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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祝先生。”

祝城渊指了指淮烟:“他是谁?”

安诺面朝淮烟:“一家之主。”

淮烟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纠正他:“我们家向来都是平等的,并没有什么一家之主。”

安诺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反正淮烟说什么就是什么。

祝城渊又问:“我们家的家规是什么?”

“一切以淮先生为主。”安诺说。

“家规什么时候改了?”淮烟又喝了口水。

安诺大声朗诵:“淮家家规,家人永远都是第一位,彼此忠诚,爱护,尊重,支持,关心,共同营造幸福和谐之家……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一切以淮先生为主。”

淮烟:“……”

祝城渊笑:“安诺总结得不错。”

祝城渊又跟安诺对打了几个回合,他这次主要升级的是安诺的战斗力,升级之后的安诺无论攻击还是防守,都比之前进步了一大截,祝城渊满意地收回腿。

测试得差不多了,祝城渊让安诺去厨房做饭,他得跟淮烟谈正事了,淮烟还没下班就回来,一定是有了新的消息。

“那个西林医药研究所确实有点儿问题,”边往书房走,淮烟边说自己今天得到的消息,“他们所长当年约我在温泉酒店想灌我酒,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跟我们合作那么简单。”

想到更深层次腌臜的可能性,淮烟心里一阵恶寒。

他下午还让齐烨梁去找了那个已经变得痴傻的研究员的家属,家属坚持说他是被谋害的,还说那个研究员写了一份举报材料,正要去举报,而且已经提交了辞职信,结果实验室就出了事故,发生了毒气泄露,可他明明已经提交了辞职信,不应该出现在实验室才对。

齐烨梁问家属知不知道是什么举报信,家属却摇头说并不清楚。

淮烟的办公桌上堆着不少文件,他想找一找还有没有那年去温泉酒店时,邱文斌提前递过来了一份纸质合同,当时他在家里也经常加班,很可能还留着。

邱文斌的合同文件没找到,倒是翻出了压在最底下的一个透明文件夹,很普通,没有特别。

但最上面“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挺刺眼的,那是三年多前,淮烟要跟祝城渊离婚的时候准备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他前前后后写了很多份,最后那份文件在他听到祝城渊意外身亡消息时被他撕碎了,这个文件里的是前面的其中一份。

祝城渊以前也收到过,但他从来都没打开看过,因为他不会跟淮烟离婚。

淮烟拿起离婚文件翻了翻,恍恍惚惚那年的事又在眼前闪过。

他发现祝城渊对他隐瞒了什么,经常晚归或者不归,紧接着是祝城渊刻意的远离,在他提出想要沟通的时候,祝城渊以最近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了。

再之后他提出分居要求,那是他逼着祝城渊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但他没想到,祝城渊居然同意了他的分居要求。

明明没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但记者还是知道了,新闻里说两人婚变,按照祝城渊的脾气,早就会主动澄清了,但那次他什么都没说,新闻里三天两头说他们已经离婚。

以前的事在淮烟眼前晃了一会儿,他合上离婚协议,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看着离婚协议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喃喃一句:“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祝城渊从身后抱住淮烟:“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

“当年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地下城可能有人在做违规实验。”

祝城渊并没有说的太细,因为很多他当时以为的,现在发现都不对,比如他一直信任的队友马泰,比如他曾经一直怀疑的淮正卿。

“我知道之后就都告诉了爸,紧接着就有人在路上恶意堵截我的车,想撞我,有一次出车祸受了伤,我跟你说监测站有事,我是怕你担心,其实我一直都在医院里养伤,也是从那之后我对爸开始不信任,所以当时没告诉你。”

淮烟眼里的灰调很深,旋涡中心卷着愤怒:“你不信任我爸,难道你也不信任我吗?出车祸也不告诉我?”

“我当然信任你,”祝城渊呼吸一滞,抱得更紧了,“不过我当时怀疑的是爸,不想你知道后难过,所以没告诉你,再后来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又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我,并且对方的跟踪技术高超,我甚至无法确定被他跟踪了到底有多久,也是那时候你提出想要分居,当时我确信他们的目标只有我,所以我才同意分居,我怕……”

“你怕给我惹麻烦。”淮烟说完了祝城渊的话。

淮烟又想到了什么:“所以哪怕我们分居的消息是保密的,记者还是知道了。”

“也是我放出的消息,我当时是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破裂,后来再想跟你坦白一切,已经没有机会了。”

安诺做好饭上楼敲门叫人,两人暂时打住这个话题下楼吃饭。

安诺端上来一盘芦笋虾仁,淮烟继续刚刚的话题:“祝城渊,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觉得是在保护我?”

看祝城渊不说话,安诺黑着脸翻译:“先生的意思是,祝先生你违法了家规,对家人并不坦诚。”

“是,我错了。”祝城渊态度诚恳。

淮烟:“你怕他们会伤害我,所以你最后让我等到了你死了的消息。”

安诺捶胸顿足,伤心极了:“先生说,祝先生你死了,让他可怎么活啊?”

“安诺升级之后戏更足了,还会脑补我的心理活动,”淮烟瞥了眼安诺,“你去忙别的事吧。”

安诺欣然接受淮烟的夸赞,临走前重重地摁了把祝城渊的肩膀:“祝先生,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我会反省,”祝城渊摸摸安诺的脑袋,桌子底下的手抓着淮烟的手没放,“以后不会了。”

后面那句话,他是说给淮烟听的。

睡前淮烟看到祝城渊从浴室走出来时捏了下太阳穴,问他是不是头疼,祝城渊说不疼,他刚刚只是用手指擦了擦太阳穴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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