消了气,捻起新的棉团重新取药,“怎么,嫌我配不上你?”
她声音很小,但我们离得很近,她的嘴唇凑在我耳旁,听得很清楚,她轻轻缓缓,把一句话说得暗有所指又意味深长。
“不是配不配的事。”
“那你以为是什么?让我听听墨娘子有何高见。”
“不能说不是……也是,不过是我配不上你。”好吧,的确如此。
“你想啊,你家世好,品行也好,模样都不能说好了,得是一等一的好。读书读得多,待人和善,又有教养又有钱,你家的人曾经救过我母亲,四舍五入就是你救了我,救命恩人再造亲娘。既配不上,又怎么能高攀呢?”
江依静了一会,剖析起我的疏漏:“你拿我当亲娘吗?”
“也行。”我点头。
“书文,都不觉得你我一同有什么不对,居然要为这种小事绊住脚?怎么这样拘束?”
“不是拘束,这叫思虑周全。”
“那思虑周全如你,怎么净想着跟救命恩人花言巧语,不想着如何报恩呢?”
“……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呢?没有前因后果更没有具体的指代,为什么不说明白,说不明白,我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