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
傍晚的教室亮着灯,同学们刚读完书,学生会的人就进来检查班级卫生。
竹羽椿刚坐下来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站在班级门口。
是上次那个学弟。
以茱翼的话来说,班里就没几个帅的,长得有点姿se的都谈恋ai了。
好不容易让她看到高二有小帅哥,她总得吃饭吧。
竹羽椿对他不做评价。
他长得很像自己的表哥。
茱翼听了后就决定把这个作为他的代号。
有时候看到他,茱翼就会说“表哥来了”“表哥今天吃饭有点慢”
竹羽椿上一次见她那个远房表哥还是在初二,两个人长大后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了。
因为表哥变帅了。
照片里的表哥又高又帅,带着眼镜温文儒雅,鼻梁上还有一颗痣,x感得要命。
早就不是小时候和她踢足球都会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所以竹羽椿看他总有一种看表哥的错觉。
竹羽椿抬眼看了男生一眼,本以为他并不记得自己,却不想男生和她挥了挥手笑了笑。
“嗨,晚上好。”
在他众目睽睽之下,和竹羽椿打了个招呼。
竹羽椿明显愣了一下。
裴集笑起来露出兔牙,他的自来熟没得到竹羽椿的回应,因为朱晓芳进教室了,竹羽椿低下头写作业。
有朱晓芳站在那,年级组的人很快检查完离开了。
在朱晓芳看不见的角度,裴集在她的桌上放了块德芙巧克力。
竹羽椿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迅速把巧克力扔进桌肚里。她连裴集此刻的表情都没敢看。
她怕朱晓芳注意到。
柏预沅倒是抬头朝他笑了笑。
下了课,竹羽椿把那块德芙拿出来看了看。
可惜的是,她不吃巧克力。
她正想着怎么解决。
沈兰生跑到柏预沅身边跟他讨论题目。
沈兰生每天都会问身边的好兄弟们要吃的,他跟柏预沅关系好,有时候不用问,直接从他书包拿。柏预沅带的不多,他就问别人要。
沈兰生问他有没有吃的。
“这个什么时候要是能吃到德芙巧克力就好了。”柏预沅的话让沈兰生接不住了。
他也饿。
明知道柏预沅话里有话,听着他那故作委屈又带有试探的语气,竹羽椿笑着把巧克力放到他桌上。
“吃。”
柏预沅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别人给你的。”
“你吃不吃。”
“好,谢谢。”
沈兰生平时常问nv生讨要零食,但也没见柏预沅什么时候这么贪吃了。
就说做数学题饿肚子吧。
物理晚自习物理老师来讲课了。
“还有两个人去哪了?”物理老师问道。
白颜和班长都不在。
“两个人可能去补习了。”
“他们经常去高一上课。”
物理老师了解情况后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继续上课了。
物理是竹羽椿最讨厌的课。她听得懂,但做题做不出来。物理老师是讲课方式很独特,他会把简单的内容用绿se长方形遮起来,有时候ppt有一大半都是绿se的。
第一节物理课内容b较简单,物理老师为了照顾基础薄弱的同学讲得很仔细。
班里的男生总是在下面发出似有若无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这么简单的内容为什么还要讲。
又或许是因为物理老师总是讲几句就问“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他讲到最后看台下的男生面带笑容,被他们惹毛了。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笑。”
“是因为我讲得太慢了吗?”
“那我讲快点,讲快点”
竹羽椿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笑。
接下来几节物理课,物理老师讲得确实很快,班里的男生笑不出来了。
竹羽椿挺烦他们的。
现在看着台上西装笔挺的物理老师,她试图通过假装喜欢物理老师来让自己有学习动力。
但这方法显然不现实。
她他妈一做物理题目就烦。
为什么看得懂答案却自己写不出来呢?
为什么蒙的总b认真写的正确率高。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最庆幸旁边坐的是柏预沅。
凉风带着sh气,天空刚下过小雨,下了晚自习的学校路上印着许多水滩。人群的倒影一个个从水泽里匆匆穿过,大家都成双成对地奔向校门,门外站着盼子回家的家长。
柏预沅也在人群中独自走着。
茱翼和殷智今晚告别的平日里和她们一起放学的好友,两个人站在楼道里等竹羽椿和林付星。
竹羽椿看着一高一矮的身子像个门神似的,忍俊不禁。殷智圆润的手上拿着长板,见她们总算下来了急忙挥手。
“快点吧,再晚学校就关大门了。”
茱翼带着bang球帽,手上亮着的手环告诉她们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七分多钟了。
她还特意穿了暴走鞋。
竹羽椿单手拎着漂移板的包,林付星抱着滑板。
“慢si了!”茱翼叫道。
“五班永远是最后一个下课。”殷智附和道。
“相机带了没?”竹羽椿话音刚落,茱翼就拍了拍她装得鼓鼓的口袋。
“在这呢。我今天还给几对小情侣拍照的。”
“快快快!今天天气刚好。不冷不热的。”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
一到一楼,茱翼打开暴走鞋的开关,她开了录像跑在她们前面。殷智的长板是她中午从家带的,为了躲陈小楠的窥探,她费尽心思藏长板。陈小楠为了怕他们藏手机和零食,要求九班每个人都必须使用透明书包。
现在校园里,只要是背透明书包的,都被默认为陈小楠的学生。
殷智以前天天带一大包吃的,现在被陈小楠管得都瘦了几斤。
林付星滑得很快,竹羽椿追在她身旁,她们穿过花坛,滑轮在水上荡出几道波纹,林付星侧着身穿梭在人群中,她不需要担心脚滑,只需要控制好板的速度。她如鱼在水,与其说是在b赛,她更像是在耍酷。
竹羽椿本就是使用的代步板,她的脚在地面上画着s型,走路带着风似的,校牌飞到她身后似脱缰的骏马驰骋在空旷的校园里,靠近路灯的大道上铺着光滑的地板,她顺势瞪着脚加快了速度,险胜林付星。
殷智不慌不忙地落在她们后面,她怕打滑。
暖光照在她们身后,四个人连成一条长线,茱翼跑到人群密集的校门就停下来了。
短袖被风抚过,竹羽椿后背的汗都吹凉了,她顺着风张开双手,感受着这片刻的自由。窒息的家庭,肃静的教室,繁冗的课业,她只有在奔跑时才会把这些抛掷脑后。
竹羽椿突然想来个她之前学的,于是她把右脚的板往前一甩,再准备滑上前稳稳踩住。
茱翼激动着拍着视频。
晚上有剪视频的素材了。
林付星在她耳边好像说了什么,但风太大,她什么也没听清,竹羽椿闻声转过头,她没注意到前脚踩到水滩,她在半空中差点劈了个叉。其他三个人都这这一幕吓了一跳,林付星赶忙跳下板去接她。
竹羽椿另一只脚顺势跳下来,由于惯x,她措不及防地往前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林付星则接着力恰巧踩到竹羽椿往后滑的一只板子上。
她周围的几个学生观察着竹羽椿这个低着头跑步的奇怪姿势。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男生的背影,竹羽椿怕撞到人情急之下抓住那人的衣角,她的头直接栽倒人后背上。
柏预沅只知道有一gu力量扯住了他的k子,准确来说,是抓了他一下。他下意识地把k子往上提了提,随着周围同学的惊呼声,他冷着脸转过头。
看到竹羽椿的时候,他低头的动作明显一愣。
竹羽椿僵在原地,身后的林付星单手拎着她俩块板和殷智在后面看他俩的好戏。
殷智的手环原本放着dj,见竹羽椿撞人了,她刚打算关掉音乐,没想到切到下一首歌。
“我在5:20睡觉
13:14准时起
主打个浪漫沉溺在ai河不上岸
ai你在本职里
碎花洋裙站在我的面前”
殷智急忙关掉手环。
林付星和茱翼捂着肚子互相搀扶着笑。
“妈的,笑si我了。”茱翼拿相机的手都笑得颤抖,她笑得没力气拿相机了,于是把相机举到头顶,蹲下来看他俩。
其他同学也是欢声一片。
竹羽椿本来就尴尬,一看到是柏预沅她脸蹭地一下就臊红了。她嘴上说着“抱歉抱歉”,根本不敢看柏预沅的表情,柏预沅把她扶起来问她腿有没有软,她只是闷着头晃了晃,站直身子急忙跑到林付星身边,催促她们赶紧走。
“走走走。”林付星嘴上这么说着,“我笑得肚子疼,走不动了。”
“我他妈腿软了。”茱翼被殷智扶起来,竹羽椿拽着林付星,四个人灰溜溜地穿过人群往校门口跑。
“我刚刚好像0到柏预沅pgu了。”
竹羽椿咬牙蹦出几个字,把林付星笑得一出门就扶在门卫墙上笑。
茱翼想去看录像,但她实在没力气了,她瞪着眼故作责怪:“你能不能别逗我们笑了。刚刚那么多人看着,丢si人了。”
“我们笑得跟傻b一样。”难得殷智说出“傻b”这个词,她很少说脏话,此时两只眼笑得眯起来,露出大牙,肩膀抖得透明书包直抖。
然后她们三个就一直追问竹羽椿手感怎么样。
“软不软?”
“有没有弹x?”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好变态啊。”
竹羽椿忍无可忍:“闭嘴!”
第二天上学,竹羽椿跟没事人似的回到自己座位。她没往柏预沅的方向看过一眼。
她就听着沈兰生站在他座位旁边一惊一乍的,心中警铃大响。
“你昨晚是不是0黑0他pgu了?”竹羽椿不知道该说他童言无忌好还是直言不讳好。
她闻声猛地侧身看了沈兰生一眼,再看了眼柏预沅,她捂着嘴指着柏预沅,她没想到柏预沅居然也是怎么以为的,还告诉了沈兰生。
柏预沅低着头看书,头发乖巧地落在眉下,他那yu言又止的眼神,眼睛含水似的,唇se淡红,透着苍白。像是被竹羽椿欺负了似的。
“谁0他pgu了!?”竹羽椿皱眉,她嘴y地解释道:“不小心抓了他衣服一下而已。”
“你0的那是衣服吗?”沈兰生为兄弟打抱不平:“那是他的贞洁!”
“好了。”柏预沅怕她再说下去,连忙安抚他。“就当她没0吧。”
就当?
竹羽椿眯着眼,她的jg神状态堪忧,她的眼下有些淤青,黑眼圈很重,有时候起晚了会让她省略护肤,直接洗一把脸结束。
没睡饱觉的脸看上去很凶,臭着的脸让同学不敢和她开玩笑。所有人见她的第一眼都是觉得她很高冷,不像是会理人的主。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她书包里还放着梳子和镜子。
此时她正皮笑r0u不笑地看着柏预沅。
“本,来,就,没,有。”
学校里停了许多辆大巴。人要是走进了还能闻到尾气。
它们停在三栋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竹羽椿捂住鼻子快速通过。
她讨厌坐大巴,因为她晕车。哪怕是坐自家车,她也会要求开窗通风,车内还不允许喷香水。
如果不是她妈b她偶尔坐坐车,她宁愿天天晚上坐林付星的后座。
“为什么学校来了这么多车?”
即使她已经离了很远,鼻间还是有gu似有若无的味道。竹羽椿刚吃完早饭,现在有点反胃。她的心里暗示真让她产生了晕车的感觉,可她扶着树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也同样讨厌香水味,无论它的价格昂贵与否,可以闻一点,但不允许自己长时间待在那样的环境。
所以有时候路过一些nv同学时,她会憋气。
竹羽椿不介意别人说她矫情。她甚至建议,喷香水和ch0u香烟的人同罪。虽然她仅限于幻想。
林付星的包里放着瓶香奈儿的试用装,昨天白颜还问她借了喷在课桌周围,说是男生汗味大。
她平时不怎么用,可能是喷厕所的时候被白颜看见了。
林付星想,要是竹羽椿,宁愿闻汗味。那种汗臭味夹杂着香水味的混沌窒息感,可以让她直接去si了。
六年级的时候她因为讨厌香水味,误以为是鲜花提炼出来的味道,还谎称过自己花粉过敏。
“高一的军训完了,现在准备去研学吧。”林付星回答道。
“爽si他们了。”竹羽椿说。
她们高一因为疫情连军训都取消了。
“我记忆里……全t出游只有清明节去施耐恩公园扫墓。”林付星回忆道。
那次还下着雨,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校服撑着伞。他们回来的时候鞋和k子全sh了。
“别提那次。”竹羽椿沉封的记忆被林付星唤醒了。
竹羽椿和林付星每次爬到四楼就累得不行,她们的呼x1声都变重了,竹羽椿直接弓着腰往上爬。到五楼的时候,她一直喘着气。
好像那天的呼x1也像现在这样急促。
春天的雨说下就下,但扫墓的事迫在眉睫,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手上抓着把伞。
校服重工又笨重,竹羽椿穿着嫌热,拉开衣链子嫌冷。冷风掠在脖颈上还有些寒冷。
她一直在看柏预沅所在的班,等快要出发了才看见他。
竹羽椿在一群撑着伞的人群中和他同样也在寻找她的目光对上,两个人找到了彼此。她不知道柏预沅有没有发现她,她只是看了一样就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她的耳朵不由变红,这是他们第一次学校层面的“约会”。她一直没有和柏预沅一起出去玩过,两个人只限于在学校放学的见面。
林付星问她为什么不像别的情侣那样,中午一起吃饭。竹羽椿说她有自己的社交圈,中午想和朋友一起吃。
其实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感到不好意思,而且要是被年级组发现就不好了。学校里有很多情侣都是一起吃饭被老师逮到的。
林付星问她为什么柏预沅不和她在一个食堂吃饭,座位靠近点不就好了,竹羽椿也不是没想过,但每次都这样她又嫌麻烦。
虽然清明这个活动很烂,但林付星见她兴奋成这样,就决定不吐槽了。
她们徒步走到目的地,风大还下雨,她们头发都sh了。林付星一路上都在骂年级组。
他们好不容易见路边停了个公交车,还刚好是直达,班里的几个同学刚好身上带了钱,于是趁机离开大部队上公交车,反正老师骑着车走在前面。
竹羽椿想上车,前面的nv生刚好喷了香水,再加上车内的汽油味,于是她放弃了。
林付星自然是愿意陪她。
她们就目送着公交车里的茱翼和殷智离开。
她们到目的地的时候腿都走酸了。一进园就听着年级组的感人发言,还不允许她们打伞,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
到她们自由活动去博物馆参观的时候,竹羽椿一进门就看到柏预沅和他的朋友带了个口罩站在门内。
他们在张望着,像是在找人。
林付星问她去不去,还是和她一起逛。
竹羽椿退缩了。她又臊又胆小,说是什么怕别人看到,其实就是不好意思,她假装没看见他,还是和林付星上楼了。
变相地放了柏预沅的鸽子。也是唯一一次。
竹羽椿心里暗示他可能只是在等他朋友。
这件事让竹羽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很蠢。
她没有谈过一次正经的恋ai。她的初恋,是一个追她的学长,两个人平时只通过手机聊天,她一下课就能看到学长故意站在她行走的路上等她,她每次都假装看不见,想等他主动叫自己。
刚开始学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心里又期待她主动和自己搭话,结果两个人就这样持续到分手。还是竹羽椿提的。竹羽椿觉得谈恋ai没意思。学长也正有此意,虽然和她聊天很有趣,但她太不主动了。
竹羽椿的第一段恋情,林付星感觉都不能算是恋情,不过是一个聊得好的“网友”。两个人柏拉图到现实中都没说过话。
自然连手都没牵过。
柏预沅是她的第二个男朋友。自他之后,她再也没谈过。
竹羽椿觉得她不适合谈恋ai。第一段恋情结束,她连那个学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第二段恋ai,她和表现还是和第一次没差。
她内心更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难道主动的事不应该男的做吗?
虽然他们是走了九十九步,难道最后一步不应该也是他们做吗?
清明节她确实没主动去找柏预沅,难道柏预沅看到她上楼就不应该主动找她吗?
竹羽椿曾对他说过: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喜欢的人。
第一段恋ai,她是被追的。学长b她大俩岁,同时也是他们年级最符合竹羽椿审美的人。
其实学长喜欢她也是一次巧合。
竹羽椿那时做英语课代表,刚好也是学长的班主任。竹羽椿被班里的同学缠着问要不要写英语作文,虽然老师没有布置,她被问烦了,反正还有四十分钟下课,她g脆陪着那个同学去老师办公室问。
哪知老师不在办公室,回去的时候路过学长的班级,她的同学一看,老师就在里面给他们上课。
竹羽椿就被那个同学催进班。同学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她。
“报告。”
就是在那个时候,学长注意到了她。
一见钟情。
第二天,竹羽椿的某个同学就告诉她,她哥哥的舍友昨天聊到她了。
“聊到我做什么?”竹羽椿问。
“你昨天不是去他们班级的嘛,然后那个人一回宿舍就说:‘这个人以后一定是我老婆’。”
“有病。”
见面后,长得刚好对她胃口。
虽然清明扫墓那次两个人没“约会”,但事后,竹羽椿也尽量克服接触恐惧,努力去学。
她第一次和一个异x十指相扣和拥抱。虽然是在她朋友的怂恿之下进行的
她是柏预沅的初恋。
更是柏预沅的第一次。
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新手,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学会去表现ai。
在这段感情中,说到最后,竹羽椿自认b他勇敢。
这也是为什么她遗憾,两个人没亲过嘴。
她分手后时常怀疑柏预沅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她。喜欢,是他装出来的。
他是竹羽椿同学的老同学。竹羽椿和她同学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他。她同学和他打招呼,他转过头,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后来是林付星托她在二班的朋友要了柏预沅的联系方式。
这件事在二班疯传。说是一个强化班的nv生喜欢柏预沅。
然后竹羽椿班里的同学就问竹羽椿,柏预沅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谁传的?没有的事。”竹羽椿否认。
他们才见第二面。
“可整个五楼都知道了!他们都在传!”
“柏预沅也没否认,他们说到你名字,他还不好意思呢!”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了。
竹羽椿怀疑,他是被班里的同学起哄怂恿的。
分手后,她一直在怀疑,怀疑这份感情是不是他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直到高三。
她就觉得柏预沅在装。
两个人坐同桌后,竹羽椿发现,他和自己记忆里的人那个人好像不是那么重叠。
谪仙般的疏离感还在,但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显然不是那么浓烈。
竹羽椿反思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她讨厌恋ai时的自己,b讨厌柏预沅还要讨厌。
一进教室,看到柏预沅坐自己旁边,更讨厌了。
一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她已经期待换座位了。
一节课下,高三的学生们趴在走廊上羡慕地目送着高一学生去春游。
“啊啊啊,我也想出去玩。”
“我们连元旦晚会也不能参加。以前晚自习还能在教室看节目呢。”
“还有运动会也没我们的份!”
竹羽椿一下课就趴桌上补觉,她被声音吵醒,窗户关上了,门还敞着。她烦躁地转了个头。
“竹羽椿。”柏预沅突然喊了下她的名字,她的心被羽毛轻扫了一下,她半撑起眼皮看他。
模糊的脸白得晃眼,她的眼睛被她r0u得下眼有些泛红,还是看不清。她下意识地扶了下眼镜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戴。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早上她想起那段记忆现在还久久不能恢复平静,现在不想搭理他。
“你高二的时候是不是给我写过信?”
“别狗叫。我不可能给你写过。”
“我在qq邮箱看到的。”
“抱歉,我昨晚才看到,以前没下载过这个软件。”
完了。
她想起来了。
竹羽椿现在很想ch0u自己一巴掌。她完全没印象自己当时对他说了什么了。
高二期末考试的时候,qq邮箱刚好举办了一个时间胶囊的活动,她给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发了邮件。她知道大部分人都不看邮箱,她就是单纯写着玩的。
林付星之前就知道她偶尔会发邮件,还特意为她下载了一个qq邮箱。
她把柏预沅的联系方式删了。
却在看联系人的时候发现了柏预沅。
想着他肯定不看邮箱,所以鬼斧神差地给他也发了一个。
那天她刚和她妈吵过架。情绪也不太稳定。
难道……她那天求复合了?或者悉数他的不主动?
不可能。这不是她的作风。她没这么矫情。
难道她和他表白了?
竹羽椿的内心警钟大响。
“我发了什么?”
柏预沅沉y不语,竹羽椿让他别卖关子。
“你说:‘祝柏预沅考试顺利。’”
“群发的,你少做梦。”竹羽椿松了口气,她没好气地歪着头靠在墙上,像是在休息。
“哦,是这样。”柏预沅像是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始终没下来过。
“那你还给谁……”
“凭什么告诉你。”竹羽椿打断他。
“好。”
柏预沅被呛了后,g咳了俩声,他作了个“停战”的手势。竹羽椿冷笑了声,她翻书的声音很大,刘海都被吹动,如河边的柳枝摇曳。
她发现朱晓芳也就管她那一会,只用夹子夹刘海夹了那一节课,之后朱晓芳也没管她。
“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不会找话题就别聊。”
班里62个人,她学号56,他是故意的吗?
“你不会是暗恋我吧?”竹羽椿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地0了下头,她掀起薄薄的眼皮,终于正眼看他。她的语气很轻佻,与其说在确定,更像是在调戏他。
她不是自恋,就是想ga0一下他的心态。
要是柏预沅现在还喜欢她,她要怎么拒绝呢?竹羽椿开始想这个问题。
虽然一些不切实际。
她突然想起高二的时候,她的同桌和同班的一个男生玩得很好,她只当他们是普通朋友。在期中考试的复习阶段,那个男的突然和nv的表白了。
“拒绝呗。他有病啊,为什么在考试阶段和你表白?他是不是故意就想你这次考得差。”竹羽椿觉得那个男的越界了。
本来就是普通同学,虽然他们确实经常开玩笑,因为那男的头像卤蛋,她同桌就给他取名“子弹哥”。
“可我……可我也喜欢他啊。”
竹羽椿听她说完有些不敢相信。
她完全没看出来。
然后同桌就跟她说,他们以前高一是一个班的,那个男的是他们班班长,她以前喜欢过他。
“但他的前nv友和我是好朋友。我怕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