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吵吵架做做饭
“妈妈，这就是我公司的前辈！”
李鑫心里万般不愿，可是楚楠的镜头已经扫到了他，他腰上绑着围裙，挂起营业用的阳光笑容，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却忘记自己手上拿着个锅铲。
刚才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像个憨子，但是看见对着父母笑得眼睛弯弯的楚楠，他又觉得这家伙看上去更傻一些。
手机屏幕里面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了，气质很好，她对着李鑫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李鑫全程开朗回应，拿出对客户的模式让楚楠妈妈笑得前仰后合，楚楠看着李鑫有点目瞪口呆，李鑫余光看见这狗样子，心想这还不都怪你。
楚楠又打了十几分钟的视频，全程都是父母问得多，楚楠说得少。
合家欢场景让李鑫感觉自己要过敏致死，挪开目光继续在案板上剁馅儿剁得震天响，投入到楚楠挂了视频绕到自己身后都没注意。
“李哥你不回家过年吗？”
李鑫差点没把刀一哆嗦扔出去，楚楠惶恐地道歉，李鑫没好气地说：“不想回，我看你倒是挺想回，怎么非留下来了？公司又不是没有春节假。”
“噢……”楚楠挠挠脸颊，“因为导师说可能寒假有实验室项目，我索性就不回去了。”
小孩看了看李鑫案板上没剁完的肉馅，试探性地问道：“这是做猪肉白菜馅儿？这馅儿我记得我跟着我妈去买肉的时候人家不是直接能给你搅好吗……”
“老子乐意。”李鑫接着剁馅，笑话，往机器里面一搅又少点儿肉，他又习惯自己弄，对小孩的说法呛了回去。
没搞懂李鑫到底为啥跟吃了枪子儿似的，楚楠决定既然住在这儿就要多帮忙，他左顾右盼了会儿，决定去买点饺子皮回来。
“要不厚不薄的，去小区菜市场进门那家买。”李鑫接着剁馅儿，思索着应该买几块钱的皮，就听见楚楠懵懂地问了一句：“不厚不薄是多厚？有取值范围吗？”
李鑫取下围裙，戳楚楠脑袋瓜：“高分低能。”
本来李鑫上菜市场不打算带上楚楠这个拖油瓶，这家伙典型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平时家里吃饭他就只有洗锅的份，奈何楚楠非要跟着一块儿去，李鑫琢磨要让楚楠拿所有东西，自己当甩手掌柜。
菜场人少了不少，约莫是春节临近，不少菜农已经回家，好在是李鑫早有准备，囤菜囤了不少，楚楠也就是正常的饭量，不至于把冰箱吃空，小区菜场门口那家小夫妻就是本地人，肯定是照常开店的，两人见熟客来了，都热情地跟李鑫打招呼。
“哎哟李哥哇，你来啦，就知道你要买皮的，这几天没来都还奇怪嘞！”女人利落地站起来，她手臂上是袖套，说话口音带着本地方言的味道，男人看见楚楠，好奇地问道：“这个少年是哪个喔，你弟弟哦？”
李鑫挑眉，想了想说：“我公司里的小弟？”
女人笑起来：“你对下面人还挺好哩，还带他上你家吃饭。”她利落地把饺子皮装袋，又对李鑫说：“李哥啊，我们明天也不开店咯，饺子皮就剩这么多，不收你钱了，提前说新年快乐哦！”
李鑫也不跟女人客气，伸手拿走了装着饺子皮的袋子：“我年后还常来。”男人打趣他：“常来不常来不缺你一个，主要是你得把你的配方拿给我看咯，我们家婆娘说你做菜比我好吃，你教我学学我以后都不收你钱。”
女人在旁边帮腔，又看向楚楠：“对对对，帅哥你有口福，你大哥李鑫可会做饭！”
“我真受不了你俩了，天天秀恩爱的。”李鑫知道他俩只是在开玩笑，“行了，我还要去商超，新年快乐啊！”
楚楠有点羞涩地也说了声“新年快乐”，女人说了句“好帅嘛”，男人有点吃味，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小两口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甜甜蜜蜜挨挨挤挤，楚楠看着这一幕，感觉有点羡慕。
“行了，别看了，他俩一直这样。”李鑫拽着楚楠的外套，“咱俩去超市，东西都你拿，钱我付，这样行吧？”
“啊？”楚楠还没明白过来，他就完全跟着李鑫的脚步走了。
超市里面放着《恭喜发财》，楚楠看着眼前的米堆蠢蠢欲动，李鑫在旁边称各种调料顺便打价，转头一瞥遥远的饮料区，心想大概过年了还是买点儿好，他招呼楚楠，看见这小孩脸上带着单纯的傻笑把手插进了米堆。
“……”李鑫沉默了。
他决定装作不认识楚楠。
李鑫买东西不纠结，恰好楚楠在采购上也喜欢速战速决，一个小时购物车里面就已经“战绩累累”，有李鑫逢过年必买的各类酒水坚果，也有楚楠塞进去的零食小吃。全程基本上是李鑫在前面走，楚楠在后面推车，李鑫把东西往车里一扔，楚楠也悄摸拿东西往购物车里一扔。
很难解释明明是买年货楚楠买出了一种小偷感，大概是因为李鑫付钱……
结账前李鑫看见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幸灾乐祸地对楚楠说：“你别忘了等会儿是你拿。”楚楠点点头：“对呀。”
李鑫皱起了眉头，事实证明除了袋子多了点，这点重量对简直是个bug的楚楠来说影响不大，李鑫那种想整人没整成的憋屈感又出现了，生着莫名其妙的气走在回去的路上，楚楠抱着一堆东西在后面跟个圣诞树一样跟着，路上两个人拌着嘴，吵的尽是些无聊的小事，什么你今天穿的衣服有点皱巴啊，什么吃太多零食不好啊诸如此类的东西。
他俩好像还吵得挺起劲，一路从商超吵到楼底下，然后跟打烊的面店小夫妻偶然碰面了。
“……哦李哥啊！”女人最先反应过来，然后看见楚楠手里的袋子，“你们从超市回来了哦，我们正打算去呢！”