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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是么!”陆溪月倏然冷笑一声,内力瞬间激荡,朝门口奔去。

甫一踹开门,院中已是数十名弟子结成某种阵法严阵以待,而身后的屋中更有锦州第一高手,唐刑虎视眈眈,前有狼,后有虎,可谓是腹背受敌,千钧一发。

陆溪月眼眸一凛,唐家还真是看得起她,对付她一人竟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她目光扫过院中神情紧张专注的唐家弟子,一股昂扬战意油然而生。

“唐刑,仅凭这样,可拦不住我!”

“陆庄主尽管一试,看看今日能否闯出去。”唐刑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甚至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像是看戏般看着她。

陆溪月长剑轻抖,在屋外所有人准备迎接她的猛烈进攻时,突然左手一松,将陆清月放在地上,猛地倒转剑尖向屋中奔去。

逍遥游轻功一时间运到极致,瞬息之间已至唐刑面前,扶摇寒光一闪,朝唐刑胸口刺去!

唐刑神色瞬间凝紧,右手迅速从腰间一抹,十枚秋露朝陆溪月射去!

陆溪月本可以躲避,却只微微一侧身,长剑仍然径直朝唐刑刺去!

“呲!”

前后总共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扶摇刺入唐刑胸口,一枚秋露也悄然射进她的胸膛。

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唐悟瞬间睚眦欲裂,惊道:“老太爷!”

想要动手却蓦地对上陆溪月森冷的目光,瞬间浑身僵硬的像是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唐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喘息道:“你怎么,这么快——”

话没说完已然从椅子上滑下,倒在了地上。

陆溪月冷冷地瞥了眼唐刑,伸手擦去嘴角鲜血,不慌不忙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单手抱起陆清月,一步踏到院中。

在唐家弟子的环伺中,她长剑染血,红衣猎猎有如杀神,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心上,似是响鼓重槌。

唐家弟子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被整个唐家,乃至整个锦州敬若神明的老太爷,竟被眼前这个人一剑刺死,而此人竟然毫发无伤!

陆溪月看着眼神剧震的唐家众弟子,强忍住伤口疼痛挺直脊背,她知道因为方才背对门口,而此刻胸口也被抱着的陆清月挡住的缘故,除了唐悟整个场内无人看到她被秋露击中。

唐刑一死整个唐家便如一盘散沙,只要她表现的若无其事,便没有人敢再对她出手。

果然,众弟子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面前走过,却没有一人敢率先出手,甚至有的人还向后躲了躲。

呵,唐家也不过如此。

她就这般一步步走出唐家老宅,比来时更加畅通无阻地走到门口,迅速翻身上马,向九溪山奔去。

从她进入唐家老宅,到此刻出来,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谁能想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看向天边火红的晚霞,金黄的夕阳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恐怕从此刻开始,整个锦州就要变天了。

不知这般骑了多久,她眼前渐渐有些模糊,她知道以方无计的脾性定是回去搬救兵了,可她结束的太快,即使有救兵恐怕此刻也还在路上。

可她不能停下。

万一唐家人回过神来,或者唐刑没有死又来追杀,她和阿妹都逃不了,她只能向前,向前。

不过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秋露虽然没有命中要害,却毕竟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眼神渐渐涣散,身前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激动声音。

“师兄!”

这……是苏白的声音?陆溪月迷迷糊糊想到,他不应该还在倚玉轩中昏睡,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可这个声音却像是某种催眠的信号,她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她放任自己身子从马背上倒下,直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熟悉的草木清香,她眼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接住陆溪月的人,一袭蓝衫风尘仆仆,正是苏白。

他重伤未愈脸色仍有些惨白,方才却直接从正在快速前进的马镫上跃起,借马匹前进之势迅速飞到陆溪月身边,赶在她倒地之前一把将她接住。

山庄收到方无计飞鸽传书时,他正好醒来,也没有心思理会自己伤情,骑上迅捷的汗血马便直奔而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怀中的红衣男子,像是看向稀世的宝玉,幸好,幸好这次他没有来晚。

怀中人肤色苍白,唇形姣好,哪怕闭着眼却丝毫不减其风姿,他只这么抱着她便已然心旌摇荡,直到鼻中传入浓烈的血腥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师兄受伤了!甚至伤的很重。

苏白狠狠皱起眉,他本以为师兄只是力竭,可眼下这情形,他若再带着师兄骑马回山庄,一路颠簸只怕会加重伤情。

他将陆清月放到汗血马的背上,拍了拍马屁股,骏马径直朝山庄而去。

随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陆溪月抱在怀中,双腿疾驰,飞速朝山庄奔去,一路上双手极稳,哪怕陆溪月只是浅浅地哼了一声,他都会尽力将脚步放到最轻,用尽浑身内力朝山庄飞驰。

他毫不停歇地一路跑到倚玉轩中,将陆溪月轻轻放到床上,不顾自己惨白的脸色和浑身冷汗,用从未有过的急切语气朝门口侍从吼道:“快去请温韫和寒姨来!”

他看着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陆溪月,颤抖着双手解开她染血的外袍,露出里面雪白的肩膀,和上面的点点血迹,眼前画面如九溪山上映雪的红梅,苏白不知为何突然间心跳如雷。

难道是方才奔跑太急所致?

他抛开脑中杂念,将衣衫继续向下褪去,直到锁骨的下方赫然露出一个极小极圆的血洞,他心中倏然一紧,急切地向屋外看去,温韫和寒姨为何还没来!

他凝着眉看向伤口,突然间心神微动,一股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师兄的胸肌和他的相比,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在碰到的一瞬间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怔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陆溪月染血的胸口,迷惘的像是在看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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