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用了药脚踝已经没事了,昏迷过去是因为惊吓过度,太医说待会就醒了。”
“不过公主这些天病着,只怕不能再让太后娘娘送经书过来了。”
容淮安不着痕迹地提到此事。
皇后眼神一冷。
“太傅放心。”
谢明则一直坐在那,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容淮安。
今晚的事从一开始,这位太傅对他的妹妹,似乎就过于关怀了。
“娘娘,殿下,皇上传您二位速去乾清宫。”
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皇后神色变了变,对容淮安道。
“时候不早,太傅也早些出宫吧,今日有劳了。”
他自然不能和谢明蕴单独待在这。
“臣这就出宫。”
二人起身离去。
容淮安又去内殿看了一眼,到底为她清誉着想,没再进去。
他刚要起身从这离开,忽然屋内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低喃。
“江淮。”
容淮安身子一僵,袖中的手轻轻颤了颤。
“阿淮。”
他刚又要走,屋内的人又喊了一声。
“阿淮。
阿淮。”
轻声细语,如情人之间的喃呢,又像茫然无措时候的依赖。
容淮安脑中的弦骤然一断,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转身大步往屋内走去。
“大人。”
宫女惊呼一声,又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得住了口。
“我只在此看公主片刻。”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
她脸色红扑扑的,发丝被冷汗浸染,一身白色中衣穿在身上,映着莹白如玉的纤细脖颈,平白多出几分脆弱感。
他目光一寸寸柔软下来,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疼惜,伸手捏着帕子擦掉她额头上的冷汗。
“阿淮。”
她骤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容淮安刚要挣脱,却发现她还在睡梦里,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抿紧了唇,没再动,任由她抓着,坐在了床榻边。
闻到熟悉的气息,谢明蕴紧紧皱着的眉头松开,呼吸平稳下来。
容淮安低头看她,眼中带着自己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半晌沙哑地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当时那么决绝地丢弃他,如今却要在睡梦里叫他。
为什么要给他送金疮药,为什么对他总与别人不一样。
是还喜欢?
可喜欢为何能那么决然地说分开,为什么要对他说逢场作戏。
可若不喜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谢明蕴紧紧抓住的手,自嘲地掀起嘴角。
“若不喜欢,为何还要再给我希望。
谢明蕴,你压根不明白……”
她压根不明白他有多放不下。
明明他该恨她的玩弄,恨她的放手,可只听见她失踪的消息,想起她害怕打雷便忍不住只身闯北角找她。
明明最开始是去折腾她,可她被琴弦弄伤自己便忍不住折回上药,知道她失眠就在前厅坐到巳时等她醒来,晓她想念江南,就故意带她去戏楼,又告诉皇后经书的事,甚至连徐盈都考虑的面面俱到。
“可我明明该恨你的。”
他微微阖上眼,手心的那只小手轻轻挠了挠,在他心尖带起几分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