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对于他很特别
日常的生活在不停轮转，学生每天都在上课刷题睡觉，吴檞依旧是周末给方晟和何莫补课，只是最近新添加每天晚自习回家吴檞都会给方晟报听写。
有时候，方晟还是静不下心背单词，回到家里先玩两盘游戏，只是游戏厂家居然推出该死的防沉迷系统，晚自习结束回到家都已经超过十点，健康系统限制他不能进入游戏，他想着自己成年是在高考后，后悔在娘胎里没早几个月生。
方晟秉持着和众多男生一样的想法：爱情可以不需要，游戏不能没有。
方晟想出一个馊主意，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吴檞房间。今天刚好考完月考，方晟足以判断吴檞要加班改试卷，一时半会回不来。
一般人会把身份证带在身上，但备用的身份证复印件会放在家里。
但方晟看到吴檞的桌子就傻眼了，这和刚被小偷洗劫过似的，四周都是堆叠凌乱的书籍，从中间扒拉出一块空地可以办公，吴檞一旦办公就可以忽略周围的环境，这和他不修边幅的形象倒是符合。
方晟却是有轻微洁癖的人，在外人只注意到他打篮球的狂野，做事的大方利落，没发现他桌上的物品时刻保持整齐干净，每件物品的摆放必须按照他的意愿摆放整齐，稍微被碰地偏离一点点，他都会推倒重来，将这一区域的东西重新摆放。
张一航就与他截然相反，方晟有时会叫张一航滚开，自己帮他摆放好桌上东西，张一航自觉腾出自己位置，学电视剧中丫鬟的声音说道：“老爷，你请。”
方晟不由自主地帮吴檞收拾好，他觉得这样顺便能找身份证复印件，一举两得。
不知过了多久，方晟终于把吴檞的东西按照自己的想法摆放好，心满意足。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帮他收拾行李时的相框不见了，难不成他还当宝贝藏起来了？
结果身份证复印件特意被吴檞用文件袋装起来，放在显眼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方晟收拾一遍才能找到。
方晟拉开拉链，将身份证复印件从文件袋抽出，只需要一分钟他就能绑定好身份证，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吴檞还要夸他帮他收拾东西。
“你在找什么东西？”
毫无预兆，吴檞就来到方晟面前，方晟连忙把身份证复印件放到身后。
他忘了吴檞是个劳模，他可以不喝水不上厕所地改试卷，在方晟预计的时间提前回来了。
更让方晟没有预料的是，吴檞没有像一般老师一样阴沉着脸叫学生赶快拿出来，而是凑上前去把手伸到后面想抢方晟手上的东西。
方晟的身体感受到吴檞贴上的温度，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吴檞趁方晟不防备之际，将身份证复印件从他的手上抽了出来。
吴檞疑惑地问道:“你拿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干什么？”
方晟的千言万语到嘴边汇成一个“靠”字，支支吾吾地说：“额我”
吴檞靠自己做快要做一个学期班主任的敏锐，能猜测大概，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方晟星期六晚上补完课就把自己锁在房间，美其名曰不想被打扰休息，其实就是方便和张一航连麦打游戏到半夜。
吴檞向方晟得意地挑了下眉毛，将身份证复印件原封不动地交到方晟手上，方晟属实是没有看懂吴檞的迷惑行为，接着吴檞就冲出房间在客厅的茶几上拿起方晟的手机，方晟后知后觉却为时已晚。
“玩物丧志，其志小，志大者玩物养志。”吴檞语文水平并没有到达张口就能引用名人名句的程度，只是前几天隔壁班的语文老师缴手机批评教育学生时吴檞路过刚好听到这句话。
吴檞接着说道：“这样吧，你的手机我暂时替你保管，每天回家等你英语听写过关我会让你玩二十分钟的。”
方晟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管教过，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有过叛逆期，也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叛逆期中，他不耐烦地说道：“我父母都没管我手机，还轮得到你管。”
吴檞蹙起眉头，他的眼睛亮堂皎洁的，眼尾狭长，透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你是要高考的学生，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我”这是方晟第二次无言以对，他觉得眼前的人就像是垂下耳朵的小狐狸。
方晟见证吴檞从刚来城市的小白兔到亲手拿捏自己的狐狸，太狡猾了。
吴檞发现房间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就招呼方晟到自己房间来给他报听写。
方晟在听了几个单词后，又想起刚才吴檞的模样，挥之不去，再加上自己背得并不熟练，连着一列方晟都是每个单词只写首字母，根本没听出是哪个单词。
吴檞用红笔批改，看着整面纸的“满江红”，唉声叹气道：“就这还想玩手机，快去背单词。”
方晟烦躁地挠了挠头，拿着高考三千五词汇本回到自己房间背。
两人折腾到十二点，方晟的精力都被英语消耗完，两个眼皮开始打架，吴檞对方晟的要求是满分一百分八十分过关，结果方晟一个单词的一个字母写错了，方晟开始耍赖，一把抢过吴檞手上的听写本，在红笔的基础上用黑笔加粗盖过红笔。
“我过了，快让我走。”方晟曾经想过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会屈服，现在却要跪求吴檞饶过他。
方晟差点忘记他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这下让吴檞喧宾夺主。
但方晟并没有继续往下想下去，因为高强度的学习让他倒头就睡。
你说高三时间漫长折磨也不准确，回过头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一轮复习也即将结束。自己复习是否拥有真正的收获，其实是很难判定的，就像早晨和黄昏的霞光，每天都在变换，题目也有千千万万道，发现其中的规律总是难的。
一个学期的过去，随之而来的本应该是寒假，可惜高三几乎没有寒假，只有短短八天。
除夕前一天，吴檞让方晟呆在家里刷模拟卷，自己前往商场购买年夜饭需要的食品。
吴檞从来没有下厨做过年夜饭，不一会就在商场里晕头转向，最后他选择最简单的火锅，这解放他这个不会做饭的人。
将两盒牛肉、羊肉以及虾滑放入购物车后，他一眼就看中特辣的火锅底料，但想到方晟看见他吃老干妈霉豆腐之类就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最后还是拿了一瓶番茄火锅底料。
来到结账的收银台，排队时旁边的柜台还摆放一堆堆红色的剪纸，吴檞伸手拿了些。
在楼道的拐弯处，吴檞看到多日不见熟悉的人，刘梅站在那里就像是等着吴檞的到来。
吴檞看到之前刘梅不堪入目的事，对她也产生些厌恶的情绪，他想直接绕过她开门，却还是被她拦住无法前进。
刘梅将手中的一袋东西提起，“你知道方晟是不会给我开门的，这一袋零食给他送过去。”
吴檞不理解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快要被学校开除都不闻不问，现在母性大爆发指望自己儿子考入大学后报答她不成？
吴檞也不想和刘梅就周旋在原地，就接过那袋零食，准备掏出钥匙打开门。
“你现在和方晟住一起？”刘梅语气中带有一丝惊讶。
吴檞没有选择搭理他，刘梅也不嫌尴尬，她只是双手抱胸，用露骨的眼神仔细审视吴檞，轻启薄后唇欲言又止，只是笑了一声。
这一笑冷冽又嘲讽，让吴檞不禁打了个寒颤。
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楼道，她最后只抛下一句话：“能让方晟留下一起住的人，老师你对于他很特别呢。”
听完这句话后，吴檞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接着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像是无事发生，和平常并无两样。
在门口贴对联、倒福都是由吴檞一个人完成的，他的动作略显笨拙，胶水总是涂不均匀，一角涂得多弄得对联贴上去皱巴巴的。
吴檞也不知道自己买剪纸回来干什么，他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做过美工，只有一次小学他做的明明是狼，旁边的同学非要说是狗，气得吴檞直接把自己的“杰作”扔到垃圾桶里，当着那个同学的面写起奥数题，一副“我才不和你们这些凡人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