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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别憋坏了。”
向饵对她的小动作毫无反应,直到电视黑屏了,还是看着电视屏幕上自己的倒影。
她一直都没有哭。
却也第一次没有躲开。
任由阿赫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仿佛温暖的母亲,拍抚自己的婴孩。
蘑菇
知道了父母来处的那一天夜晚。
月朗星稀, 周围安静得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凌晨一点多钟,大自然和人类都已经睡下。
阿赫舞动着触手,织完了一件春季毛衣的最后一针,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向饵的上身效果。如果她穿上好看, 还能再给自己织一件作为情侣装。
可惜……阿赫知道向饵每天晚上都会反锁房门, 她也极其小心地, 不让向饵意识到她半夜会过去。现在向饵还没睡, 脑海中混混沌沌,全都是悲伤难过,一定不希望看到她。
阿赫也难过起来, 已经这么久了,表面看上去她和向饵每天过着平静的日常生活,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些日子里每次看见向饵的眼睛,她都会心痛难忍。
向饵还是恨她, 从未改变过。最多最多……就是这份仇恨沉淀了一些吧。
阿赫还是走过去,站在房门前, 习惯性拧了一下门把手,她就知道那房门一定还是……
然而咔哒一声, 房门吱嘎——地拉长声响, 缓缓敞开。
阿赫惊得连触手都完全不动, 愣愣站在门口, 看进屋内。那些蓝色玻璃中间夹着一张白色玻璃,此刻正投进来温润明亮的月色, 铺在地上,像是一块方形的湖泊, 打开的房门阴影落入湖泊之内,激荡起层层涟漪。
今晚……怎么没有反锁?
阿赫拿不准什么情况,心臟已经兀自在人工胸腔里猛跳起来。她轻轻伸出一隻洁白细腻的手,伸进月光之中,像是拨开迷雾一般拨动空气,随后……问出声来:
“小耳朵……你怎么还不睡?”
向饵没有回答。
但既然已经过了明路,阿赫就走进屋内,带着温柔谦卑的笑看向床上。
小小的床上,向饵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膝盖中间,细瘦的背弯曲拱起,黑发散落下来,将整个小小的身体全部埋藏在阴影中。
她一动不动,像一块悲伤的石头。
阿赫捂住心口,她好疼痛,那种酸涩的、和向饵完全共感了的疼痛,这种感觉……她很难理解,但好疼啊。
阿赫早已发现,随着向饵和自己关系越来越深刻,她几乎能完全共感向饵的所有感受了,也因此,向饵不会再因为她而神智崩溃了,产生了极强的邪神抗性。
阿赫往前走了几步,那种疼痛却几乎压垮她,叫她不得不用手臂扶着墙壁往前走。这和向饵自杀或者自残时的激烈疼痛不同,这是一种绵长的、让人心口酸涩的疼痛,并不激烈,却绵绵无尽,并不致命,却很难熬。
阿赫靠近床榻,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