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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守了三个小时了。”陈最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唯恐惊着病床上的女人。
自从哎,他简直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况。
——
那通请求支持的电话断得很突兀,上游泄洪的水急衝下来,水花击打着石壁,他们每个人的心都倏地被揪起来。
“是谁的电话?”闻奈嗓音轻颤,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络腮胡队长迅速镇定下来,说:“是小王工程师。”
哦,原来是小王工程师。
闻奈几乎在这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在脑海里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缓慢地想:那,我的宋卿呢?
不过,她没有问任何人。
毕竟,络腮胡队长方才是外放的通话,能提炼出的信息非常有限,她仍保持着良好的教养,不去过多为难不相干的人。
手底下的伤员疼得昏过去,晕倒之前紧握着闻奈的手,不停念叨着——“谢谢,谢谢。”
闻奈的袖口和前襟沾满了喷射状的血迹,看着伤员老伯近乎透明的脸色,她没有来地联想到了宋卿,视线便模糊不清。
把干净的纱布塞入伤口,然后从外部紧压着包扎,闻奈处理完以后,轻轻念了声“陈最。”
陈最忙转过头来,他方才已经和络腮胡队长商量好,把一队留在这里疏通道路,二队立即上山支持环宇工程师。
但当他看见闻奈的眼神,安慰的话便如鲠在喉,“奈奈,我们现在就过去。”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
凭借自己贫瘠的词汇量,陈最很难描绘出来,担忧,害怕,胆怯,他只是看着,便觉得心如刀绞,连呼吸都放轻了。
闻奈从车上下来,身形不稳地扶了下车门,眼眶微红,唇瓣被抿出两道细小的伤痕,“陈最,很抱歉,接下来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我是必须要去风坪电站的”
很显然,她手足无措到根本没听见陈最刚才讲了话。
陈最眼睛也发酸,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重复道:“没关系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宋卿的专业知识那么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终于,陈最替她道破了心里的恐惧。
闻奈喉间艰涩,眼泪欲夺眶而出。
云天一队同消防交接了任务,迅速整理好行囊折返,他们缺少冰爪,所以攀登得十分艰难。
闻奈走在最前面,领先队员十几米的距离。
陈最也没心情插科打诨,一路上沉默不言。
络腮胡队长忍不住说:“闻小姐走得太快了,旁边是悬崖,又没有护栏,这样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