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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清倚在桌旁笑得如释重负,挥着她那隻好手:“不要!公子少爷们活得好好的,咱们两个先进阎王殿了。”
我不怪她们行事阴狠,没惹火上身是凭了各自的本事。该死的死光了,往后的日子就能踏实些。江依是为了我才沾染这些,我不能不理解,更不能指责,对错由天证。
这些事原本可以不告诉我,她两个光风霁月,对我坦诚相待,我也并非器量狭小鼠腹鸡肠。
柳仰握住往外渗血的伤处,“刽子手光彩吗,手上沾血的事不好往外说,你不是三岁稚儿,理应知道一些。人与人相守,也是要看缘分的。若将来后悔,不必在意别人,有我护着你。”
我点头应下:“江依和我原本是萍水相逢,留到现在已经是缘分了。我是想问,天道轮回自有定数,若我活着会令大权旁落,你们还会执意救我吗?”
“至少有人会和你站在一起。”她顿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书文姑娘生分了,我孑然一身,如今已是大权旁落了。”
我拍拍她的背,宽慰道:“随口一提。我明白,你们都有苦衷。”
柳仰探出身子侧了眼门墙,万分警醒地低下头,估摸着时辰尚早,勾勾指头让我别离那么远。
“想跟你说,京中最近,确有怪事。”
一位外地富商在风月场和贱籍堆里找一位姑娘,多大的年纪什么样的长相,给的都相当模糊,单知道花名迭字,找到了能赎身,但要当面看过验明正身,坊间传开,一时间城里多了两百六十四个叫这个名的姑娘。
柳仰刚被放出来,养着伤病不怎么出门,得了信心生不妙,好在那位姑娘还没有找落,赶紧往勾栏处塞了个细作去认,问起什么就溜边儿答,她不是一般人,手底下的姑娘也聪灵机敏,天生吃这碗饭的。
这也好查,拿出有章跟手印的文书来才行,官府就这么多,难就难在野的她管不着,好在这位富商毕竟是大商户,富贵人家里出来的,明面上没有太出格的偏好,人册堆里挑出了这个安排好的“舞姬”。
看来是了,甫一上钩,这个冒领的姑娘急匆匆描眉画眼,戴了幕篱就去了,人家家里的一眼没看,只是问话,找了女使看了看胳膊、后肩和腰腿。
那商户不是人贩子,不是敌党,也不是趁乱反叛的国贼。问明住址和喜好,一别多日无声无息,最后隻遣人送来一封信。里面夹着两封银票,从措辞和笔迹上能看出信主人的诚挚,开篇是为卖弄词采,后来渐渐放弃了,换用白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