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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器材室

 

昏暗的器材室,两叠白色的躯体交缠着,在寂寞的空气中盘旋着难耐的喘气声。

一只手紧抓着铁杆,苍白、鲜红,指尖用力发白到毫无血色,关节处划出几道血痕,混杂着一点泥土和肮脏水渍胡乱地顺着手腕淌下来。

楚凌承受不住身后人的撞击,两只孱弱的腿都发虚快要倒下去,不得已开口求他:“……轻点……嗯!”

不仅没有任何效用,反而打开了自己紧闭着的唇齿,每次被阴茎顶到敏感处就控制不住地啊啊叫起来,他有些恼怒地狠狠咬着下唇,不肯再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

身后人再没听到楚凌的媚叫,眉头微微蹙起,随后用力一带把楚凌拉离自己更近,整个阴茎都被好好地吞吃到根部。

“哈啊……啊……”

楚凌被他那一拉,身下的小穴被迫张得更开,让他有些微的痛的感觉,关键是被捅到更深更敏感的宫口,印着齿印下陷的唇瓣也打开,泄出了藏不住的呻吟。

就在楚凌被操到快到高潮的时候,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这跟被迫吃下更多阴茎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十足的疼痛里掺杂着一点扭曲的快感,楚凌知道,他又把燃着的烟头捻在他背上了。

本该白皙细腻的背部,却在更加细窄的腰间横亘着大大小小的烟疤,那一个个凹陷不平的褐色标记在白到发光的背脊上,就像是雪地里出现了刚刚聚会完毕的人群路过,留下的污浊脚印和污秽呕吐物,让人觉得难堪。

身后那位猛地发力加速冲刺起来,他弯下腰,一把抓着楚凌有些长的头发往后,嘴唇离对方耳朵不过分毫,有点讽刺地低语道:“我叫你来这,不是让你爽的。”

楚凌当然知道,周亦云会叫他过来,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欲望,要是自己先射出来不就像是他在服务自己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烟头已经不知道到那里去了,但是楚凌清楚地闻到他右手上似有若无的烟味,他顺从地将伸过来的手指含进嘴里,仔仔细细地浸润着抿过,周亦云是不应该会抽烟的,自然身上也不该有烟味。

楚凌的阴茎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感已经有点软了,可是更隐秘处的雌穴却因此感到紧张而强烈收缩起来。

周亦云又狠狠地往更深处撞去,这样顶了十来回,终于把温热的精液一股股灌了进去,他扬着头闭着眼,感受着楚凌发着抖的肌肤,也品味着射精的舒爽。

终于把阴茎从依依不舍收缩挽留着的软肉里拔了出来,楚凌“咚”直直落在沾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四起的尘埃在窗口投进的光里纷纷落落。

还没等楚凌缓过劲,周亦云就两腿岔开坐在垒高的体操垫上,那里贴心地垫了一层衣服,然后他跟使唤狗一样啪了啪垫子,楚凌没有力气站起身走过去,又不敢不作回应,只好真的像狗一样爬了过去。

到他身边,看到眼前软掉的阴茎,楚凌低垂着眼,张开嘴伸出一点舌尖,动作极慢地舔了上去。

周亦云不喜欢射了之后黏黏糊糊的感觉,所以没法洗澡的时候都会让他用嘴巴清理干净。就像他说的那样:“本来上面沾的就是你逼里的东西,也应该你来弄干净吧?”

舔完阴茎还要舔舔下面的囊袋,有时候不小心把他舔硬了还要帮他口一回,不过楚凌从第一回后就很小心了,帮他口一回不算什么,只是他很容易生气,总是会在口完后就拿着自己起了反应的阴茎狠狠一捏,那是很痛的。

至少此刻楚凌是安全的,周亦云扯过身下的布料擦了擦自己。这场性事从一开始他就只扯开了点裤子,现在不过一分钟时间就整理好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大跨步离开了。

留下楚凌一人跪坐在冰冷肮脏的地上,跟被蹂躏过发皱的校服在黑暗里面面相觑,本来这校服做工和用料都是很好的,楚凌也很珍惜它,只是没有想到从穿上它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它惨落的结局。

楚凌在心里默数,数到三百他才起身,摸了摸还发烫的后背,那里又多了一块小小的凹陷,不敢直接出碰灼痛的区域,楚凌只好在周边摩挲着,大致感受它的大小和疼痛的程度。

有时候楚凌摸着那些沟壑似的疤痕,他真的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的人,而是周亦云的烟灰缸,但是他不常抽烟,所以自己只是一个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坑坑洼洼的,毫无用处的,烟灰缸。

捡起衣服穿上,短衫黏黏糊糊的还隐隐有股腥臭味道,楚凌也只能拿手用力地去搓,企图蹭掉那个令人作呕的味道。

没有任何作用,那股味道就是散不开,死死地扒在上面,他认命地垂下头来,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掉在耳边摇晃着遮挡住他的视线。套上短衫,楚凌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把碎发别在耳后,他有点烦恼地想,头发好像长长了……他的头发比一般男生的要长,已经盖住了耳朵。

他捡起被扔在门后的衣服,那是一件灰白相间触感柔顺的外套,幸好周亦云嫌上面有拉链不愿硌着自己金贵的屁股,看到楚凌的第一眼就让他脱下随手扔了。

现在已经是大夏天了,还穿着外套的人几乎没有,只有楚凌还坚持着。因为他猜不到周亦云什么时候又要弄他,弄过他他的短衫就没法见人,只能套着外套遮掩下不堪的内里。但又不能突然穿上,那样的话肯定有人拿他寻开心要扒他的衣服,所以他在学校里没有脱过外套。

走到教室门口,班上还是很吵,但是他一进去就安静了一瞬,接着又热闹翻飞。楚凌低着头,他不敢回视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那里面充满了反感、嫌恶、鄙视和恨意。而且他知道这只是一种讯号,告诉那些讨厌他的人他出现了。

他只能佝偻着背,顺延着角落挪到自己的单独座位,那里最靠近垃圾桶,是最不受待见的人该呆的地方。

他察不可微地抬眼皮,透过濡湿的刘海看向前面,马上就要走到了。

就在这时,几个比楚凌高大些的男孩跳出来挡在楚凌面前。

他把头低得更低,右手在左手臂不安地揉捏着,他希望这回可以快点结束,刚刚那场性事搞得他下肢发虚,真的没力气陪他们玩了。

为首的男孩看着楚凌低着不敢看人的窝囊样就烦,伸出食指和中指戳着他的额头就要人抬起头来,楚凌也不敢不顺从,借着他的力就抬头,只是眼睛依旧看向自己已经发黄的鞋面。

那男孩一碰到楚凌的额头就感到有些滑腻腻的,有点恶心的触感,等他抬起头后再看,才明白原来是他的汗。

他立马甩开手指,往旁边人衣服上蹭掉,嘴里抱怨着:“这怪人身上出了好多汗!”

楚凌又低下头去,把自己已经汗湿的脸藏起来,他听见有人好奇地开口:“那么热的天,又出那么多汗,他干嘛穿那么多?”

那群人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没有人问楚凌,楚凌用力地捏着左手手臂,他知道,他们嫌他脏,又觉得他恶心,从来不跟他讲话,只在欺负他时问些不肯他回答的问题。

为首的那人听不出个理所当然来,叫他们都闭嘴,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长尺直直戳着楚凌的锁骨,压着他生疼。

“喂,你干嘛穿那么多?”

楚凌急得只冒汗,发丝里渗出一滴汗珠顺着额头的弧度掉进他的眼睫里,刺着眼睛眯了起来,手心里黏糊糊发着热把顺滑的校服拧出曲折蜿蜒的褶皱。他知道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他就免不了被人扒了外套,但是发黄有味的皱巴短衫虽然是一个不能让人知道的事,不过知道了也不过是被人说一句脏兮兮的乞丐,自慰成瘾的变态之类的,但是他还有一个不能扯开衣服的秘密!

楚凌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声音还是很小:“我……我不怕热的……”

那些人哪里听他讲话,本来他声音就小也没有听见,几个人商量着就要上来扒他的衣服。

还没靠近,楚凌就紧紧地交叉着紧抓外套两边,背部弯曲着紧紧靠着墙壁,整个身体紧绷得像一把稍加用力就会断掉的弓。那些人看到他那个样子,直接笑出声来,嬉笑着走近。

重重的巴掌一下子打侧了楚凌的脸,他咬着牙不放手依旧抓着外套,一个人伸手卡着他的脖子往上抬,楚凌整张汗淋淋的脸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有个尖细的男声在一边很嫌弃地:“恶心死了,会碰到他的汗!”有人安慰他:“等会我们一块去洗手就好了。”

楚凌在心里诅咒他们,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最好一碰到我的汗,你们立马就感染上奇生虫上吐下泻左右不分地跑到医院给脑袋去开刀医生一刀一个脑壳你们就这样变成无头丧尸!

他在心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怪话,现实里却被揍得很惨,那些人没什么肌肉倒是有些狠劲,重重打了几巴掌发现楚凌一声不吭的,就狠踹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和被保护在下的腹部,听到一点吃痛的呻吟,就要拉开他的手扒开他的衣服。谁知道,楚凌活像打不死的小强,脸上交错着不知几道红痕,低着眼睛一副没出息的德行,手上还是一点力不卸。

还是那个跟楚凌说话的男生开口指点:“既然他不想脱衣服,就让他脱裤子嘛。”

一时间几双手同时伸向楚凌的裤腰,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世界刚刚就在他身边轰地一声自爆了,随便把他的脑子也炸掉了。

但是,下体的事绝对不能被他们知道!

楚凌脑子完全动弹不了,手却反射性地抓着自己的裤腰,跟他们抗衡着。

——这个,这个绝对不行!

他急得要哭出来,整个滑倒在地上,用力地弯下要去想要挡住他们不断涌过来拥挤的双手,像是要被活捉的小鱼来回扑腾,嘴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这才感到一点趣味,试问要是被欺负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不就像是刚找好一个评价极高的av准备大干一场点进去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两个长满脚毛的大男人互插屁眼,这不是又恶心又反胃,气得人要跳起来大骂吗?

他们大声笑着,和着楚凌抑制不住的抽泣声,还有整个教室里正常如初的吵闹交谈声,明明是不和调的声音,却奇妙地在这间教室里演奏着曲调惊悚、唱词低泣的黑色曲目。

外裤已经被扯下一点,露出白色的内裤,有人哄笑:“什么嘛,居然是白色的,你是小学生吗?”

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声音,是在斥责他们:“说什么呢!这里还有女生在,别在这胡说八道!”

楚凌哭得眼睛发红,两只手紧紧扯着外裤和内裤的腰带,一点不肯松手,即便裤子已经被拉长得看得见里面丝线的走向,他也直拧着自己不肯放手。他在心里祈祷:妈妈……妈妈……

开始有人一点点掰他的手指,楚凌本来力气并不如其他更高大的男生,只是气愤与惊惧之下爆发的力量加之惯性使然他才能抓着不松劲,这下手指被一根一根往外掰,他细弱的手指发起抖来,再握不住什么东西。

楚凌像是要把泪流干般淌了一脸的泪水,水痕顺着重力胡乱地流下去,在尖细的下巴出汇成黄豆大小的水滴,一点点一滴滴掉到被扯到变形的领口,下体被暴露在空气的感觉让他瑟缩了一下,他不死心地伸出挡住要害地方,却被他们重重甩了一个巴掌,极轻易地拉过他的双手抬高绕过他的头顶狠狠握着。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眼睑都微微红肿起来,有人大笑着嘲笑:“哈哈哈!他的那里那么小,真的是个男的吗?”许是不想玩弄别人的鸡巴,他们只是用眼神侵犯着楚凌的肉体,用刺刀般的话语伤害楚凌的身体,没有再一步探寻的心情。

楚凌的头发已经从发根湿到发尾,整个人也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侧着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只能祈祷这样的酷刑快点结束,他好想离开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时有人好奇似的问了一个问题:“他大腿根怎么红红的?”

楚凌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整个人奋力挣扎着,一个人伸手侧着按着他的头,一双双手又来控制他的动作。他拧着眉头来回扭动着,想逃开,没一会竟然真的被他挣开。

一阵风拂过下身,裸露的肌肤被柔软的触感覆盖,身上所有的外力都消失不见,楚凌转过头,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道温和又不失冷酷的嗓音缓缓响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楚凌不敢完全转过去,只能维持着奇怪的姿势小幅度地发起抖来。

“怎么能欺负同学呢?”

那些人低着声音辩解道:“周,周亦云,没有的事……我们跟他闹着玩呢……”

周亦云走近楚凌,空气里带来一点爽朗的香味,是他常用的香水味道,明明是楚凌熟悉的味道,他却不自控地紧张着。

“他都这样了,还说什么跟他闹着玩,”周亦云的眼睛不带一点温度地看向他们,语气也带上不易察觉的冷,“开什么玩笑?”

周亦云单膝跪下来,看也没看一眼楚凌,抚上他的大腿就要帮他穿上裤子,楚凌抖着声音:“我自己来……”

周亦云真的不再管他,起身走到一个女孩身边,低着头跟她说了些什么,最后也不完感激似的对她笑笑,又返过身走向楚凌的方向,路过那个为首的男孩,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警告他:

“别玩太过了。”

楚凌已经穿好衣服,站起身,靠在比体温低些的墙壁上闭着眼顺着气息。周亦云走过来,声音很轻地问他:“还有力气吗?”

楚凌不敢骗他,只能摇摇头,也不敢看他。周亦云揽住他的肩膀,要扶着他走:“我已经跟班长给你请好假了。”楚凌的眼睫飞快地上下翻飞,很紧张的样子,声线绷得直直的,有点胆怯地:“不……我自己回家就行……”

周亦云本来就压着怒气,看到楚凌被人扒了衣服还那副没用的样子,就连下体都被人看了个底朝天,还不知道他藏在下面的东西被几人看了去,一想到独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被别人指染,他就气得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睛全挖下来,全踩烂了再塞回他们充满空气和垃圾的脑袋里去。现在又瞧见楚凌一副不知感恩还紧张害怕的神情,额角的血管都鼓鼓跳动起来。

“怎么?不愿意跟我走?”他贴近楚凌被发丝遮住的染上血气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说,“还是说,你就是个喜欢在公共场合脱光衣服勾引男人的婊子?”

楚凌听到这话,脚下打滑就要跪下去,他抬手擦擦脸上混杂着汗珠和眼泪的水迹,很顺从地靠着他的胸口,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了。

在离开教室的时候,他听见那群男生低着声音抱怨自己倒霉:“怎么被周亦云看到了,他总是太好心,说不定真的会举报我们!”“不会的,他一般不愿意掺和进来的……”“对呀对呀,他最多就警告我们吧,我们下次注意就好了。”

……

楚凌透过一缕一缕的头发用余光瞧了一眼身边的当事人,他一从教室出来脸就黑了大半,墨黑的眼珠似深海冰冷的无机物,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气压低得让人寒颤,完全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和善温柔,也许在这所学校里只有楚凌知道。

只有楚凌知道他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他看似温润谦和、儒雅斯文,对谁都淡笑处之,无人不对他称赞有加,但他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谁都看不起。

被周亦云几乎是半拽带拖地带到校医室,楚凌有些无力地坐在铺着干燥整洁的白色床单的病床上,头靠在一边,双手紧紧握着床边,关节处透出一点白。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脚尖,那里除开洗不干净的黄色污渍,还带上刚刚被别人踩过的脚印,好像一块扔在废墟里的垃圾。

校医看着楚凌低着头,完全看不清脸上的擦伤。

“同学,抬下头。”

楚凌低着眼睛抬起头。

耳边传来校医困惑的疑问:“怎么被打得这么重?”

楚凌脸上一片红红紫紫,还肿着半边脸,嘴角边上有点撕裂,带着低沉的红,刚刚被低着的头遮住的领口也皱巴巴一团,看着并不像一般的打架,至少不该只有他一个人过来。

楚凌不应答,只是握在床沿的手更紧了几分,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该他来回答。

“他跟同学起了冲突,打得比较狠。”果然周亦云很自然地接下话,有点调侃的语气说,“那个同学更惨呢……”

校医顺着说:“那他怎么不过来处理一下?”

“他哭着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回家去了。”周亦云说谎话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表情语调没有一丝可以探寻的地方,“校医老师就不用担心他了。”

校医也不再多问,既然人家家里有司机,那个人也不是他该操心的,还是处理处理眼前这个惨兮兮的孩子好了。

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球做完额头上的清洁,才要换个地方接着消毒,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校医立马放下手里东西,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接听电话。

挂断后校医脸色有些凝重地走近站在一边还没离开的周亦云:“周同学,操场那边出了点事,我要跟小李老师去一趟医院,你就帮着给他消消毒,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校医就脱了白大褂,快步离开了,只留下周亦云和楚凌在明亮又空荡的校医室,本就安静的空气里弥漫着无言的沉默。

楚凌感受到周亦云的脚步,他走远了些,楚凌隐隐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完那口气,他又听见周亦云的脚步靠近,最后站定在楚凌面前。从楚凌的视角里,周亦云只有两只笔直的裤筒和一双白色运动鞋,没有腰部以上的半身,活像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楚凌很怕在做爱以外的场合看到周亦云,因为温和的他常常给他一种虚幻的恐惧感,就好像梦一样,偏偏他又清醒着代表这是现实,所以加倍的惊悚。虽然现在和楚凌共处一室的周亦云是不愿再假装着温和,但是在楚凌看来,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至少在众人面前的周亦云连一个眼神也不会给自己,除了自己无端的联想不会带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他们不是因为做爱而待在一个空间里,周亦云会对他做些什么呢?

楚凌在心里开始漫无目的的猜想,他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拿拳头打他的肚子用脚踢他的下体……

因为他就像那些人一样,毫不在乎他,又好像喜欢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伸手。”

楚凌乖乖伸出左掌心,上面通红一片,像在大冬天被雪泡过似的,是紧拽裤腰里使劲的痕迹,指头到现在都还在轻微的哆嗦着。

周亦云往他手上放了一块带着凉意既柔软又刺挠的东西。

“擦擦脸。”

楚凌低下头拿着那块手帕如同在大冬天不敢碰冷水一样胡乱抹了抹脸,又伸出双手,低着声音跟他道谢:“谢谢。”

看不见的嘴巴发出声音,有点嫌弃又恼火的:“你他妈手是断了吗?一点力气都没有?”

楚凌把头低得更低,周亦云的形象只剩下一点被袜子裹住的脚脖子跟那双不变的白色运动鞋,手抓在大腿上有点无措地说:“对,对不起……”

他知道周亦云又不高兴了,哦,不对,他本来来这趟校医室就不高兴,现在不过是要发发脾气了。

楚凌的头被迫抬起来,被头发挡住的光线一瞬间涌进他的瞳孔里,刺激得他眯着眼睛,看不清背着光的周亦云的表情和神色,他那只不敢放下的左手心忽然空了,只留下一点水汽的潮湿和凉意。

楚凌心里一惊。

周亦云竟然拿着那方自己的手帕在阳光下给他擦脸,动作并不轻柔,反而粗鲁地像是对待一个没有温度没有痛觉也没有生命的家具,一下一下,只管干净与否,不管其他。不过,楚凌也没用作出什么其他反应,他抬着头,不敢呼吸。周亦云在给他擦脸这个认知如同一个原子弹在他的脑海里爆炸开来,生成一朵灰黑色的蘑菇云,明明吓得半死,却也被震撼得屏住呼吸。

楚凌见过两回那只手帕,是蓝色格子的,周亦云不常带着身上,却不肯别人碰一下。第一次是在厕所偶然看到周亦云在用什么东西擦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第二次他看见那手帕,还是刚刚被他干了一遭,在捡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楚凌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是猜测是周亦云的东西。他不敢把它留在污浊的空间里,也怕周亦云丢失后怪他弄丢了要朝他发脾气,所以在第二天还给了他。那个时候,他刚刚射过,心情本该不错的,但是看到那个手帕在楚凌手里,脸色黑下来,立马就抬脚踹了他一下,把他踢得老远。他对楚凌说:“被你碰过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要么?”

可是现在周亦云居然把那个手帕给他用,甚至在用那个手帕给他擦脸,楚凌太震惊了,太惶恐了,竟一时间眯着眼走神了。

楚凌被他扳正脸,直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隐隐藏着怒火,再燃着烧一会也许就要从他嘴里喷出来连带着把楚凌整个烤了,楚凌又紧张起来,他怕自己又惹得他生气。

“闭眼。”楚凌就闭眼。

“抬头。”楚凌就抬头。

明明楚凌他还是一样对周亦云言听计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周亦云就死活看不顺眼他这幅死德行,明明自己下手往狠了的劲走,明明痛得眉头都拧着,也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呼吸都是一样的节奏。

他想起十几分钟前在教室里看到的情形,他明明被欺负得人都倒地上了,居然就虚虚地抬手挡了下,那个时候周亦云只是心里只是有点不舒服,并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想法。毕竟他还是知道班上哪些人就喜欢搞些这种不入流的玩笑,也许是学生时代太枯燥而自己又是烂人一个,既没有本事在学习运动艺术放光彩的能力又找不到美丽心仪的女朋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别人的关注。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但是他也不愿意当先出头的鸟儿,那些人虽然是些不入流的纯粹混混,但是家里却不是流氓出身。

他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楚凌得罪别人家的宝贝傻儿子。

但是当他走近,他看到楚凌侧着头,脸上红的一点肿的一片的,浑身皱巴巴,裤子还叫人解了,下体都暴露在空气里,大腿处都还能看到没多久前被他掐出的红痕,他简直气得头昏脑涨,想把那群人杀了的心都有了。

他本来看着楚凌浑身脏兮兮的,脸又可怜兮兮的,都不想生他的气,现在看到他乖得好像不咬人的兔子,就把他被人欺负这件事怪到他自己身上了。谁让他那么听话,要不然怎么会被人欺负?于是,他很快就生起了他的气。

但是在周亦云发现这个之前,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鸡巴硬硬地戳着裆部,把那里撑出一个弧度。

这不能怪他。

谁让楚凌一看他就一副眼睛起雾、脸颊泛红、呼吸急促的欠操样?而且他正生着他的气,需要发泄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也不管他身上别的伤了,居高临下地对楚凌说:“我要操你。”

楚凌本来就知道他要发脾气还有点紧张,再被人揍一回他可能受不住,但是听到只是被操一下,他松了一口气,随即站起身就要脱裤子脱衣服。

周亦云不动声色地看着楚凌小动作地脱了衣服裤子,又打着抖地脱了内裤。因为还是大下午,下课铃才响没多久,太阳日转也不过转了一半多些,阳光还是很明亮的,只是这份明亮让他们两个人都产生了不同的微妙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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