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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就是想要,简单点的,不必太精巧,大一些。”墨书文张开双臂,比划出床一样宽的框子。
江依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墨书文摇头,道:“记不清了。”
“是我害死你的?”
墨书文又摇了摇头。
江依的心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拧得血肉横飞,长痛犹如凌迟。她想:报復我,死了也不放过我。几千上万个墨书文摞在一起也不过是个小山丘,她可以轻易踢开,血流成河可以乘车碾过。何况她是活该,旁人何罪之有,被她那样自作聪明地轻易辱没,自比骄矜的红叶,不问土里的细沙。
“那凭什么缠着我不放!!!”她大骂一声,原本稳定的喘息被心臟处传来的隐痛激得无法维系,目光依旧有神,死死盯住那片魂灵,那片真实得宛如生人站在她面前的蝉翼。
江依眼睫垂泪,滴落时,清脆雨声依稀可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灵秀的轮廓没有散去,清辉入室,墨书文的身上落满银光,语气焦急:“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江依合上双眼,凝神聚气,“想让我心生愧疚,想都别想,我一睁眼,你就灰飞烟灭。”
江依睁开眼睛。桌上一隻小香炉冒着白烟,一缕一缕上升,打在房梁之后四散而去,湮没在空气中。
江依食言了,她骗鬼,先是拖了两日,不知道好歹的墨书文迟迟不来索命,本以为不照做,恶鬼一生气,早晚找她算帐。只是两三年过去,再不重逢。
柳仰回到苏州,陪江依看望母亲,夜里人多,她们在桥边走散,当她从人堆里挤出来时,江依走在街面上,正路过一间棺材铺。
她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看那个匾额和长短不一的木板。白花花的木头肉立起来,一条一条规製齐整,像招魂的幡子。
柳仰追过来,“怎么跑这来了?”
江依望得出神,目不转睛地问道:“你说一个人,她生前与你结怨,死后托梦给你让你送一口棺材,是什么意思?”
“北方有这样的说法,入葬一定要棺材,能聚魂镇魂,早日超生投胎,不然就成孤魂野鬼了,趁着魂魄尚未彻底散去,将其束住,说不定还能再见一见亲人,应该不是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