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棠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天边,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铺子里,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桌面上,多了些银子。
“这桐油是买回来了,可是它当真有那么大的效用?”沈舒年捣鼓着装桐油的瓶子,看着方砚知在屋子里面忙上忙下。
“说实在的,我也有些担心。”方砚知端起之前过滤好的墨液,他将一部分墨液分装出来,用瓢勺往里面添加桐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成败在此一举,要是失败了,咱们就另谋出路。”
他估计好分量之后,将瓢勺扔回桐油桶里,再出声时却带上了些勉强笑意:“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沈舒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不好意思再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于是主动起身帮着方砚知封装墨液,和他一起添加桐油。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屋内寂寥无声,唯有屋外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悠长蝉鸣。沈舒年突然出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明晃晃的陈述句让方砚知添加桐油的手一瞬间在空中僵住了,随即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语调之中含着黏糊笑意:“我说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你这一段时间都和我生活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不是指行为上。”沈舒年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眸中似有星光闪烁,看不分明:“但我确实看不透你。”
“我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能力。而你,却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例外。”
方砚知静静听着,却没将沈舒年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沈舒年这种没事找事地无端揣摩,纯属是因为想得太多,又名闲得无聊。方砚知一边目不转睛地做着手上的事情,一边还能抽出几分心思来敷衍他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有这种讲究呢。”
“倒也不必强装老成。”觉察到方砚知的不屑一顾,沈舒年有些着恼,他从鼻腔之中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我年纪相仿,都是弱冠之年,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来教育我。”
方砚知停下手中活计,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看着沈舒年一副不探查真相誓不罢休的模样,感到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