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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了点心思但不多(

 

楼观倦在六月六回了迢照峰,并且随手给自己的两个徒弟分别扔了点时尚小垃圾。哦也不是,给管陌柳那份还是稍微花了点心思,毕竟是成人礼,但是不多。

他去了一趟极渊,只是那地方寸草不生,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带什么回来好,索性把那儿的湖挖回来了。只是极渊的水与别处不同,放在迢照峰上反倒不好,于是便练入一枚玄空玉中制成仙器,给了管陌柳。

管陌柳微笑着收下,对于雕成胖嘟嘟小鱼形状的碧蓝玉佩不发表任何意见。

谢鸿微倒是很喜欢,还上手摸了摸。

他自己得的礼物是顺带捎回来的一盏灯,楼观倦从极渊下捞了枚凝结的月,弄了这一盏月灯,倒为这东西还守了几天。谢鸿微却凑过去,指一指师父桌案上的那盏星灯,道:“师父,我想要那个,我们换换。”

“随你。”楼观倦挥一挥手,由得他在自己房里折腾,“你看上哪件,拿去就是了。”

于是谢鸿微便抿着唇笑,又过来抱他。

楼观倦怔一怔,旋即失笑,拿手指敲他脑门,“你倒是会选。”却也抬手揽住了他的脖颈,懒散地倚在徒弟的肩膀上。

谢鸿微抱着师父的腰,低头亲亲他,嘟囔道:“你身上怎么还这么凉?真的只去了一趟极渊?”明明楼观倦走之前他们才做过一次的,好不容易把他怀里这团雪捂暖了。

“唔、去床上。”楼观倦照旧避而不答,只是藤蔓侵入身体时他却没说什么,足见心虚了。

谢鸿微就戳他的腰,很是不满地用藤蔓磨蹭着臀缝里的后穴,“你说不说?”

楼观倦便睨他一眼,虽被腰腹上缠着的藤蔓惹得发痒,嘴上却不肯服软,“啧,乱摸什么,进来就是了。”

“又转移话题。”谢鸿微抿了下唇,不是很高兴地去捏他的指尖,控诉道:“冰凉。”却还是用掌心给他捂着了,将师父压到床上去,拨乱了衣襟,探手进去摁在那冷白的胸膛上,也冷得如同一块寒玉似的。

楼观倦被摁在床上,低哼了一声,狭长的眼眸半阖着,嗓音略有些轻颤,“慢点,烫……”却也任由他按着,只是冰凉的指尖被烫得发痒,在温暖的掌心难耐地磨蹭了下,然而胸膛处的痒意却随着暖意一起渗进骨子里,像是没入雪中的一枝花,轻轻地拨弄出春潮来。

谢鸿微俯下身来,却把手掌撤开,低头亲亲师父的唇角,将他发间的玉冠取了下来,揽着那长长的墨发倾在床上。

楼观倦轻蹙了下眉毛,长发散落下去后,那张总带着冷意的面容便又多几分慵懒与艳丽,倒显得柔软一些,不过没有他腰软,他抬手揽上谢鸿微的脖颈,低低地叹气,“别乱摸了,你倒是进来,也叫我暖和暖和。”纤长的手臂也是冰凉的,忍不住地搂得紧了些,耳鬓厮磨着汲取暖意。

谢鸿微这才搂住师父的腰身,手掌往下分开臀缝,探向那张湿润微凉的后穴中,和藤蔓一起撑开柔软的穴肉。

楼观倦颤了下,腰身越发贴进他怀中,仰起头来有些急切地去吻他的唇,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被身上传来的温度烫得有些受不住,连穴肉也颤抖着吮吸住温暖的手指,分泌出越发多的淫液来。

“我觉得你等下会哭。”谢鸿微小声地说道,随即没等怀里的人再缓一缓,就用手掌扣住他的腰身,将性器直接插进了后穴里,碾压过敏感点后撑开了紧咬着的穴肉,肏进了最深处。

“呜、嗯……!”楼观倦被他揽着,顷刻间便湿了眼眸,淡色的薄唇被紧咬着,克制地呜咽着,这具发凉的身躯被滚烫的性器捅穿,穴肉痒得难受,甚至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痛意,只能竭力吮吸着侵犯进来的异物,却怎么也疏解不得。

谢鸿微搂着怀中软成一汪融雪的师父,性器深深浅浅地往后臀里顶着,并不顾穴肉紧咬着的挽留,只一下下地抽插起来,倒惹得楼观倦受不住了,低声求饶起来,“嗯、你慢些……呜呃!”

被碾过敏感点的楼观倦颤着眼睫,落下来一滴泪,身前的性器也失了精关,只是随即就被纤细的藤蔓插了进去,他咬着唇,顺从地吞下去了,心虚得不大敢说话。

谢鸿微就伸手分开他紧咬着的唇,指节陷进去一小截,低声道:“不许咬自己。”

楼观倦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下自己口中的那根手指,嗓音有些喑哑,“为师知道了,你、你别弄那么快……”

他难得肯放低姿势这样讨饶,冷白的眼尾绯红,还留着浅浅的泪痕,越发显得可怜可爱。谢鸿微于是便心软一些,却还是道:“你总这么说,没有哪次是真话。”只是动作还是放缓了些,轻柔地在他的后穴里抽插着,也不故意去碾那处敏感点了。

楼观倦总算能喘口气,不至于被身子里进出的那东西烫得失了神智,但也依旧是缓了好一会儿,依旧避而不答,只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难得缓声道:“好徒儿,给我暖暖,心口凉。”

谢鸿微便将掌心又覆在他心口轻轻揉按着,也不刻意去折磨怀里的剑修,先在他身子里泄了次精,咬一咬师父的耳朵,“你跪下来,我们再做一次。”免得那些东西流出来了。

楼观倦其实不大喜欢后入的姿势,不过今日在床上还是哄哄自家小徒儿为好,便也听话地跪伏下去,只是道:“你慢点来,别总弄得我腰软。”

谢鸿微弯一弯眼眸,语气带着笑意,“这也怪我么,我动得慢些,师父不也一样软着腰求我快点。”倒被楼观倦反过手来轻掐了下脸颊,于是便抿唇笑,俯下身来按住他的腰,又将性器插进湿润的后穴里抽插,另一只手揉捏着柔软白皙的臀肉。

楼观倦低哼了一声,冷白的手指落回床上,指尖攥紧了,便又揉抹出一片绯红。狭长的眼眸有些不安地颤着鸦黑的眼睫,比寻常还要敏感些,被顶得重了就下意识地想要去握谢鸿微的手。

谢鸿微把手递给他,轻轻地交握着,像是抚摸一小团雪那样轻柔,却又有点坏心眼地张口咬了下他的肩膀处。

楼观倦不免回过头睨他一眼,哑声道:“这账你也要算?”却又得了一个落在唇上的吻,于是就不计较了,轻皱着眉毛由得他在自己身子里作乱。

谢鸿微握着他的手,又捏捏那冷白的指尖,默不作声地把一根藤蔓也插进了后穴里,碾压过敏感点向更深处探去,搅弄出温凉的淫液。

“哼嗯!”楼观倦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按向小腹处,但也完全阻止不了身体里纤细的藤蔓撑开深处的穴肉,“别、烫呜……”

“是师父身上太凉了。”谢鸿微抿了抿唇,藤蔓顺着自己的手腕蔓延过去缚住了楼观倦的身体,却将手撤出来摁在他尾椎骨上,轻轻往下压了压,依旧是温和的语气,“总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有种,不妙的预感。楼观倦心道,只是被那只温暖的手摁着尾椎骨,却难以自控地软了腰身,狭长的眼眸里晕着水泽,回头又望他一眼,却只咬了下唇,也没说什么,由得他乱来。

谢鸿微却不见得有多高兴,默不作声地将性器整根插进他的后穴里,手掌揉捏着腰窝凹陷处,随后低声道:“你放松些。”藤蔓却已撑开了紧咬着的穴肉,好让他进得更顺畅。

随后又一根藤蔓塞了进去,本就紧窄的后穴被扩张得更开,原本颜色浅淡的穴口被磨得发红,艰难地容纳下更多的侵犯,淫液从后穴里被带出来,湿漉漉地涂满了臀缝,使得他身下这具身体越发敏感,被藤蔓塞满的性器也直挺挺地立着,然而却暂时无人关心。

楼观倦的脸贴着枕头,低低地呻吟着,被按在床榻上任人施为,闻言呜咽了声,被他弄得有些羞恼,只忍耐了一会儿就有些管不住嘴,哑声道:“你这么弄,我哪放松得下来……”

谢鸿微才不理他,倒支使两根藤蔓把他的脚踝拽着,两条腿分得更开一些,借着淫液在湿滑的后穴里进进出出。后穴里含着的那几根藤蔓磨着嫩肉,被穴肉紧紧咬住时就撑开些,协助着性器一起侵犯着那处,直到楼观倦的身躯再次热起来才肯罢休。

楼观倦偶尔被逼得受不了了,便按着徒弟的掌心低声求一句饶,只声音放软些,也能讨些好处。

可情事过后,谢鸿微将性器撤出来,却没把留在师父身体内外的藤蔓收回来,反倒又握住了他的手,小声道:“不许动。”

楼观倦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带着湿意的幽黑眼眸,旋即身体一颤,忍不住呜咽出声,下意识地往前爬了一步,“呃、别……!”留在他身体里的藤蔓在开花,穴肉被烫得蠕动起来,却又咬得更紧、紧贴着滚烫的花蕊吮吸着那灼热的温度。

谢鸿微俯下身揽住他的腰,倒不是为了防止师父逃跑,毕竟那藤蔓是留在他后穴里头的,只是怕他神志不清地撞到脑袋罢了。他将楼观倦搂进怀里,低着头用掌心去摸微微撑起一丝弧度的小腹,道:“师父含着这东西,身体就暖和些。”

“呜不、不成……”楼观倦抿着唇,昂起头闷哼了一声,冷白的面容上一片绯红。他紧咬着唇,被刺激得失了语,坐在徒弟怀里,轻颤着又高潮了一次,前面的性器分明刚泄过,却又挺起来泄了次精,下半身像是被后穴里那一小朵花融化成一汪水了,只会流着淫液。直到水流干了,这才算缓过来劲,合着眼眸低低地呻吟着,后腰贴着谢鸿微的掌心,不肯给他摸自己的小腹。

又过了好一会儿,楼观倦这才有力气抬起手,戳一下他的脑门,低声骂道,“混账东西。”小腹虽然平下去,但那花苞还留在里头,发着融融的暖意,藤蔓也在,被含在后穴里安分地没有动弹,可离敏感点却近,总叫他精神紧绷着。

谢鸿微就伸手按按他的小腹,逼得楼观倦扭着腰身讨饶,这才道:“我有错,师父就没有吗?”

楼观倦便沉默了一下,道:“为师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他沉吟了片刻,又伸手捏了下谢鸿微的脸,这次下手的力道就重许多,“我身上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逆徒。”原本似冷玉无瑕的身躯现如今全是痕迹,手腕脚腕上还留着藤蔓勒过的红痕,倒像是被凌虐了似的。

固然谢鸿微晓得这连皮外伤也算不上,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情趣,但他气头过了,就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就动动留在师父后穴里的藤蔓,把它们放得再深些,离敏感点稍远些。

楼观倦掩着自己的小腹,睨他一眼,却也由得他将那东西留在里头了,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便松下一口气,懒散地倚在自家徒弟怀里,倒是有些像吃饱了便打瞌睡的猫似的。

余光瞥过谢鸿微手腕上悬着的鲛鳞手绳后,楼观倦移了眼,可旋即又落回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细瞧。白皙如玉的腕上横着道赤红的伤口,痕迹新得很,像是刚留下的。他的目光凝了一会儿,随后垂着眉眼,低声道:“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刚暖起来的指尖分明捏着那温暖柔软的皮肤,却又好似浸着寒气似的。

谢鸿微就凑过来亲亲他,却小声嘟囔道:“对不起,但是不这样,师父你总也不上心。”手腕上的伤口瞬间消弭了去:原本按他的体质,这种伤口是留不下来的。

“我的错,为师的错。”楼观倦便小心地握住了他的腕节,叹气道,“我认栽就是了,你……”清冷的眉眼间倒带上几分真切的难过。

谢鸿微就有些慌里慌张的了,连忙抱住他,哄道:“没事的,又不疼,师父你别难过。”

觉得自己挺矫揉造作的。楼观倦心道,可又为他那两句哄而心情舒朗少许,克制地叹了一口气,就道:“倒也不是难过,只是有些愧疚,怪我从前总不当真,以后便不会如此了。”假的,心里后悔得很,早知道就不为那盏月灯跳进极渊深处了,他本以为小徒弟挺喜欢月亮的。

唉。楼观倦敛了面上的神色,披上衣衫,搂着自家的小徒弟,低声聊了一会儿天,心情便好上不少,只是却总小心地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着,也不很敢用力。

大概是理智清醒了些,便总想些有的没的,楼观倦忍不住捏着小徒弟的脸,道:“心太软也不好,出门在外容易被人欺负的,这点倒该和你师兄学学。”

这话从何来。谢鸿微失笑,推推他那只捏着自己侧脸的手,“怎么背着师兄说他坏话。”

楼观倦便望他,似笑非笑,“你们两个背后说我坏话的时候还少了?”

“早就不说了,师父也别总把我当小孩子。”谢鸿微原本是躺在他腿上的,却笑着要起身,只是又被师父按了回去,且得了一个脑瓜崩。

“嗯,是长大了,会叫师父,而不是一开口就是‘饿了’。”楼观倦如此道,眼眸里却带出点笑意来,“小时候那样特立独行,如今却听话多了。”

这个嘛。谢鸿微但笑不语。真的听话了吗?倒也没有,不过是他师父选择性忽略罢了。他不再说什么,而是抬手去摸楼观倦的掌心,已经暖起来了,就和他十指交握着,聊些闲话。

嗯,没说任何人坏话,真的。

楼观倦被掌门叫去了。

具体什么事,谢鸿微不知道,但看他师父出门的时候将他那柄剑带上了,猜测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极渊那湖挨了顿骂。楼观倦懒懒散散地坐着,倒像是自己家似的,掌门骂他一句便回一嘴,从容得很。

掌门意思意思,也就结束了,却道:“下次做得隐晦些,哪有你这样,还顺道去打一顿幽骨妖尊的。”惹了楼观倦算他踢上铁钉子板了,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楼观倦老神在在地把玩着腕上挂着的朱玉珠串,“有什么好说的,看他不顺眼。”

“你可得了,别四海八方的该得罪都得罪完了。”掌门摇一摇头,语重心长道:“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别耽误怜青的名声。这孩子还没来得及惹麻烦,你倒是能添的乱都给他添了。”

这话就戳到楼观倦心上了,不过他坐直了身体,沉吟了片刻,觉得这时候亡羊补牢也未免太晚,便道:“怜青又不像我,他到哪儿都是能交着朋友的。”

还挺有自知之明。掌门干笑了一下,也晓得他这性子估计是难改,就道:“那你不如下手重点,他们顾及颜面反倒传不开。”

“有理。”

楼观倦随后回了迢照峰。

谢鸿微见他回来,便问一句:“掌门师伯有什么事吗?”

“没,他觉得我脾气太好了。”楼观倦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真,真的吗?谢鸿微弯了弯眉眼,也不管他避重就轻了什么,附和道:“师伯说得是。”

对吧,他就说自家小徒弟讨喜得很,哪能出门交不到朋友。楼观倦神色越发温和,眼里也有几分笑了,却又捏一捏他的脸颊,“哄得敷衍。”

有用就好。谢鸿微便只对着他笑。

楼观倦收了手,想起来些什么,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掩玄帘最近倒是开张了,不如带你瞧瞧去?也不远。”

“那是何处?”

“黑市。从前……动了不该动的,今年才又兴起。”楼观倦道,“也不知道现在卖点什么,先去看看,若有合心意的,就再取缔一次罢。”毕竟上次就是他出的手。

谢鸿微点一点头,却道:“不去。”

“不许。你也该出门看看,总困在这迢照峰像什么话。”楼观倦道,可看谢鸿微似乎还是想说点什么,他提前预判,“就算你是一棵花也不行。”

于是迢照峰上的这棵花就闷闷地在路上用藤蔓戳他的腰,很气鼓鼓似的。谢鸿微一点都不喜欢出门,他宁可在迢照峰上晒太阳。

楼观倦不理他,只是却捉了他的手,淡淡道:“也别总叫我多想,疑心当初是我害了你在宗里虚度光阴。”

一半一半吧,谢鸿微本来也不见得有多爱出门,再加上当初,东海那边谋划着劫掠管陌柳回鲛人族地时,他虽然没伤到多少,可却把楼观倦吓得够呛。他索性就极端了些,只在迢照峰上安安静静地待着,哪成想他师父竟是这般想的,也不知是在心底埋了多久。

谢鸿微就安静一点,不太好意思地用藤蔓蹭蹭他的腰身,却又被敲了额头,“乱蹭什么,安分待着,不然你就收回去。”于是藤蔓便安分地伏在他后腰处贴着,不乱动了。

掩玄帘的人貌似不大欢迎他们师徒两个,虽则是恭恭敬敬请他们进去了,但表情却透着一种生如死灰。因为好巧不巧,今天迎宾的这些人楼观倦都认得。

为首的玄衣女子面色略有哀愁,叹气道:“我们家尊主求您高抬贵手,这小本生意,真架不住您再来一遭。”

小本生意,敢买卖鲛人?楼观倦嗤笑了一声,“他有本事站我面前说这话,派你来是什么意思?”

那玄衣女子点一点头,坦然道:“我们尊主胆小贪财,他不太敢。”

谢鸿微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太真诚了,反而让人无话可说。

楼观倦哑然,摆了摆手,令她下去了。他对着站在旁边的谢鸿微招招手,“怎么站那,过来坐。”

谢鸿微便倚着他坐,低声笑道:“她挺好玩的。”

“嗯。”楼观倦应了一声,说话毫不客气:“歹竹出好笋,那乌鸦精也就这个女儿出彩。”却被藤蔓戳了戳后腰,于是便轻敲一下他的额头,“作甚。”却还是抬手把自家小徒弟揽进怀里,有些懒散地倚着身后的靠背。

谢鸿微抿着唇笑,却又推推他,“师父不是教我,不要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吗?”

楼观倦便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我还教你听话些,把你那花拿出来。”那东西还放在他身子里呢。

谢鸿微就当做没听见,歪在他身上,只装个听话的样子。

楼观倦便作势要敲他,但动作却轻,最终落在他的发顶上,极温和地揉了揉。

可谢鸿微捏捏他的手,说:“师父,你挡着我眼睛了。”

虽然楼观倦一直没想过这个成语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但他认为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他必须思考这是否是他唯一能说出这种话的……总之,“不解风情。”他还是下手拍了下徒弟的发顶。

谢鸿微把他的手拿下来,索性躺在师父腿上,狡黠道:“我听不懂。”

装傻倒是会得很。楼观倦抬起手,又觉得再给他一下也没什么作用,索性放下手来,由得他去罢了。

这黑市上卖得的确都不是什么过火的东西。那回乌鸦精走了眼,连极渊化灵的鲛人也敢卖,还好巧不巧被凑热闹的楼观倦发现了,算是吃了个大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这掩玄帘中,别说鲛人,连个活物也不卖了,倒是略有些可惜。

谢鸿微只伏在师父腿上,看个热闹,看见想要的就拽拽师父的衣袖。毕竟楼观倦在钱财方面一向毫不吝惜,要什么给买什么。

就是那些玩意,反而越卖越不入流了。楼观倦挑了下眉毛,“合欢宗的东西?掉价。”看来是当时买卖炉鼎的生意实在是太赚了,否则以那厮贪财却胆小的性格,哪敢做这样擦边的事儿?不过谢鸿微正看着在台上,于是他便也抬眼望过去,随即轻笑了一声,捏捏小徒弟的耳尖,“喜欢?可以给你买。”

那是套狐狸的饰品,尾巴耳朵是一应俱全的,绒绒的白色狐耳放在玉盘里,倒还有些可爱。

谢鸿微却摇一摇头,简明扼要道:“配不上师父。”

虽然本就是些无伤大雅的情趣,但他这话说的得中听。楼观倦便也点了一点头,从徒弟袖子里拿他的糖递给他,道:“现在不装傻了。”所以刚才果然是故意的。

谢鸿微就又装听不见,接了那糖又放回袖子里:本来就是吃不掉才放起来的。只听说过借花献佛,哪有他师父这样,拿了案前供的香灰拜佛。

楼观倦不免觉得好笑,拍一拍他的后背,“不喜欢就扔了,放着做什么。”

谢鸿微撑着他的腿起来,摇一摇头,“师兄给的,扔了他要生气的。”旋即又道,“所以我现在每次看见师兄就给他塞一颗。”贴心里带着点敷衍。

这孩子真是一点亏吃不得。楼观倦又把他按回去躺着,“你待着罢,等下让人把那些东西送来,我们便走。”

谢鸿微抿着唇笑了下,便安分下来,结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他醒的时候,睁开眼就是他师父房间里的布置。

谢鸿微反应了会儿,旁边一只手递过来一盏温水,那人含笑道:“怎么难得出去了趟,却还是睡着回来的?”

是师兄。谢鸿微接过茶盏,慢慢地饮了半盏,他眯着眼眸,嘟囔道,“我以为师父会叫我的。”

“有客人来。”管陌柳替他将茶盏又放回桌上,“师尊如今在殿中待客,你既醒了,去送两盏茶。我想师尊应该是不记得的。”

“真稀奇。”谢鸿微歪了下头,问:“师兄,这是不是我们迢照峰头一回有客人来?”

“大抵如此。”

“那我瞧瞧去。”谢鸿微下了床,准备出门,却又折回来,俯下身往师兄口中塞了枚松子糖,这才又转身走了。

管陌柳忍不住笑道:“你到底还有几颗?”

谢鸿微对他比了个二,“不多了,下次再给你一颗。”他如今也学会师父那套借花献佛了。

……

楼观倦在殿中,和那白衣修者道:“你别死我这,不好收拾。”

那修士掩着唇低声咳嗽,还反讥一句,“倒不敢劳您的大驾。”

他看起来不大像是修士,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眼上还蒙着白布,在发间垂下带着北斗星路的系带。一身素白的广袖宽袍,只是袖边衣摆压着浅蓝的星纹,轻闪着似有若无的烁光。是相当标准、又相当少见的,占星师的装饰。

谢鸿微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只站在殿外,随后动了动手指。于是两颗形似凌霄花的茶盏跳上了桌案,绽开的花蕊中盛着氤氲着清香的热茶,稳稳地停在二人面前。

“你徒弟都比你懂事些。”玉藏珀拈了那花,道:“是谢鸿微那孩子吗?进来就是了,在殿外站着做什么。”自然得好像这是他家似的。

谢鸿微这才进来,先叫了声师父,也很礼貌地对着客人说了声前辈好。

玉藏珀便点一点头,温和道:“不错。”而后从绣着星纹的广袖中取了一小只纸鹤递给他,“拿去玩罢。”

谢鸿微接过,认认真真地道了谢,站到师父身边去。他在人前一向很乖的,是一个非常听话和给面子的小徒弟。

楼观倦却丝毫不给玉藏珀面子,挑了下眉毛,“你这给的什么破烂,也好意思拿出手?”他是没看出来那纸鹤有什么玄妙,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玉藏珀不理,只捧着那盏凌霄花,抿了口茶,却对谢鸿微道:“可还记得我?你小时候我们见过一次。”

这话又是从何而来。楼观倦不由得瞥一眼玉藏珀,只是他眼蒙白布,看不出来是不是睁眼说瞎话。

谢鸿微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像记得,有个占星师给了我一颗星星。”他藏在花里的,后来到凌澈宗之前,埋在土里留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重华妖尊的第五子出生后,是我去起的名。”玉藏珀给旁边云里雾里的楼观倦解了惑,却又微微一笑,问他,“你竟不知么?”

楼观倦似笑非笑,也讽他一句,“自然不如占星师穷晓万类。”

不过在场坐着的两位都是人精,见旁边侯着的小凌霄花悄悄地已经垂下了叶子,蔫巴巴地想要缩回土里,便不再进行这毫无意义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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