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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抑製的恶心感从他的心头涌起,那赫然是一块儿有着半个脑袋的尸块儿。
尸块儿的下巴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下巴上的印记来看,这个尸块儿属于一个阿尔弗雷德见过的大汉。
他不是和阿尔弗雷德一个村子里的人,只是阿尔弗雷德来到这里之后才见到的从其他的村子里被征召过来的青壮年。
因为下巴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所以他辨识度很高。
阿尔弗雷德还清晰的记着这个下巴上有疤的农夫,他身材比较高大在一群人中相当显眼。
他声音很大,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总是在大声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按他的说法,他下巴上的伤疤是在一次与异兽的搏斗中留下的。
这吹牛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离谱,但是听到这话的都是些没有出过村子的普通农户,他们没有什么能力去分辨真假,心中认真的觉得这个下巴有疤的壮汉的确是个很厉害的汉子。
谁知道当真的遇到异兽之后,他却是第一个死去的。
阿尔弗雷德强忍着恶心,努力的不要去想自己拖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拖着这个尸块儿按照官员的要求往旁边搬去,心中想着的却是‘看来这个大汉当时只是在说谎,如果他真的和异兽搏斗过,必然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样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让阿尔弗雷德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旁人看来大概是已经被吓傻了才是。
阿尔弗雷德倒也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只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出门之前把所有的后事全部都给自己的老婆孩子交代清楚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哪怕是自己死了,他们也能正常的过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反而已经没有了任何害怕的感受。
此前他心生恐惧完全是因为惧怕在旅途中会出现意外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但是当真的直面了死亡之后,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内心的恐惧反而降低了一些。
死亡原来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当异兽出现之后,只是一瞬间,在一个呼吸之间这些人便如此轻易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样,转瞬间便被旋转的刀刃齐根割掉,被割掉的草散落一地甚至都没有人愿意为它驻足多看上一眼。
第二天早上,远处的两名职业者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收拾行李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准备启程。
吃饱喝足的他们休息的很好,一点儿都没有困倦的模样。
而那些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到天快亮才将将睡过去的农夫听到动静也立即如行尸走肉一样爬了起来紧紧的跟着前方的职业者和带路的官员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