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T手指那就T别的
黎暮辞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但是薛御太了解他,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里,男人的手指在他的穴口周围轻轻画着圈,想让他放松下来,黎暮辞因为刚才被抽的几鞭子身体疼痛,此刻正全身紧绷着,下面的小逼也是不停收缩着,薛御揉了揉花芯,修长的手指猛地刺入其中,引来黎暮辞的一声低吟。
“前几日忙于政务,许久不曾来‘伺候’母妃了,母妃可不要责怪儿臣不孝啊。“薛御一边在黎暮辞的小穴内轻轻抽插着,一边抬手抚开他鬓边的碎发,打量着身下的这张容颜,”儿臣没来的这几日,母妃有没有发情呢?要是发情了可怎么办?有想着我的鸡巴自渎吗?“
黎暮辞羞愤:“你胡说!……啊……谁会想着你的……嗯……放手!“
薛御点点头:“好啊,儿臣这就放开手了。“说罢,他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将手指从黎暮辞的女穴中抽了出来,送到他眼前:”母妃看看,这是什么?“
黎暮辞羞愧难当,瞥开眼神不敢看,薛御不容他逃避,将他的脸扳过来,张开五指,让他看清楚指尖挂着的缕缕津液,沉声问道:“自己说,这是什么?“
“…………“黎暮辞不作声,下一瞬,他却被嘴里的东西骇得暮然睁大眼睛,”唔嗯…………“
薛御将沾着他体液的手指伸进他的口中,抵住他的舌苔,在他的口中抽插起来,那手指几乎要刺穿他的喉咙,令黎暮辞不适得干呕了一声。
薛御笑道:“母妃怎么干呕了?上一次你这么干呕是怀了我的崽,母妃这是又怀崽了吗?可是儿子的龙根还没有插进你的子宫里,母妃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放……咳咳……呜……“
“不想舔手指啊?那我们换别的舔好不好?“薛御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褪下裤子,硕大的龙根瞬间弹跳了出来,他调整姿势,将阴茎送到黎暮辞的唇边:”我差点忘了,手指这么细母妃吃起来怎么会有感觉,母妃最喜欢的不就是儿子的鸡巴吗,好好吃,兴许朕一高兴,就准你去见一见黎老夫人和释冉。“
这些年来,薛御将黎老夫人和释冉软禁在别院里,那边有暗卫重重看守,释冉和黎暮辞一样被下了封禁内力的药,根本没办法带着老夫人逃出去,黎暮辞为了祖母与发小的安危,只得待在北宫任薛御凌辱,薛御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让廖远山带他去别院见一见老夫人她们,只要老夫人在一天,黎暮辞就不敢自尽也不敢逃跑。
黎暮辞心如刀绞,看着眼前那又粗又长的男人阳物,他闭上双眼,将它含入口中,慢慢地舔吻吞吐起来。
他与薛御有过无数次性爱,但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不习惯口交,薛御的玩意儿太大了,塞满口腔,他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无法呼吸,那阴茎每次戳到他喉咙口时,他都以为自己会被刺穿,他的口交技术根本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御就是乐此不疲地喜欢看他笨拙地为他口交。
粗长阴茎填满了他的嘴巴,薛御几乎都要骑到他脸上去了,黎暮辞觉得难受无法呼吸,但是薛御却渐渐兴奋起来,他的鸡巴正迅速勃起变大,虽然黎暮辞的口交技术并不好,但是他的脸却是美的,看着美人在自己胯下为自己舔鸡巴,是一种赏心悦目的快感。
黎暮辞一边艰难地吞吐着巨物,一边自己的身体却因为薛御的气息而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就湿哒哒的小逼,这时更是剧烈收缩翕张,他感觉自己下面产生了一种痒意,忍不住想用自己的手指偷偷地去摸一摸,被薛御发现,薛御一把抓起他的手,黎暮辞的手指纤长白皙,但因为年少起便练武,指节间生有一层薄茧,他捏起黎暮辞的食指和中指,插入了黎暮辞的女穴中。
巨大的耻辱感将黎暮辞吞没,紧接着,还等不及他做出反应,薛御的手指也一并插了进来,紧致的小穴内一下子吃进三根手指,薛御低声笑道:“暮辞,被你自己的手指奸淫小批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很兴奋?“
黎暮辞想反驳,但是他口中还含着薛御的鸡巴无法出声,薛御一边在他口中抽插,一边用手指带着他自己的手指一起扩张小穴,黎暮辞的小逼生出一阵阵快感,穴内的清液越来越多,薛御见时机差不多了,把鸡巴从他口中抽出,从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小逼舒服吗?要不要更舒服一点?“
“不……啊!“
手指在屄中飞快抽插,黎暮辞浑身颤抖,下面剧烈收缩,眼看着就有什么要喷发而出,薛御一把撤离手指,“不老实就给我饿着!“
黎暮辞睁开双眼,他的眼角染上一片绯红,眼中带着一点泪意:“别……别停……“
薛御笑了:“那母妃应该怎么说?“
欲望一波波如浪潮般袭来,此刻的黎暮辞已经无法再顾及什么自尊,什么颜面,被薛御日夜浇灌的身体,早就忍受不了这几日的空虚,他哽咽着说道:“求你,给我……“
“不对!“薛御道:”再说。“
“……陛下,求您,肏我!快点,肏进来!“
薛御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称呼不对,你喊陛下是在喊那个老不死的畜生吗?哦,那个老畜生已经死了,母妃是个寡妇啊,幽居北宫守寡的黎妃,让儿子来好好伺候你,母妃想不想要儿子用龙根来好好孝敬你呀?“
黎暮辞想到被囚禁的祖母与释冉,想到下落不明的兄长,想到被诬陷通敌叛国而冤死的祖父与父亲,他缓缓张开双腿:“御儿,求你,求你用你的大鸡巴插进来,母妃这里好痒,御儿快来帮我止止痒。“
这一声“御儿“不知是让薛御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凶狠,他将身上剩余的衣物褪尽,抬起黎暮辞的双腿架在手臂上,怒张的阴茎狠狠地刺进了黎暮辞的体内。
“啊!“黎暮辞被这一下有力地插入直接抬上高潮,方才因手指玩弄小穴而积累着的快感一下子迸发而出,在这短短的瞬间,便经历了一次干性高潮。
他的大腿内侧微微痉挛抽搐,还来不及缓一缓,薛御便开始奋力抽插,每一下力道都大到狠狠撞在他敏感脆弱的花芯上,黎暮辞忍不住呻吟起来,太舒服了,薛御因为忙着部署秋狩的事,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来北宫了,他的小穴早就思念起这种欲仙欲死的滋味,迫不及待地将男人的鸡巴吞得更深一些。
薛御阴沉着脸色,“贱人!不许叫朕御儿,你不配!“一会儿他又狂乱地喊:”母妃,母妃,你不要怕,御儿把那些欺负你的家伙都杀掉了,砍了他们的鸡巴,碾碎了喂狗,让他们下辈子投胎当太监,哈哈哈哈……“
黎暮辞知道他口中喊的“母妃“不是他,不是他一贯用调侃羞辱的语气喊的他,而是另有其人。
胸中的苦涩弥漫心头,薛御对他本就只有憎恨与羞辱,他在期待什么,明明这声“御儿“是他自己要求从今以后在床上必须这么叫他,如今又讽刺他不配,是啊,他不配,只有薛御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固吹白才配是吗。
“不许分心!“薛御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他,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啃咬,薛御从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或许不是不会,而是不会对他有丝毫怜惜,他在床上对祝妙嫀,对贺清琅,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不,不会,只是对他,因为憎恨,因为玩弄,他的身体特殊,能满足他对于心上人求而不得的那种渴望,因为----------
因为固吹白也是双性人,因为固吹白也是先帝的玩物,因为固吹白是一个被他的父皇和皇兄们玩烂了的贱货,偏偏薛御却不敢碰固吹白,弑父杀兄都做了,却不敢碰一下先帝的禁脔,黎暮辞知道,他不是不敢,是不愿意亵渎心中的白月光,可这无处宣泄的欲望,只能发泄在同样是双性体质的他身上。
我只是一个替身,黎暮辞悲哀地想着,但身体的快感却骗不了人,他的身体需要薛御,他自小习武强身,可惜却磨灭不了身体的欲望,双性的体质使他比常人更为饥渴,他的身体根本离不开男人的抚慰,这些天薛御没来,殊不知,在夜深人静的寂寞时分,他是靠着怎样巨大的毅力,忍住不去碰触底下的两个小穴,薛御一来,他的碰触,他的气息,瞬间便淹没了他的理智。
黎暮辞无法再思考下去,薛御突然加重了力度和速度,粗壮的阳物用力破开层层软肉,朝着更深的地方探去。
察觉到他的目的,黎暮辞的双手用力推拒着薛御:“不要!不许弄里面!“
薛御无视他的挣扎,直捣黄龙,硕大的龟头捣开软肉,抵在了子宫璧上。
“啊……薛御!“黎暮辞叫道:”碰到子宫了!太深了,我会受不住的!“
自从他失去了法,弄得黎暮辞既舒服又难耐,恨不得把整个身子凑上去给他搓弄。
黎暮辞羞耻无比,眼前的情景令他恨不得自己此刻瞎了、聋了,他们三人的关系本就畸形混乱,薛御当着固吹白的面肏他,固吹白还、还这样对他,黎暮辞如果还有内力,他首先要做的不是取了仇人性命,恐怕是给自己一掌,令自己好快快晕过去吧。
但是他非但没有要晕过去的迹象,还在上面与下面的双重快感中,攀上了顶峰。
他的女穴喷出不少水来,沿着腿根滴落在地,屁眼一阵紧缩,绞得薛御也射在他后穴之中,伏在他身上喘着粗气。
固吹白从他的衣领内撤了出来,皱了皱眉头:“好了,你们俩不要再胡闹了。御儿,你把小辞带来岐山,就没有想过一旦被人发现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吗?”
薛御还趴在黎暮辞背上,闻言笑道:“左相大人多虑了,这处小院地处偏僻,且四周有暗卫守护,没有朕的允许,谁敢踏入半步!”
言下之意,若非他的默许,其实固吹白也靠近不了这个院子。
固吹白道:“万一被人发现了呢,小辞明面上还是先帝的嫔妃,你要怎么解释你把一个冷宫里的人带到了百里之外的岐山?”
薛御道:“哦,当儿臣的不忍黎母妃独自一人在北宫孤苦无依,所以趁着秋日好风光,请母妃同游岐山,老师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固吹白叹气:“姜太后会被你气死的。”
“太后才不管这些闲事,”薛御想了想,说道:“时候不早了,老师先回去吧,侍婢们应该准备好了晚膳等你回去享用。”
这是下逐客令了,固吹白也不愿待在此处点眼,他再多待一会儿,黎暮辞就要因为羞愤而晕厥过去了。
“不许再欺负小辞。”固吹白留下警告,转身离去。
“啧啧,朕的老师疼你,不疼朕,你明明犯了七出之罪,老师都没让你把女戒背完,你看看,他到底疼你。”
固吹白走后,薛御放开黎暮辞,捏着他的下颌调笑道。
黎暮辞打开薛御的手气怒道:“什么七出之罪,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疼不疼的,他分明是想羞辱我!”
薛御打开衣柜,从中挑了一套衣服出来想替他换上,黎暮辞推开他的手想自己穿,仔细一看才发现薛御拿了一套女子的宫装给他,黎暮辞气得大骂:“薛御你又发什么疯?”
“你看你,动不动就顶撞忤逆自己的夫君,难道这不是七出之罪吗。”
黎暮辞横眉冷对:“闭嘴!你不是……”
说不是,薛御也确实是他唯一的男人,先帝当年并没有碰过他,将他绑在椅子上看他们轮奸固吹白的那一日,他中了药又因为看见固吹白的惨状心中哀恸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薛御带到了他的宫中,然后他们就……
那一次之后,先帝倒是没有再召唤过他,只是下旨令他迁居北宫,直到有一日宫里传来密旨,先帝病重卧床,言明要他前去侍疾,他不知就里跟随传旨太监前往,看到了病入膏肓枯瘦如柴的先帝,而龙榻边上,薛御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着他。
先帝的原配皇后早已病故,此后他没有再立后,他后宫虽然美人众多,但是有封号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中位份最高的,竟然是黎暮辞。
所以薛御让‘黎妃‘向文武百官宣布皇帝驾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先帝并没有立太子,他生前最宠爱的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都没能夺得太子之位,先帝共有十九个孩子,其中十一个皇子,八个公主,活到成年的公主大多已经出嫁,十一个皇子中有三个夭折,两个病故,其余的六个,被薛御杀的杀,贬的贬,他只留下了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薛岚,封为慧王。
薛御之所以能顺利夺得皇位,其中少不了有固吹白与黎家、祝家、贺家的扶持,薛御登基后,下令给黎家长子黎妄言赐婚,将自己弟弟薛岚许配给黎妄言,但是黎妄言拒绝了这桩婚事,他坦言自己忘不了祝家小姐,不想另娶他人。
祝家小姐,彼时已成为薛御的贵妃入了后宫。
薛御把祝家小姐,贺家公子都收入后宫给了位份,唯独没有把黎暮辞迎进后宫,黎暮辞依然住在北宫,名义上依然是他的‘母妃‘。
薛御登上帝位不久后,他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同时,宫里传来祝贵妃有孕的喜讯,薛御日日陪着祝贵妃,黎暮辞把自己怀孕的消息瞒了下来,他被薛御软禁在北宫,对于外面朝堂上的消息一概不知,等他知道父兄被诬陷通敌叛国,判了斩首之刑时,他一怒之下气急攻心,孩子早产了,薛御闻声来到北宫,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孩子,冷冷地说道:“你黎家包藏祸心,与北齐勾连,意图不轨,朕没要了你的命已经是对你的仁慈,如今你诞下死胎,罪加一等,余生就在这冷宫里,好好忏悔己过吧。”
他拖着刚刚生产的身子,跪在床上求薛御重新彻查父兄的案子,他绝不相信他的父亲会通敌叛国,薛御冷笑着说:“你爹既然可以为了黎家的荣华富贵背叛薛成海,投靠朕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也同样可以为了利益背弃朕,更何况,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的母亲,来自北齐。”
黎暮辞愣住了,他母亲在他年少时某日突然对外宣称暴病身亡,实际上他知道,母亲和父亲曾经大吵一架,母亲连夜出走,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母亲,父亲对外称母亲得了急病去世,实际上他心里清楚,他的母亲,是齐国人,被人发现了身份,父亲才让她装病去世,离开夏国。
薛御将襁褓中的死婴扔给暗卫,吩咐道:“冷宫黎太妃诞下死婴,是为不祥,将这团东西丢出去喂狗。”
黎暮辞心中剧痛,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喊道:“不要抱走他,救救他!对了,紫玉丹,用紫玉丹救救他!”
薛御手里有两颗紫玉丹,是薛御的生母临终前留给他的保命秘药,薛御的母亲来自药王谷,因代替师门来宫中给先帝献药,被先帝看中强行纳入后宫,生下十九皇子薛岚后,抑郁而终。
两颗紫玉丹,其中一颗薛御曾经救了濒临死亡的固吹白,剩下一颗,应该可以令孩子起死回生。
但是薛御却道:“祝贵妃诞下皇儿身体虚弱,朕将紫玉丹赐给了她,你一个罪妇,也配用紫玉丹?”
说罢,带着侍卫扬长而去。
黎暮辞绝望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当时释冉还陪在他身边,释冉见薛御与侍卫离开,扶起地上的黎暮辞道:“小少爷,没有时间伤心了,今日午时三刻,老太爷和大将军、大少爷,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黎暮辞心胆俱裂,他撑着刚生育完虚弱的身体,问道:“在哪里?谁监斩?”
“在菜市口,监斩官是……是固公子。”
黎暮辞咬牙道:“带我去,快!”
释冉武功高强,轻功极好,他的一身功夫是大将军黎骁亲自教出来的。眼下他顾不得规矩礼仪,一把扛起小少爷飞奔而去,趁着宫里都在庆贺祝贵妃诞下长皇子,放松了警惕,释冉带着黎暮辞一路飞奔出宫外,来到法场。
任黎暮辞如何祈求固吹白,固吹白都毫不留情,黎暮辞只求上前与祖父、父亲话别,固吹白都不肯通融,毫不犹豫地下令刽子手,手起刀落。
此时,却来假惺惺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黎暮辞心绪难平,薛御却又拿出一套女装来羞辱他,这师徒俩蛇鼠一窝,都是无耻可恨的卑劣之徒。
“你要我穿女装干什么?”
薛御脱下他的上衣,将水红色的宫装往他身上套,手指无意间碰触到方才被固吹白抚摸过的双乳,引来黎暮辞的一阵颤栗,他笑言:“老师的手法到底是妙,你这奶子被他一摸,感觉涨得都快要喷出奶来。”
黎暮辞前日在北宫被他肏逼,当时昏睡过去,就不曾清理身子,这会儿后穴里又是黏腻的葡萄汁,又是他射进去的精液,他十分想去净室洗个澡,但是薛御却道:“等晚上睡觉前,朕自会替你梳洗,现在穿上这衣服,和我去大殿用膳。”
黎暮辞大惊:“你要我穿着女装去大殿?姜昭容和祝妙嫀可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薛御道:“姜昭容已是太后,你对她恭敬一点,还有,妙嫀只是见过你一眼,并不一定记得你,就算记得又如何,大不了就让她们认出来你好了。”
“你……你如此狂悖……!”黎暮辞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扭扭捏捏了,你都被朕肏透了,还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么,这整个大夏我说了算,就算我今日要封你为帝君,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黎暮辞一愣,薛御也顿感失言,连忙将他一把拉过来,为他穿戴起这一身华美的宫装。
上篇
释冉是黎家老夫人去山上寺庙礼佛时,捡回来的小小弃婴,与她的小孙子黎暮辞差不多年纪,老夫人便为他取名为释冉,让他当黎暮辞的玩伴一起长大。
释冉性格老实认真,练武时,黎暮辞常常耍赖,窝在固吹白怀里偷懒,只有释冉在结结实实地扎马步,黎暮辞拉他一同玩耍,他摇了摇头道:“我要好好练武,有了功夫才能保护小少爷。”
老夫人把他捡回来养大,他名义上是黎暮辞的随从,实际上在黎家也是过着像少爷一样的日子长大的,黎家从不亏待他,还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释冉无法回报这种恩情,只想练就一身武艺,能够保护小少爷黎暮辞。
在他们十二岁的时候,大将军和夫人大吵一架,他和小少爷躲在书房里看着他们。吵着吵着,夫人抄起一旁的长剑意欲杀入宫中,大将军拦下她,低声怒斥:“你冷静一点,如果你此刻冲动行事,不仅救不了吹白,还会害了你自己!”
黎夫人咬牙道:“你这义兄好生糊涂,你以为把吹白引荐给皇帝是为了他的仕途着想,薛成海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吹白进宫是万劫不复啊!”
黎骁痛悔:“我以为吹白努力读书只为致仕,他一生抱负只想辅佐明君海晏河清,我向陛下引荐他,不过是想让他的仕途好走一点,不想埋没他的才华,我不知道皇帝竟然……是我对不起小白,是我害了他!”
黎夫人道:“你这个当义兄的亲手推他入火坑,他为着你的救命之恩甘愿受苦,遭了大难也不肯诉于我们知,如今皇帝身边尽是些奸佞小人,几个皇子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大夏迟早要亡,你不如跟我回北齐,我们把小白带走,再也不叫他受这些腌臜事拖累。”
黎骁道:“你不要冲动,此时并不是良机,皇帝手里牢牢地捏着三十万大军,我们黎家军充其量不过二万有余,这时候去齐国,无疑以卵击石,暂且忍耐一些时日,等我部署完,再杀进宫中救出小白!”
黎夫人啐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
黎骁抚额:“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如今我们身后有整个黎家,父亲母亲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妄言和暮辞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身后还有两万将士和他们家人的性命,我不能带着他们去送死啊!”
黎夫人道:“倒不如直接反了,把昏君拉下宝座,扶持……”想了半天,皇帝还剩下的六个皇子里,竟是挑不出一个出色的皇子可以继承大统,而夏国向来没有女子继位的先例,就算有,公主们也都出嫁,资质平庸,对朝政一概不通,又如何治理国家。
黎骁安抚她道:“等时机成熟,我定会把小白救出来。”
大将军和夫人这一番争吵,并不知道落入了躲在书房密道里的释冉与黎暮辞耳中。
他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年少的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曲直,但隐隐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霾。
这番争吵之后过了月余,黎夫人突然连夜出走,悄悄地离开了大夏,黎骁对外宣称夫人得了急病去世,此后释冉再也没有见过夫人。
释冉胸中惶惑不安,在黎暮辞十七岁时,皇帝命黎暮辞进宫伴驾,封为黎妃,面对如此折辱,黎骁依然沉默,拦下了怒火滔天的黎妄言,默默地看了次子一眼。
黎暮辞知道,父亲还需要时间,母亲潜回北齐之后下落不明,这些年父亲一直在悄悄地寻找母亲的下落,父亲虽是镇北大将军,可手中实际可以调用的兵力不过是他自己培养起来的黎家军,他们此时若反抗夏帝,要么就是举家潜逃齐国,要么就是孤注一掷和夏帝拼了,但是两万对三十万,怎么看都不可能有胜算。
黎暮辞别无选择,只能遵旨进宫。
释冉跟着黎暮辞一起进宫想着多少有个人可以保护小少爷,但是释冉还是太天真了,有时候一身武艺敌不过高高在上的皇权,他被几个皇子找了借口派去跑腿,等他用了一日一夜紧赶慢赶赶回宫中,他的小少爷已经被十六皇子压在床上破了身子。
十六皇子……从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男人,有一天会夺取皇位,成为夏国的君主。
释冉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的天真愚蠢,他轻易地离开了黎暮辞的身边,导致黎暮辞被人趁虚而入,释冉想要杀了薛御,薛御却笑笑道:“你若是此时杀了我,你们黎家的大计便会毁于一旦,你确定要违抗黎大将军的命令吗?”
彼时,薛御与黎骁密谈一夜,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黎家上下站到了薛御的身后,全力扶持他夺嫡,释冉不能坏了大将军的大事,只得咬牙忍下怒火,默默地守护在黎暮辞身侧。
等到薛御大事已成,登上皇位,黎家被加封了忠烈侯,一时风光无两,同为薛御党的祝家和贺家,都献上了自家的小姐公子为薛御填充后宫,薛御都给了他们除了皇后之外最高的地位,然而他们家小少爷,被薛御玩弄了三年,却依然还是冷宫里的黎妃,薛御没有尊封他为太侍君或者太妃,也不把他收入自己后宫,黎暮辞被软禁在了北宫。
释冉知道黎暮辞怀了身孕,但黎暮辞并不打算告诉薛御,薛御给黎暮辞下了封锁内力的药物,黎暮辞没有内力,再加上怀着孩子,无法逃走,直到将近临盆,才得知黎家被固吹白污蔑通敌叛国,男丁满门抄斩,女眷关进掖庭为奴,一夕之间,黎家上下,家破人亡。
释冉不知道这是不是固吹白对黎家的报复,报复黎骁将他亲手送到了先帝的床上任人凌辱。
行刑那日,黎暮辞跪在固吹白面前拼命磕头,只求他念在往日情分,至少让他上前再见祖父、父亲和兄长一面,固吹白无动于衷,一声令下,三颗脑袋滚落尘土。
在释冉的记忆中,小少爷的‘小白哥哥’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和善的人,他会笑眯眯地看着小少爷对他撒娇,会带小少爷和他,偷偷溜出府去买糖葫芦吃,固吹白曾经摸着他的脑袋劝道:“阿冉,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也要适当的休息休息,小孩子就该是玩闹的时候,学大人那么深沉做什么。”
释冉看着曾经那个会温柔抚摸他脑袋的大哥哥,变成了如今那个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想起十二岁那年在书房的密室里,听见大将军与夫人说的那句‘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释冉闭上眼,任眼泪流淌在颊边。
究竟是谁对不起谁,谁又欠了谁,如今早已恩怨难分,孽障丛生。
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