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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吃饺子

 

三少爷这一病竟整整病了一个多月,拖拖沓沓临过年才好利索。

今天年三十儿,家家户户团团圆圆过大年的日子,外头噼里啪啦的炮仗震天响。

“少爷,今黑里咱吃饺子啊”人还没进屋,就听见傻蛋儿轻快的声音。

挟着一股凉气夹杂着炮仗特有的硫磺味儿,刺激着鼻腔。

傻蛋儿搂着一席子刚捏好的饺子,“做饭的王叔跟俺说了,这饺子得现下的才好吃呢!”利索的支起锅烧开水。

一团白蒙蒙的雾气里,饺子一个个“噗通”“噗通”,下了锅。

“少爷,您赶紧尝尝,俺亲手包滴。”傻蛋儿邀功一般,“有两种馅,韭菜鸡蛋跟猪肉大葱的。”

跟傻蛋儿待时间长以后,王老三见识到了这个傻子的倔强,也没啥坏心眼儿,索性就由着他来了。

元宝样的饺子,晶莹剔透的,咬一口是猪肉大葱馅的,虽不是什么珍馐玉食,但吃进肚子里却觉得有东西要溢出来。

大半盘饺子下肚,少爷稍稍偏过头,示意自己不吃了。

“少爷,再吃最后一个呗。”傻蛋儿哄小孩的语气,“吃饱了才有气力活动。”

王老三架不住这气势,把脸扭回来,一筷子捅进他的嘴里。他刚要发作,咀嚼了两口,有个硬硬的东西咯的牙膛子发酸。

傻蛋儿拿手去接,是枚铜钱,“少爷您运气咋这好,俺就放了一个,就让您给吃着了。”

“这说明少爷您来年肯定有好运气,一整年都顺顺当当的。”傻蛋儿的脸上洋溢着奇特的光。

王老三面上有些动容,轻声“嗯”了一声。

傻蛋儿喜滋滋地给少爷抹了抹嘴,“俺家少爷跟个小娃娃似的,吃饭都吃到脸上了。”

小娃娃,王老三面上一红,两缕红气儿钻上了耳朵根,自己挺大岁数竟被叫了小娃娃。

吃完饭后,傻蛋儿又开始倒腾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盆,说是要给少爷泡脚。

傻蛋儿撸起袖子小手探进水里,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又轻轻地撩了点儿水在少爷腿上,“少爷水温咋样,还行不?”

王老三看着附在他脚腕上的小手,点了点头,那手那么小连他的脚腕都还攥不过来。

傻蛋儿拢着少爷的两只脚都放在泡脚盆里,水涔涔的小手又去捋小腿肚,仔仔细细的。“俺手有劲儿吧,以前俺老伺候俺爹洗脚了。”

长久干涸的肌肤仿佛感受到了水气,干瘪的肌肤下,酸涨着,刺痒着。

王老三怔看着傻蛋儿干草黄的脑瓜儿,“要是我一辈子都好不了咋办?”觉得不自在,又死盯着木盆。

“肯!定!能!好!”傻蛋儿每说一个字手指头就使着劲儿按腿肚子。

“要是好不了,那俺就给少爷当一辈子的拐棍!伺候少爷一辈子!”傻蛋儿带着哭腔。

他听见过底下的人白话少爷,说人到这一步,就只剩下等死了,不管多有钱都不顶用,还不如早点儿投生。

饶是个傻子,也明白这院里的人都不当他是主子了,权当他是个没用的瘫子。

“你个傻子,瘫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哭哭啼啼的作甚!”王老三见他要哭,不由柔声。

“俺没哭,俺就是听不得少爷说这些丧气话。”傻蛋儿取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把少爷的脚裹在毛巾里,双手捧着仔细的擦“往后可不能说丧气话了。”

“知道啦,以后不说啦!”王老三觉得跟这个傻子待时间长了,自己也做起傻梦来了。

傻蛋儿又扬起他那张傻乎乎的小脸儿,朝气、憨厚、温暖“少爷您指甲长了,俺给你剪剪。”

“行。”王老三觉得在傻蛋儿的世界里好像从来不存在苦难。

傻蛋儿攥着少爷的手,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剪完一根手指头后又把手指头放在自己嘴边啃,想把指甲打磨圆润。

手指接触到柔软嘴唇的那一霎,傻蛋儿感受到自己攥着的手剧烈的颤了一颤。惊呼“少爷,你刚是不是动了一下!”

王老三的脸红得不能见人,闷着个头一声不响。

傻蛋儿也不管床上的人说不说话,“俺就知道,少爷的病才不是没得治。”又一心一意的啃着指甲。

王老三只觉得自己的脸臊的能滴出血来,不是在妓女窝里打滚,也不是跟媳妇在床上调情,只是被一个半大小子舔了舔手指头。

傻蛋儿剪完了十根手指甲,供着个屁股又去另一头剪脚趾甲。

一双大脚揣在自己怀里,剪完了又搓热乎了再放回被窝里。“少爷的手也好看脚也好看,不像俺。”

傻蛋儿轻车熟路的爬到王老三旁边,荡悠着小脚丫,拿着跟他的手比划,少爷的手足足比他大好几圈。“少爷咋哪哪都好看哩,你这样的在俺们村,村里的姑娘们肯定都愿意嫁给你呢!”

王老三却不回应,轻轻的拿他的小手指头勾了勾傻蛋儿的指头。

俩人就那样脸对着脸,手勾着手,静静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火光照的跟白日里一样,鞭炮声震得人耳朵发聋,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新年快乐!”烟花的光照亮了王老三的脸,好像笑了。

“少爷,新年快乐!”傻蛋儿也回应着他。

打那天之后,傻蛋儿更勤快了,早晚都给少爷按摩,临睡觉之前还得泡脚,日子长了,人竟然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甚至时不时还能领着少爷下床逛上两圈,说是逛,其实就是拿傻蛋儿当拐棍儿,拖着他走。

四妮子来的时候,傻蛋儿正在洗衣裳,大劈叉地蹲在当院卖力的搓洗。

傻蛋儿眼前一黑,“傻蛋儿哥,猜猜俺是谁?”一双白生生的手捂住了他的眼,声音又脆又嗲。

傻蛋儿来不及擦干手,湿淋淋地就往眼上扒拉,“四妮子,你就别闹俺了。”

傻蛋儿和四妮子是一批被卖进王家的,听名字就知道是家里的第四个闺女,也是家里养活不起了,才卖到地主家做使唤丫头,眼下在大少爷院里伺候。

“真没劲,你猜都不猜就知道是俺。”四妮子撤开手,甩着两条油亮亮的麻花辫,转身坐到了葡萄架下边的石墩子上。

这一撤不要紧,傻蛋儿一个大屁墩结结实实坐在了地上。

四妮子“咯咯咯”的捂着嘴笑,笑完之后神秘兮兮的,背着个手,“你猜俺给你带了啥?”

“俺可猜不着。”傻蛋儿站起身来,先在身上抹了抹水,后才拍拍屁股上的土。

四妮子把手往前一摊,红啊绿啊的好几块,脸上喜滋滋的。

“这是啥啊?”傻蛋儿没见过,不敢伸手拿。

“傻蛋儿哥你真是个土包子,连糖都没见过。”四妮子剥了一块塞到傻蛋儿嘴里。

傻蛋儿觉得舌尖上甜丝丝的,口腔里止不住的分泌出唾液,只得拿吐沫裹着糖块,不舍得往下咽。

“甜吧!”四妮子脸上摇曳着这个年纪的女娃独有的皎洁,“大少奶奶赏给俺的,俺特意都给你留着哩。”

“甜,这比俺过年的时候俺娘给俺吃的冰糖都甜。”傻蛋儿嘴上含糊着。

看着傻蛋儿鼓起的腮帮子和眼里雀跃的光,四妮子感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甜,那你就再吃一块。”于是又剥了一块喂给他。

“冰糖可跟这个比不了,这叫水果糖。”

四妮子心满意足的看着傻蛋儿,觉得傻蛋儿虽然呆呆的,却胜在是个实诚人,仔细看来长得也眉清目秀,她愿意对他好。

“剩下的也都给你,你留着自己吃。”四妮子一股脑儿把糖全塞到傻蛋儿手里。

“四妮子你人真好,给俺这老些糖。”傻蛋儿咧着嘴笑。

四妮子指了指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让傻蛋儿喂她也吃一颗。

“俺要把这老些糖都留给少爷吃。”傻蛋儿宝贝似的把糖放在小布袋里,又把布袋栓在腰上。

“你就只知道你那个少爷。”四妮子有些羞恼,往傻蛋儿心口上捶了一下,小女子的娇嗔。

“你打俺做啥?”傻蛋儿不知所以,揉了胸口两下,“俺是少爷的人当然得想着少爷,不然想着谁?”

四妮子小闺女脸皮薄,不敢明面上说:“傻蛋儿哥,你做人就是太实诚了,虽说大家嘴上都叫他是少爷,但说白了就是个瘫子,就等着个死呢,况且现在当家的是大少爷,根本没人管他,你干啥给自己找累受。”说着话就要去牵傻蛋儿的手。

“你这人咋这样,咋就不盼着人好呢!”傻蛋儿猛扎的甩开伸过来的手。

“你凭啥说俺少爷就好不了呢,你这人真是个黑心眼儿,俺不要你给的糖了。”傻蛋儿从裤带子上把小布袋扯下来,往人怀里塞。

四妮子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这院里的人都这么想,恐怕只有这个傻子还眼巴巴的盼着那个瘫子能站起来。

“还真是个傻子!!!”四妮子没想到一个呆子还会骂人,又气又恼,跺了跺脚,攥着布袋子走了。

“傻蛋儿,外头谁来啦。”屋里王老三喊他,傻蛋儿也顾不得生气,赶忙上屋里去。

最近王老三已经能坐起来了,傻蛋儿进屋的时候,王老三正倚着床头看书。

“没谁,俺一个同乡。”傻蛋儿闷着头,想着少爷倚着舒服,在少爷背后放了个软枕。

“女的?”王老三放下书,语气闷闷地,看得出来不大高兴。

“嗯。”

“你俩都说啥了?”王老三感觉自己像个管闲事儿的老妈子,可又忍不住想问。

“就,就她给俺糖吃,但她说少爷坏话,俺不吃她给的糖。”傻蛋儿撅着嘴,低头掰扯着手指头。

“那糖甜不甜?”

傻蛋儿以为少爷会问他都说了他啥坏话,却没想到少爷。问他糖甜不。傻蛋儿愣了楞,舌头舔了舔牙花,唾液又要往外分泌,想了想答了声“甜”。

王老三面上缓和了点儿,招呼傻蛋儿上他旁边坐下,又让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个小盒。

“还想吃糖不?”王老三打开盒子,满满的一盒糖,跟四妮子给他吃的糖不一样,是长条的。

王老三从盒子里挑了一颗,放在傻蛋儿手里,示意他尝尝。

傻蛋儿剥开,是奶白色的,放在嘴里,甜丝丝的一股奶味比四妮子给他的还好吃。

一张小嘴细细的嚼,临了意犹未尽的露出小半截舌头舔了舔嘴唇,吐沫沾得嘴唇也水淋淋的,看着比糖还好吃。

王老三,伸了伸手,傻蛋儿十分有眼力见的回应他,俩人手扯着手。

“我还知道个更好吃的法,你想知道不?”王老三攥了攥傻蛋儿的手,把他往自己跟前儿拽了拽。

“啥吃法?”傻蛋儿也忘了跟四妮子生气的事情,眼巴巴瞅着盒里的糖。

“俩人一起吃更甜。”王老三拿出一颗糖叼在自己嘴里留出一半漏在外面,等着傻蛋儿自己往上贴。

傻蛋儿不懂,更没经历过那些事儿,傻乎乎的张着小嘴去咬糖。刚要咬着,对面的人又把糖卷回去全含在嘴里,傻蛋儿想要伸舌头往里钻想去勾糖,勾不着。

不仅勾不着,一整个舌头还都被含住,细细的咂嘛,好像他的嘴才是糖,能嗦啰化了一样。

他想推开少爷,却不敢使劲儿,连叫也叫不出声。

傻蛋儿嘴里“噼里啪啦”的炸烟花,胸脯子也跟有个敲鼓的越敲越紧,对面的人,哼着喘着,喷着热气,俩人胳膊挨着胳膊,胸膛贴着胸膛。

叼够了,王老三松开嘴,脑袋抵着脑袋,“甜不?”喷出来的热气洒在傻蛋儿脖梗里。

傻蛋儿有些迟钝地耷拉着眼,“俺都没尝出味儿来。”脸上腾地开了锅。

“那这回你喂我。”王老三把自己的手指头插进傻蛋儿的指头缝儿里,轻轻的捏了捏。

傻蛋儿学着少爷的样子,顺从的把糖叼在嘴里。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嘴唇上摩挲,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躲开,却被一口咬住了嘴唇,那东西一点点儿撬开他的牙关。傻蛋儿没由来止不住战栗。

舌头勾着舌头,那糖就在两条舌头里打转儿,吐沫或着吐沫,分不清是糖水还是口水。

傻蛋儿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儿,自己也变成了黑心眼儿,但又觉得做坏事真的会上瘾,咋能跟成了仙一样,飘乎乎的。

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啪嗒啪嗒的口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糖已经化完了,舌头却还是交缠着,腻的,甜的,湿的。

过了一会儿,王老三长手一捞,搂着傻蛋儿的腰,靠着傻蛋儿的肩膀。

“甜的,俩人吃比一个人吃甜。”傻蛋儿声儿细得跟蚊子嗡嗡一样,呆愣愣的。

王老三靠着傻蛋儿的脑袋动了动,脸冲着傻蛋儿的脖子,“往后只能咱们两个这么吃。”少爷的头发蹭到傻蛋儿的脖子肉,有点儿痒,傻蛋儿偏了偏头。

“嗯”

“以后少搭理那些人。”院子偏僻,基本不会有人来,那个丫头跟傻蛋儿说什么,他听的清楚。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傻蛋儿的主子,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不是,自己个瘫子跟那个丫头比不了,却止不住生出妄想。

“嗯俺不搭理他们,他们说少爷坏话是黑心眼儿”傻蛋儿这话说的有点儿虚,他觉得跟少爷嘴对嘴吃糖的自己也是黑心眼儿,并且傻蛋儿竟觉得不赖,不对,是非常好,傻蛋儿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黑心眼儿。

傻蛋儿羞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瞅,只能低着头,有点儿故意惩罚自个儿似的绞着手指头。

王老三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声,像是笑了笑,这傻子还什么都不懂呢!

傻蛋儿为了方便干活,只穿了里面的一件薄褂子,不知道是穿了多长时日的,领子都快磨飞边了,一通折腾下来,露出瘦削白嫩的锁骨,让人认不出想啃上一啃。

王老三拱着脑袋,埋在傻蛋儿的胸前,跟饿了一个冬天的狼看见骨头一样,轻轻的啃,密密的咬,又厮又磨,锁骨,脖子,下巴,鼻尖,额头,最后落在软绵绵的嘴唇上,一口咬住,吸吮着。

手上也没闲着,伸到褂子里面,从上到下,一寸一寸捋着纤细的脊骨往下摸,停在尾椎骨的突起上,轻轻的划拉,大手一移,又扣住了两侧的腰窝儿。

傻蛋儿感觉少爷走过的地方都烧起火来,一双小膀子颤啊颤,感觉自己变成了被噙在嘴里的那块糖,热了,酥了,化成了一滩。

只能“唔……唔……”的闷哼。

他一叫,王老三更使劲儿的嗦啰他,发了狠的把人往怀里扣。

不知道过了多久,傻蛋儿感觉天啊地啊都颠倒过来了,天旋地转。

“以后这种事儿也只能跟我一个人干。”王老三粗粝的手指头摩挲着傻蛋儿被吮得发肿的小嘴唇,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情色。

“嗯”傻蛋儿直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只想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傻蛋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黑心眼儿,就算没有糖,他也觉得和少爷嘴贴嘴甜得不得了。

“少爷是俺见过天底下顶好的人,俺肯定跟伺候俺爹一样伺候您。”傻蛋儿撅着一张脸,却不睁开眼。

王老三轻轻的抹了抹傻蛋儿额头上的细汗,被细汗沾湿贴在额前的碎发也服帖的整理好。

从日头偏高到日头西落,无人在意的偏屋里,只有一张床的小小空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啧啧的口水声,

暗红的霞光里,懵懂着,黏腻着,不能为人所知的。

四月的艳阳天里,镇上的人都知道瘫了一年多的王家老三站起来了,从人们口中的一个瘫子变成了一个瘸子。

晌午饭后,趁着日头暖和,王老三撇了拐,自己一瘸一拐的在院子里溜圈,来回来溜达了得有两三圈,累得他气喘连连的倚着墙歇息。

傻蛋儿见了紧忙去扶少爷,坐在石凳上休息,又把沏好的茶水递到嘴边。

许是不渴,王老三抿了两口之后就把茶杯放下了,伸手去够傻蛋儿的手。

傻蛋儿凑近了少爷,顺从的让他捏自己的手,刚运动过的王老三手热乎乎的,捂的两个人的手都潮乎乎的。

“这天气越来越好了,少爷的身子也越来越好,等哪天少爷身子骨养好了,站他们跟前,吓死他们。”傻蛋儿说这话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派头。

“等我好利索了,你就跟了我吧。”王老三依旧攥着傻蛋儿的手指头,盘核桃一样,变着花样揉捏着傻蛋儿的一双小手。

“那是当然啦!”傻蛋儿心想不愁吃不愁穿,他得伺候少爷一辈子呢。

王老三微微仰头,对上傻蛋儿呆愣愣的小脸儿,“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楞,听得懂我的话吗?”

轻轻一揽,把傻蛋儿夹在两条腿中间,俩人靠的更近了。

“俺娘说了俺就是有点儿呆这不叫傻,而且俺娘还说,傻人有傻福哩。”傻蛋儿左右开弓熟练地圈住王老三的脖子,一双眼却瞥见院里那棵石榴树隐隐有抽芽的趋势。

“而且俺愿意跟少爷一辈子哩,一辈子伺候您穿衣吃饭”傻蛋儿想今年秋天应该能吃上石榴了吧,以前傻蛋儿他娘给傻蛋儿吃过石榴,干瘪的表皮里是剔透丰盈的果粒甜丝丝的。

“一辈子给您暖床。”傻蛋儿补充,傻蛋儿觉得自己家少爷是个怕孤单的主儿。

王老三微微偏头,“既然如此那便说好了。”手上不自觉地使劲儿把人圈得更紧了些。

傻蛋儿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哄小孩儿般,“说好啦,说好啦!”

跟少爷待一起时间长了,傻蛋儿慢慢也摸索出他的一些脾气喜好,他这少爷照文化人的讲法平时寡言少语的,但却保留了些小孩子心性,譬如现在,就得跟哄小孩儿一样哄着。

傻蛋儿从怀里掏出帕子,讨好的擦着王老三脑门上的细汗“少爷,您都累出汗了,俺给你烧水擦擦呗!”

傻蛋儿许是热的,穿着睡觉时候穿的没袖小褂,热手巾在水里投了两遍,轻车熟路的爬上了炕,帮少爷解开上身的衣裳。

王老三已经能看出个男人样儿了,啥是男人样,胸膛不再干瘪,厚实起来,胳膊也不像树杈子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透露着活气儿。

傻蛋儿伺候少爷伺候出了经验,麻利地擦着身上,王老三觉得热手巾擦过的地方,温热的痕迹久久不散,有点儿麻有点儿酥,分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傻蛋儿坐在王老三身上,一双雪生生的胳膊卖力的擦着,时不时俯下身去起伏,王老三半坐着能看见傻蛋儿白莹莹的小胸脯,不像刚来的时候干巴巴的,倒是生出些内敛的肌肉线条。

王老三觉得身体里蛰伏已久的某种天性正在慢慢恢复。

“傻蛋儿,你过来。”王老三拿手拍了拍床,招呼傻蛋儿坐在自己身边来。

“少爷干啥啊,俺还没给你擦完身上哩。”傻蛋儿忙活一通下来,鼻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手上没停。

“过来,吃糖。”王老三着急得拽傻蛋儿的胳膊。

把人拽得一个趔趄,躺在王老三的怀里,王老三不知道从哪里含了块糖,没皮没脸的去堵傻蛋儿的嘴。

自那次吃糖后,王老三也不再不好意思,到多了些泼皮无赖的流里流气,时不时哄着傻蛋儿吃嘴儿,一来一往,傻蛋儿也有了经验。

俩人啪嗒啪嗒的啃着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傻蛋儿被啃得脑袋瓜儿里冒白星,也顾不得王老三一双手在他身上乱窜。

粗粝的手在傻蛋儿身上游走,抚上起伏可怜的小胸脯上,先是轻轻地抚摸,再就是变着花样儿地折磨那抹淡淡的豆点儿,又扯又拧。

傻蛋儿跟条面条一样颤啊颤,梗着脖子,只剩下喘着粗气。

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他差不多被扒干净褂子里,刚生出来的小牛犊子找奶一样,急赤白脸的到处乱拱,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撒在胸脯上,傻蛋儿下意识的搂着那颗头。

还没等反应过来,奶头就被王老三叼住了,舌头又是拨又是撩,像是能出来奶水来一样恶劣的吸咬。

傻蛋儿反应过来,颤抖着拧着身子往后推,“少爷您这是作啥,咋跟个小娃娃似的,还裹奶呢?!”

王老三的手掌和铁钳似的,紧紧的箍住傻蛋儿的腰,死命的往自己身上扣,傻蛋儿跟被抻直了的面条一样,弓着身子倒像是自己把胸脯子往人嘴里送。

“俺没奶,俺没奶,少爷您别嘬俺奶奶头了。”傻蛋儿嘶嘶哈哈,只能哆哆嗦嗦的拿手往外推,胸脯又痒又疼。

王老三听不见一样,上下牙一咬,俏生雪白的胸脯上留下一个红肿的牙印,又换到另一头咬着一个小尖儿撕磨着,许是觉得还不够,想把整半个胸脯塞到嘴里,嘴里满满当当的,扯起一层薄薄的肉皮儿。

傻蛋儿止不住的战栗,只能跟小猫一样哼哼唧唧。

咬够了,趴在胸脯上,还不放过的拿手指拨弄不大点儿的小豆子。

“比糖还甜!”王老三的声音都罩上了一层甜腻腻的糖壳儿。

自家少爷也不嫌臊得慌,这么大还没戒奶,还裹自己个半大小子的奶。

傻蛋儿哆嗦着想拿手去捂自己的奶头,胸口湿哒哒的,自己可怜的奶奶头,肯定都肿了。

傻蛋儿闷声闷气地一根根掰扯掐着他奶头的手,“俺是个小子,没有奶!”

王老三不光不松手还更起劲儿了,又舔又拧,“你咋知道没奶呢,俺吃着比奶糖还甜呢!”说这话的时候,王老三故意学傻蛋儿的口气。

傻蛋儿觉得脸上一阵臊热,比自家少爷裹自己奶还要害臊。

“少爷,您这么大个人了,咋还想着吃奶呢?您再这样,俺就生气啦!”说这话的时候傻蛋儿有点儿要急眼了,手脚并用推搡王老三,再咋着他也是个大小伙子,咋能喂另一个男的吃奶呢。

王老三这才抬起头眼神已经不太清明了,嘴边还有涎水,“蛋儿你别生气啊,这不是吃奶,我这是喜欢你,对喜欢的人才这么干的。”

“那你不喜欢我?”王老三问。

傻蛋儿心想伺候少爷的时候虽然他老是放狠话,但不像他那后娘老是打他骂他,而且跟着少爷能吃饱穿暖,少爷还让人给他做新衣服,给他糖吃,还能睡在炕上,傻蛋儿没遇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不可能不喜欢少爷。

傻蛋儿摇摇头,“俺没不喜欢少爷!”

“那你不愿意我亲你身上?”王老三又问。

胸口酥酥麻麻的,傻蛋儿也说不清是舒服还是不舒服,“那少爷你轻点儿叼,别咬俺就成,咬得俺怪疼哩!”

自己扯着王老三的手胡乱的揉。

像是收到了鼓舞,“我绝对再不把你弄疼了。”王老三又俯下脑袋,用高挺的鼻梁蹭蹭奶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

傻蛋儿觉得比刚才还要刺激,浑身上下像是要生出刺儿来一样刺挠,又不忍心把少爷推开,只得抱着胸前的脑袋涨红着脸不肯出声。

舔着舔着,王老三的脑袋又往下走,傻蛋儿只觉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一样,少爷的嘴游到哪,他身上的火就传到哪。

手也不闲着,伸到傻蛋儿的裤子里,揉面团一样,换着花样的折磨傻蛋儿的屁股蛋。

“你也帮我弄弄!”傻蛋儿正晕乎乎的,王老三就引着傻蛋儿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

硬挺挺,热乎乎,湿漉漉,还一跳一跳的,根本看不出来是瘫了那些年的人的东西。

傻蛋儿心下一惊,想往回撤手,却被摁得死死的,还被拽着一个劲儿的揉搓。他自己也起来过,实在涨得不行了都是偷摸得自己揉一会儿就能好,那滋味火烧火燎的不好受。

“你撒开俺的手,俺帮你弄。”傻蛋儿也顾不得啥了,小声小气的说。

王老三只觉得惊喜,翻身让傻蛋儿骑在自己的身上,灵活得让人看不出来是个瘸子,“那你帮我脱了裤子。”

傻蛋儿抖着手,把裤子褪下来,却不敢看,把湿手巾搭在上边,才傻乎乎的抓住那根东西,不得要领的上下捋动。

王老三闷哼一声,反握着傻蛋儿的手,手叠着手,从根捋到头,又从头捋到根,弄得俩人的手都湿漉漉的。

傻蛋儿觉得手里的东西更大了,他给少爷把尿的时候就见过,那老大一坨,硬起来了就更大了,许是地主家的好东西都吃到这来了,傻蛋儿心想。

嘴里却说出来了,“咋恁大!”

明明是小声嘀咕,王老三听见了,觉得是在夸他,顿时一股邪火从小腹里乱窜,更涨了,口眼里不停的冒出水儿来。

“底下”他拽着傻蛋儿的手,把那两颗鼓囊囊的卵蛋往傻蛋儿手里送,“底下也摸摸。”

傻蛋儿只得一边抖动着腕子,一边揉搓肉球。

虽然傻蛋儿不会花样,可那小手往他胯下边一贴,王老三只觉得火烧的更旺了。

“少爷,你咋这长时间啊,俺手腕子都酸了,一点儿都不像”傻蛋儿意识到说错了话,不该说少爷是瘸子,低着头想拿手巾擦手。

王老三没在意后半句,只听见了前面说他时间长,痴痴的笑,又很不要脸的说:“等我好利索了,我也让你舒坦。”

自打过了这回,俩人时不时的躺在床上嘴对嘴吃糖,到了后来不吃糖了,就成了吃嘴,吃身上,干坏事儿的小孩一样,有时能在床上缩在床上一下午,到了晚上饭点儿才磨磨唧唧的分开。

傻蛋儿美滋滋的搂着院里喂马大叔给的烤地瓜进屋,王老三正坐在八仙桌旁边。

“少爷!少爷!你尝尝这烤地瓜甜了,刚从火里扒拉出来,可热乎了。”傻蛋儿没头没脑的。

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站在当屋,眉眼间和王老三有几分像似,却多了几分威严,不用说话,光靠那神态,就能压得人一哆嗦。

屋里的气氛俨然不太融洽,可惜傻蛋儿是个不会看事儿的人。

“少爷这是谁啊?”傻蛋儿凑在自家少爷旁边问。

“我大哥。”王老三淡淡地说。

“我尝尝这烤地瓜。”王老三伸手要拿傻蛋儿怀里的地瓜,仿佛他大哥的存在还比不上一个烤地瓜。

傻蛋儿挑了一个饱满中看的地瓜,王老三接了过去,掰开,澄黄的果肉裸露在空气里,微微冒出热气,咬了一口。

后知后觉想起四妮子跟他说现在老王家当家的就是王家老大,却不知道他来找三少爷是做什么。

“大少爷好。”傻蛋儿恭恭敬敬的鞠躬。

站在屋子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大少爷吃烤地瓜吗?”傻蛋儿规规矩矩的讨好,大少爷也就是三少爷的哥,主子的哥也是主子,也要好好伺候。

王老三轻哼一声,把烤地瓜放在桌子上,“他没那功夫吃,不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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